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納努克?”


    凱文看向身後那人問道,可那人卻四肢齊全,胸前也沒有那道眾所周知的傷疤,完全一副普通人類的模樣。


    那人並沒有迴答凱文的詢問,而是自顧自地走向前。


    眼看著“納努克”向著自己的方向一步步走來,凱文的身體卻再一次無法動彈,他看著“納努克”身體與自己重合,穿過,一步步走到懸崖邊上。


    “納努克”一步踏過懸崖,卻沒有下落,而是浮在空中,他看著下方的蟲群,轉過身軀,張開雙手對凱文說道。


    “這裏是祂的家鄉——亞德麗芬,這裏經曆過帝皇戰爭,也遭受了蟲群的吞沒。”


    “祂就這樣行走在末日中,感受毀滅,理解毀滅,接受毀滅,成為毀滅。”


    “你很像祂,但你不會成為祂,你的部分能力與那位逆流而上的幽靈相差無多。”


    “我對你,保持期待……”


    “你到底是誰?”


    凱文連忙追問道。


    “納努克”不再說話,祂身形變得虛幻、扭曲、最後散落一地,緊接著空間崩塌,萬物歸於混沌。


    凱文緩緩睜開眼,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就如刀子一般,刻進了他的腦子裏,永遠無法忘卻。


    他手撐著地麵,緩緩坐直了身子,那人應該不是納努克,祂一直以第三者的視角訴說著那個地方,訴說著納努克,祂究竟是誰?祂的氣息……


    最後的那兩句話又是什麽意思,祂到底在期待著什麽?


    他現在是越來越討厭謎語人了。


    凱文伸手摸了摸胸口的印記,那裏已經不再發熱,手中的黑色寶石也消失不見了。


    難不成和當初模擬宇宙一樣被自己吸收了?可這次並沒有感覺得到了什麽?


    【不,得到了謎語。】


    腦中聲音反駁道。


    凱文沒有理它,低頭摸著口袋尋找著寶石,一道火光從眼前劃過。


    抬頭定睛一看,一直被放在虛數空間內的劫滅竟莫名其妙地出現在身旁,還自主地浮在空中。


    怎麽突然跑出來了?


    凱文伸手去抓,劫滅居然還會閃躲。


    凱文:???


    “過來。”凱文命令道。


    劫滅在空中左右晃了晃,這是不願意的意思?


    這是誕生意識了?有劍靈了?


    凱文笑裏藏刀道:“乖,你老老實實的,我請你吃泡麵。”


    他身上沒有什麽可以拿的出手的東西,唯一能拿出手的就隻有泡麵了,希望能唬得住吧。


    果然,劫滅聽到了這話,立馬就飛了過來,凱文見狀直接伸手抓住劫滅。


    凱文緊緊握住劫滅,端詳了半晌,劫滅似乎察覺到了觀察一般,竟不由自主的抖動了起來。


    老實說,天火聖裁可不是虛空萬藏的那種,一開始就有淺層意識,後續還有不小的智慧,可以指導使用者翻閱其中的知識。


    天火聖裁被製造出來的目的就隻是為了殺伐和破壞,再說炎之律者的核心內根本就沒有殘留的律者意識,這也是難以誕生新意識的原因。


    迄今為止,天火聖裁的一切行動的都是由自己人為控製或者既定的程序控製。


    凱文不喜歡誕生意識的武器,這對他來說太不穩定了,如果是忠心的還好,可天火聖裁這初生的意識明顯有著反骨。


    但也不確定,真出問題及時抹除意識就行了。


    凱文將劫滅還原成了天火聖裁雙槍形態,果然發生了較為明顯的變化。


    原本雙槍形態下,炎之律者的核心被分成兩半各放一把槍裏,現在變成了一把槍裏是一顆完整的炎律核心,另一把槍裏是黑色的寶石。


    好家夥!原來跑到這兒來了。


    兩把槍的氣息截然不同,紅色寶石的那把和最開始的天火聖裁沒有什麽區別,隻是其中蘊含的能量更加狂躁了,畢竟是一顆完整的律者核心。


    鑲嵌黑色寶石的那把卻充滿了“純粹毀滅”的氣息,莽撞、憤怒、破壞,雖然字眼裏或許與炎律核心有些相識,但釋放出的氣息卻有著很大的差別,有一種混亂內斂的感覺。


    天火聖裁誕生意識是與這顆黑色寶石有關?還是和那位神秘存在有關?像極了什麽陰謀。


    凱文拿起“毀滅”氣息的那把槍,對準了遠處一隻的火千劫怪,扣動扳機。


    黑色的流光自槍口噴湧而出,直接命中了那隻裂界怪物,並沒有想象中的血腥場麵發生。


    隻見那怪物被稍稍擊退,便開始吼叫著,好像在說,是誰?是誰打我?


    緊接著,吼叫變成了慘叫,怪物雙手抱著頭,痛苦地跪倒在地上。


    它不停地用頭磕向地麵,一下比一下重,哪怕頭磕碎了,也不曾停下來,直到它的身軀開始扭曲、膨脹、最後爆炸,才停了下來,因為它已經沒有身體了。


    這麽詭異的嗎?


    凱文又開槍射向幾隻怪,他得多試驗幾次。


    可每隻怪的死前表演都不一樣,有的會跳舞,有的會把自己的頭擰下來當球踢,但都免不了爆體而亡。


    “這可太離譜了……”凱文不禁喃喃道。


    這種殺敵風格一點都不毀滅,怎麽有點歡愉的感覺?


