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來今日之氣象屬實不太妙……”


    望著遠方的顯龍大雩殿,景元摸了摸下巴,迴頭看向凱文,意味深長問道,“凱文先生覺得呢?”


    “不知。”搖了搖頭,凱文平靜地迴道,仿佛他剛才的目光隻是隨意一瞥。


    “是麽?”得到對方的迴複,景元並無反應,又將目光移向了一旁的符玄,“既然如此,那符卿可有眉目?”


    “哦?將軍這下又想起本座了?”輕哼一聲,符玄雙手抱在胸前,有些不悅道。


    對於景元和彥卿會出現在此處,符玄並不意外,即便之前在太卜司分別時,景元將領兵的重任交付於她後,並未告知她自己要去幹什麽。


    但出於保險,她還是在行軍前算了一卦。


    不知從何開始,卦象就已經呈現出紊亂之勢,可在對景元將行的卜算,卦象卻出乎意料的準確清晰——若木之上,東之極。


    對此,符玄深感憂慮,卦象所示,景元要前往的地方,竟然與他們最初的行軍終點幾乎吻合。


    這一巧合,讓她不得不深思其中的深意。


    抬頭看著景元,符玄理所當然道:“既然將軍先於本座來到這裏,想必那些動靜也應該有所目睹,又何必再多此一舉呢?”


    “絕滅大君侵覆鱗淵之境,聲勢浩大,風起雲湧,我自然是有所目睹。”


    注視著符玄,景元直言道出了對方內心所想,可緊接著,他又輕輕搖了搖頭。


    “但我要請符卿算的並不是這個……”


    “嗯?那將軍要算的是什麽?”微微蹙起眉頭,符玄有些疑惑道。


    指著遠處的顯龍大雩殿,景元緩緩開口。


    “兇吉。”


    看著景元神神秘秘的樣子,符玄若有所思,她深知景元不會在這危機之時隨隨便便胡鬧,但對方讓自己如此做的目的又是如何?


    恐怕隻能靜候了……


    “嗯。”輕輕點頭,懷揣著猜疑,符玄還是答應了景元的要求。


    看了眼一旁闔上眼眸,掐著手指,神神叨叨的符玄,星也眺望起遠方,忍不住感歎起來。


    “說來也是奇怪,雖然現在這天的確是陰沉沉的,但為什麽那一塊黑得就好像天快塌下來似得?”


    “是啊,看著怪滲人的……”


    三月七接過話,望著遠處的顯龍大雩殿,無由而來的壓抑感在心中蔓延,仿佛有什麽不好的事在那裏發生……


    一旁,瓦爾特默不作聲,卻是在通過隊內語音向凱文發出質問。


    ‘丹恆是列車組的一員,你知道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他,所以,這就是你一直不告訴我們丹恆下落的原因?’


    ‘嗯……’


    ‘那你為什麽……什麽都不做?’


    瓦爾特的語氣很是不滿,這是他第一次向凱文發出質問,原因無他,隻因為凱文明明知道丹恆的下落,卻依舊讓其置身於險境。


    麵對兩位強敵的夾擊,即便有著殘缺的死生之權能作為保障,受到的傷痛就算愈合,也不能免除其經曆的苦痛,這些對精神上的折磨都是實際存在的……


    由於瓦爾特曾多次利用理之權能構造肉身,從而實現複活,這種痛苦的過程他深有體會,因此也不願丹恆重蹈覆轍。所以,他才想知道凱文這麽做的緣由。


    ‘為什麽?’看著瓦爾特,凱文沒有迴答,而是反問道,‘瓦爾特,你是否還記得自己為什麽背負起這個名字?’


    ‘我……’


    凱文的話猶如一麵鏡子,映照出了瓦爾特的過去,這麵殘酷無比的鏡子,毫不留情地揭示出了瓦爾特內心深處的秘密和痛苦。


    …………


    “瓦爾特……嗎……?”棕發的男孩有些愣神道。


    “這個名字……很棒吧?”廢墟之中,男人奄奄一息,向男孩問道。


    “那麽……”見男孩垂下頭沒有迴答,男人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瓦爾特了。”


    “律者的核心……還有守護這個世界的使命……”


    “就拜托你了,瓦爾特。”


    …………


    看著陷入迴憶的瓦爾特,凱文緩緩開口,語氣沉穩而嚴肅:“所以,當初你決定繼承瓦爾特之名,是因為喬伊斯的逼迫嗎?”


    ‘我想……不是……’


    瓦爾特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聽著瓦爾特的迴複,凱文繼續追問道:‘這其中,是否又有其他人在逼你?’


    ‘或許……有吧……’瓦爾特有些不確定道。


    凱文凝視著瓦爾特,眼神沉穩而銳利,仿佛在審視著他內心的深處。


    ‘既然如此,那到底又是誰在導致著這些?是逆熵、是天命、是愛因斯坦、是特斯拉、是奧托,還是那三十萬人的思想……?’


    ‘……’


    瓦爾特沉默了,但或許,他的內心在一開始就有了答案了。


    ‘是我自己……’


    或許是迫不得已,又或許是迫於形勢,然而,做出這個決定並承擔瓦爾特之名的人,終究是他自己。真正迫使他一步步向前的人,始終隻有他自己。


    盡管這一路走來,他的確經曆了很多痛苦。


    看著麵色糾結的瓦爾特,凱文平靜道:‘瓦爾特,我理解你為丹恆著想,但我又何嚐不是呢?’


    ‘如今的他就和過去的你一樣,即便痛苦,也必須作出決定,這關乎他的未來。正因如此,我才會什麽都不做。’


    …………


    水鏡之上,一陣陣波濤掀起,兩道青色身影的激烈交鋒。


    記憶交織,伴隨著丹恆揮出的每一槍,寒光銳影在眼前交錯,卻始終無法觸及到丹楓的一絲衣角,就宛如他對丹楓的抗拒一般。


    麵對丹恆的進攻,丹楓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從容的表情,但他並不嘲笑,隻是單手背在身後,默默地向後閃避。


    但他並不打算一退再退,隨意揮手,幾連光障射出,將丹恆的進攻一一逼退。


    翻手而立,一道無邊碧浪在水鏡上掀起,將丹楓的身形瞬間掩蓋,也向著丹恆拍打而去。


    浪花模糊了丹恆的視線。


    噌——


    一杆虛幻的擊雲長槍從水幕之中刺出,直擊丹恆的麵門。


    但後者也是迅速反應,抬手舉起長槍橫向格擋。


    鋥——


    槍尖在槍杆上擦出耀眼的火花,在巨大的衝擊之下,丹恆被直接逼退。


    拄擊雲向後倒退了數十米,丹恆緩緩站起身,可右手卻無力地下垂。


    嗒——嗒——


    一滴滴鮮血順著手指滑落,滴在鏡麵上的聲音格外清響。


    丹恆皺起眉頭,他明明躲過了丹楓的攻擊,卻還是受到了傷害……而且,手上的傷勢為何完全沒有恢複的趨勢?


    這時,丹楓的聲音在周圍迴蕩。


    “雖然是他們造成的影響,但你想要的那股旁門外力,從你向我發起挑戰的那一刻起,在這裏……”


    “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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