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裏,李密親手擬寫的《討伐洛州檄文》如同夜色中的急行箭,直射越王府。


    王府深處,年輕的楊侗緊抓檄文,麵紅耳赤,胸膛因憤怒而劇烈起伏,低吼道:“李密這賊人,真是狂妄至極!”


    尤其是讀到“用盡南山之竹書寫罪狀也不夠,排空東海之水也無法洗淨其惡”時,他幾乎失控。


    他的祖父竟被辱至此!


    盧楚立於一側,同樣怒不可遏,但最終隻化為一聲沉重的歎息:“瓦崗那幫逆賊,野心昭然若揭。如今,隻能指望王將軍能守住洛口倉,扞衛我大隋江山了。”


    他的話語雖斷斷續續,卻奇跡般地讓楊侗的怒氣稍減。


    “王將軍是我大隋的棟梁,定能穩守洛水,挫敗賊軍銳氣!”楊侗攥緊拳頭,眼眸閃爍著堅定的希望。


    ……


    賀若莊內,許牧也拿到了這篇將留名青史的檄文。


    作為一名曆史的旁觀者,許牧的心情無比複雜:“妙哉!妙哉!妙哉!文辭犀利,暢快淋漓!”


    接過王昭手中的檄文,許牧連讚三聲。罄南山之竹,書罪未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罄竹難書”,一詞因此流傳至今。


    這文采,這水平,痛斥而不失風度。


    至於被罵的是誰,許牧自然清楚,但楊廣已逝,現世隻剩萬民城市的城建司老楊,他對這些不以為意。


    罵的是楊廣,與老楊何幹?


    “孫穎真該學學,與李密比,他還差得遠。”許牧感歎之餘,暗自思量。


    王昭沉默,心中卻想提醒主君,勿長他人誌氣。


    感慨之後,夜幕中,許牧披上外衣,踱步至通濟渠邊,凝視洛水方向。


    曆史上的檄文總在大戰前夕誕生,旨在鼓舞士氣,李密此舉,顯然意義深遠。


    今夜,似乎非同尋常。


    “老張,接下來就看你的了。”許牧輕語,目光投向下遊的陽城方向。


    他深信,那位反賊克星,曾親手終結多股反叛力量的張須陀,有辦法牽製李密。


    ……


    陽城,夜已深沉,星光滿天。張須陀尚未收到檄文,卻接到了斥候急報。


    裴仁基部今日再次渡河失敗,身披鐵甲的張須陀望著城外徐世績的三千兵馬,冷笑一聲。


    自從秦叔寶被擒,加之連日暴雨,李密意識到時機緊迫,派了一位年輕將領駐守陽城。


    此人行事謹慎,即使他令民眾挖護城河,徐世績也未有動作。


    “傳令,兩百鐵甲軍整裝待發,帶上火折,準備夜襲!”張須陀在星辰照耀下沉聲下令。


    次日清晨,洛陽城外,賀若莊。


    許牧收到張須陀的捷報,信中詳述了昨晚之戰。


    老張親率兩百騎兵,夜襲李密的瓦崗軍糧草,一把火燒盡。


    兩千餘人的瓦崗後勤部隊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鐵甲軍毫無招架之力。


    糧草被毀,物資焚燒殆盡。李密不得不遣翟讓率七千精兵迴防。


    而與此同時,裴仁基趁夜強渡,王世充沉浸在擊敗瓦崗的喜悅中,未曾察覺,卻終是徒勞。


    硬闖隻會陷入腹背受敵之境,張須陀以其智謀,巧妙化解了洛口倉的危機。


    閱罷戰報,許牧感歎:“老張不愧是反賊克星,對戰局的洞察力令人佩服。”


    信中,老張分析了判斷李密即將攻擊的兩點依據:一是昨日黃昏瓦崗軍炊煙異常繁多,透露出飲食異樣;二是瓦崗軍頻繁調動糧草,活動異常。


    僅憑細微末節作出精準判斷,非一般人所能。


    “老張已是名將,若配備上行軍圖、望遠鏡、先進武器……”


    許牧暗想,若老張擁有這些,同期名將皆會黯然,萬民城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但目前,許牧也隻能幻想。望遠鏡或不久將來臨,至於火槍大炮,即使研究所有加速,怕也還需時日。


    ……


    越王府,楊侗手握陽城送來的軍報,陷入沉思。


    內容與給許牧的大同小異,隻是出自孫穎之筆。


    閱畢,楊侗激動不已,緊握盧楚之手,興奮道:“盧師傅,孤果然沒看錯陽城侯!瓦崗賊夜渡詭計被他識破,反擊成功,燒毀大量糧草,圍魏救趙,解了洛口倉之圍!”


    今晨,王世充帶迴戰報,敘述了昨夜敵軍渡河的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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