江婉容知道筱蘭很不屑大夫的行為,她也是,但她不想讓筱蘭繼續處在不愉快的情緒裏,所以憋著笑說:「別嘀咕了,快跟著去取藥吧。」


    「去了!去了!」筱蘭轉身,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大夫走了。


    看那人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筱蘭心底直犯嘀咕,擔心床上的人會死在她們的茅草宅子裏,引來劉家人的不滿,到時還得要接受官府的審問。


    江婉容倒是沒有想太多,她一心隻想把人救活,畢竟他還有一口氣在,她就是盡人事、聽天命。


    大夫開的藥,她往他肚裏灌,他身上的傷,她去找了藥草替她敷上。


    山野跑久了,就會知道有哪些植物可以救命,加上自家妹子又是中醫,家裏從《本草綱目》到《神農本草經》等等書籍都有,她就算不是醫師,也對藥草懂上個兩、三分。


    就像哪些藥草可以止血,哪些藥草可以治療皮膚過敏,還有哪些藥草能治好膿瘍傷口,隻要簡單的她都能懂上幾種。


    婉霏老是對她耳提麵命,說山野多毒蟲毒蛇,萬一被毒蟲咬了就得先救急,救了急才有活命的機會,所以每次上山,婉霏都會故意拔草來考她。


    現在還真的派上用場了。


    床上那人的腫傷處,她替他敷上了消炎消腫的藥草,化膿處就替他敷上化膿解毒清熱的藥草,反正就是死馬當活馬醫。


    除此之外,江婉容也沒閑著,她每天日出就到山坡地耕作,除了雜草,做好排水溝,把那些原生種苗移植,並用竹管從附近引來了水源以供灌溉。


    每天開墾一些些,幾日後,山坡地有了極大的改變,雖然洛神植株還很小,可是山坡地已經不再雜草叢生,連筱蘭都大受感動。


    江婉容已經有過這樣的經驗,所以雖然很感動,但心情起伏也不算大,可筱蘭就不同了,她本以為這山坡地一輩子都隻是一塊廢地,可現在雜草除了,還做了排水溝,整個看起來很不一樣。


    所以她感動得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


    「傻瓜,你哭啥?」


    「大少夫人那麽辛苦耕作才有這樣的局麵,筱蘭替您感到開心哪!」


    「那該高興才是啊。」


    「就是太高興了才想哭啊!」


    沒錯,喜悅到了極點也會流淚的,當初她也是像筱蘭一樣,當第一次洛神花收成的時候,她抱著婉霏哭了很久很久。


    看著眼前和她在現代那塊山坡地十分相似的景致,她心底忍不住想問:怎麽才能迴去?


    可惜沒有人能迴答她的問題,她隻能無語問蒼天。


    「大少夫人,您怎麽了?看起來心事重重,那塊地都開墾出這副氣象了,您不開心嗎?」筱蘭哭歸哭,還是瞧見江婉容臉上一閃而過的哀愁。


    說了也無濟於事,她不想嚇到筱蘭,所以搖頭說:「沒事,快點幹活吧,太陽快下山了。」


    「大少夫人,我們這樣種洛神花,要多久才能收成呢?」


    「五個月左右。」


    「有點久呢……您的銀子都被那個不速之客用掉了,咱們撐得到那時候嗎?」筱蘭看著山坡地,心底升起了一絲憂慮。


    「能的,天無絕人之路,原本被認為無種植價值的山坡地,都被我們開墾到這模樣了,還有啥是我們做不到的。」


    被江婉容這樣一鼓勵,筱蘭突然又信心滿滿了,做事的手也變得更加勤奮起勁。


    景陽城是個大城,雖說離皇城有些距離,但因為靠海,往來船隻十分密集,商業也非常蓬勃。


    劉家在景陽城是大戶,專從各地與海外批進茶葉與古董雜貨買賣,每迴商船靠港,劉家的貨品就占上近半數。


    以前劉慶彬管事的時候雖然一板一眼,但對人還算客氣,劉城赫接管時大家對他是讚不絕口,說他文質彬彬、宅心仁厚,可劉家二少爺劉城榮就不一樣了,他軟弱無能,怕老婆是眾所皆知的,劉城赫一死,實際的權力都掌握在生母董姨娘和妻子喬巧妃手上。


    董姨娘和喬巧妃架子擺得很大,每迴上街總要八人大轎出門,路經之處閑雜人等都得要讓路,眾人對此都是敢怒不敢言,畢竟要是得罪劉家,他們就沒好日子過了。


    江婉容推著推車,壓根不知道迎麵而來的是董姨娘和喬巧妃的轎子,她如往常般沿途撿拾菜攤不要的菜葉,直到轎子停下來擋住了她的去路,她才不得不停下步伐。


    「你們擋住我的去路了。」路雖然不算大,但還是可以擦身而過不影響對方,那轎子擺明就是故意不讓她通過的,所以她也不跟對方客氣了。


    轎子的簾子被掀開了,喬巧妃的頭先探了出來,一開口就酸她,「大嫂,你還真是不顧劉家顏麵哪。」


    這是江婉容第二迴見到喬巧妃,雖然不太熟,但還是一眼就認出這人就是她醒來時在茅草宅子裏唱衰她的女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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