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總旗腰間佩刀出鞘,單手握刀借助腰身扭轉帶來的慣性力量,一刀劈飛那奪人心魄的死魂鐮刀。


    破空聲嘯耳。


    空中的另一道鬼影一晃鬥篷,十餘枚漆黑飛鏢自黑暗中齊齊飛出,月光下,隱約可見飛鏢之間有纖細至極的絲線相連,十餘枚飛鏢組成大網,鋪天蓋地的向總旗罩下。


    能成為武衛司的總旗使,無不是身經百戰,精銳中的精銳,一眼就察覺出這飛鏢組成的大網異常兇險,腳步驟然發生變化,借力向後飛速滑退。


    兩道鬼影之後,又是十餘名身穿黑衣的麵具人翻牆殺入。


    “嘩啦!”


    方才那被擊飛的鐮刀,猶如黑暗中的一條毒蛇再次殺來,鐮刃上散發出淒冷寒光,令人心中發寒。


    “當!”


    總旗接連揮斬擊退鐮刀,調動真氣灌輸向左手藏在袖中的袖珍弩。


    得到真氣的灌輸,弩箭箭頭泛起一道青光。


    一名麵具人試圖側方偷襲,總旗沒有任何猶豫,抬起左手掌心對準。


    射!


    “嗖!”


    青色流光旋轉纏繞在弩箭上化作一顆飛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貫穿了這名麵具人的胸口。


    同一時間,院中三間房屋麵向院子的窗戶全部打開,一把又一把貪狼弩探出,寒芒乍現,一箭接一箭連射而出,如疾風驟雨覆蓋向院中敵人。


    除了兩道鬼影,部分麵具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弩箭射成了刺蝟。


    總旗抓住機會取下背負的機關盾牌,半跪在地快速展開擋在身前,隻聽“咚咚咚”幾聲悶響,幾枚黑鐵飛針被盾牌盡數擋下。


    房間內。


    負責看守楊川的兩名武衛司分工明確。


    一人持貪狼弩守在窗前,一人持刀盾準備暫時轉移楊川。


    對方膽敢襲擊武衛司的據點,顯然是有備而來,且目的可能很明確,就是楊川!


    這小子肯定有什麽重要信息隱瞞了他們。


    持刀盾的那名武衛司,眸子裏閃爍著兇意。


    不過眼下卻是要保證這小子的安全。


    “噗呲!”


    一股新鮮的血腥味自房間內突然蔓延開來。


    “七雨?!”


    自加入武衛司,他們就沒有了名字,隻有代號,一旦死去,則會有新人繼承他們的代號。


    守在窗前,持貪狼弩的武衛司嗅到這股新鮮血味猛地轉過身身子,下意識喚了一聲同伴的名字。


    “噗呲!”


    楊川手臂上纏繞的繃帶,此時如同一柄筆直的利劍,無限延伸而出,直接刺入這名武衛司的嘴中,穿透其頭顱。


    “咯咯咯...本想和你們多聊會天的,要怪,就怪他們來的太快吧。”


    楊川猩紅著雙眼,舔舐著手上還未幹涸的鮮血,“咯咯”笑道。


    “撲通...”


    床榻旁,心髒被攪碎的七雨重重摔倒在了地上,生息全無。


    楊川赤腳踩著血印來到窗前,從那名武衛司的箭矢袋中取出一把弩箭,像是彈飛針一樣,將弩箭朝著一側牆壁彈去。


    “咚!”


    牆壁的另一側,正守在窗前迎敵的三名武衛司,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接連貫穿牆壁激射而來的弩箭轟碎了腦袋。


    幾乎是唿吸之間,外麵的敵人忽然發現,武衛司猛烈的攻勢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兩方人馬在這詭異氛圍中默契停止了互相攻殺,空氣就這麽莫名安靜了下來。


    “嘎吱。”


    房門打開,渾身鮮血的楊川,勾著嘴角緩步走了出來,目光落在已經被包圍的總旗身上,微笑道:“承蒙您照顧了。”


    “嘎巴...”


    總旗持刀的手明顯抖動了幾下,額頭青筋肉眼可見的暴起。


    哪怕對方不講,他也清楚發生了什麽,以及自己眼下的境遇。


    “你很不錯,能在他們兩個的圍攻下進退自如。”


    楊川手指聳立在麵具人前方的那兩道鬼影,五指張開,伸向總旗咧嘴笑道:“有沒有考慮換一種生活方式。”


    “哦不,準確說是換個主子效忠,我很欣賞你,你的資質,不應該讓自己的實力境界停留至此。”


    “當!”


    長刀敲在盾牌上,總旗冷聲道:“戰!”


    一個字,就是他的迴答。


    “那好吧。”


    楊川笑歎了一聲,示意兩道鬼影:“快一些解決,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


    兩道鬼影領命,沒有任何廢話,一左一右同時殺向總旗,這一次,他們的攻擊明顯比方才淩厲了幾分。


    踏!


    總旗繃緊腿部肌肉,一個箭步徑直衝向楊川。


    他本是一名鎮守在大乾邊疆的新兵,在邊疆他親眼見到了外族對他大乾子民的蹂躪與踐踏。


    本以為自己會與外族血戰至死,奉獻自己的一生。


    直到一次偶然機會,他被選中加入了武衛司。


    離開邊疆,他第一次見到紛亂繁雜的江湖。


    一次又一次見到那些掌握武力的江湖人士以武犯禁,侵害普通百姓。


    也見到過魔教犯下的滔天罪孽。


    那時,他漸漸明白了武衛司存在的意義。


    他們之所以是江湖人士口中陛下的鷹犬、惡犬,隻因他們是懸在整個江湖上那柄最鋒利的劍。


    想起自己還不是總旗使時,自己的上司,前總旗使說過的一句話。


    人這一生,總有一些東西要高於生命。


    自己曾在邊疆保家衛國。


    如今在武衛司懲奸除惡。


    對於他來說,那個高於生命的東西叫做國家,這個過程名為守護。


    總旗使,韋山。


    戰死,無悔!


    “噗呲!”


    盾牌擋住了飛射而來的暗器,卻無法擋住那奪魂的鐮刀,鋒銳的鐮刃削去肩膀一大塊血肉,鐮刀的尖端,彎曲如鳥喙,死死嵌入手臂內。


    忍著劇痛,韋山向楊川射出了最後一支弩箭。


    “當!”


    迅疾的弩箭被楊川一根手指輕易彈開。


    絕對的實力差距,遠不是一件暗器甚至法器能夠彌補。


    感受到身後鬼影開始用力拖拽鎖鏈,韋山一刀斬斷近乎廢掉的左臂,以向死之勢,最後一次衝鋒,撲殺向楊川。


    楊川站在原地沒有動,僅是隔空一掌推出,掌勁掀起狂風瞬間轟碎了韋山的腦袋,骨肉鮮血四濺而落。


    看著眼前倒下的無頭屍體,楊川顫著肩膀“咯咯”笑道:“真是無趣。”


    兩道鬼影以及眾麵具人全部半跪在地,恭聲:“護法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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