    凱文看向手中的雙槍,做著另外的打算,雙手合並,果然又變成了大劍形態。


    炎律的力量與“毀滅”的力量並沒有相互排斥,二者達成了平衡。


    “你可以隻展現出一種力量嗎?”凱文問道。


    手中的劫滅晃了晃,緊接著,劍身由原本的黯淡變得明亮起來,毀滅的氣息褪去,純粹的火焰自劍身燃起。


    隨後劍身又黯淡了下來,變得漆黑如墨,黑炎熊熊燃燒。


    凱文見此,滿意地點了點頭。


    “三種形態,就叫火焰、混合和毀滅吧,通俗易懂。”


    劫滅輕微的晃了晃,表示讚同。


    凱文見狀,從虛數空間內取出了兩桶泡麵,自己一桶,劫滅一桶。


    沒過一會兒,泡麵便泡好了,這次盲盒開得不錯,都是海鮮味。


    凱文拿起其中一桶,吸溜了一口,便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劫滅,他很好奇,一把劍沒有口該怎麽吃泡麵。


    劫滅似乎看出了凱文的疑惑,它搖身變成了槍形態。


    這是幹嘛?


    在凱文疑惑的目光中,雙槍直直插進了泡麵桶,緊接著,湯和麵都開始減少,隱隱還能看見吸溜聲。


    “它這是在用槍口嗦麵?”凱文一臉懵逼道。


    【槍口也是口嘛……】


    腦中聲音也有些意想不到,還能這麽玩?


    一分鍾不到,一桶泡麵便被嗦完了,連湯都不剩。


    天火聖裁抬起槍身,槍口中還冒出一陣陣熱氣,像是在打嗝兒。


    緊接著,它又把槍口對向了凱文手中的泡麵。


    凱文自然是不肯,連轉過身大口地嗦著麵,好不容易開出個正常口味的,自己才嗦一口,怎麽也不能讓給它,最多讓它喝點湯。


    三兩口嗦完了麵,又喝了兩口湯,凱文把紙碗遞了過去,天火聖裁卻毫不在意這是他口中剩下的,“噸噸噸”喝起了湯,喝完還甩了甩槍口的殘餘。


    喝完湯,它又將槍口對向了凱文,似乎還在討要泡麵。


    凱文見狀,忙伸手將槍口翻了過來,提醒道。


    “記住,別拿槍口對著自己人,你乖乖聽我話,否則我隨時可以抹除你。”


    天火聖裁變成大劍形態,前後晃了晃身子,表示它已經明白了。


    凱文站起身,將吃過的泡麵桶收迴來虛數空間,向一旁的劫滅招了招手,劫滅順勢迴到他的手中。


    “我們該迴去了,不知道他們醒來了沒有。”


    凱文抬手用劫滅劃開空間裂縫。


    “話說你真能吃出泡麵的味道?”凱文好奇地問了問。


    手中的劫滅抖了抖。


    “還真能啊?你實在是太奇怪了……”


    凱文抬腳踏進了裂縫。


    ……


    此時的星正做著夢。


    “……他們會痛苦,會犧牲,會因我的命令而死。”少女可可利亞自責道。


    “恭迎他們的並非死亡……他們會被裹入新世界的繈褓。”神秘的聲音為她解釋著。


    “那下層的人民呢?他們會失去築城者的庇護。他們會視我為……暴君。”


    “你見過了……我們承諾的世界。”


    “短暫的誤解……換來永恆的繁榮。”


    “由你決定……我們尊重。”


    “……”


    “我明白了。”可可利亞的聲音變得堅定起來,一絲絲寒意從中溢出。


    ……


    “她怎麽還沒醒啊?睡覺也睡不了這麽久吧?”


    賤兮兮的聲音傳來,似乎還有些焦急。


    “放心吧桑博,不是你的問題,按理來說她應該快醒了。”


    溫柔的女聲響起,但她的聲音中卻夾雜著一絲冷淡……嚴肅?


    “真不知道你想搞什麽鬼,桑博。上層這些人的事和你有什麽關係,幹嘛非要趟這攤渾水?還把人帶來了下層,你是嫌自己不夠顯眼,非得被地火盯上才滿意?”


    “別這麽說嘛!我桑博一向關照朋友,那個白頭發的人幫了我的忙,不然我就在監獄裏了,怎麽也得把人情還上啊。”


    桑博攤了攤手說道。


    “再說了,地火又怎麽……沒準我帶來的這幾位人物能撈地火一把呢,尤其是那個白頭發的男人,迷煙對他絲毫沒有效果,所以這也不好說嘛。”


    “這就是你放任他們幾個在地底亂跑的理由?我就出去一會兒,三個人就不見了。”


    娜塔莎雙手抱胸,皺眉盯著桑博。


    “哎呦,意外,純屬意外!我這就去把他們都找迴來。”


    桑博撓著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娜塔莎聽後歎了一口氣,催促道。


    “那個小姑娘……你最好趕緊找到人,把她看住了。地下被封鎖了十幾年,孩子都快忘記地上人長什麽樣了,突然冒出個穿著銀鬃鐵衛衣服的姑娘……”


    “你想想地火要是知道了,會怎麽對她,怎麽對你?”


    桑博聽完連忙點頭,一副不敢怠慢的模樣。


    “我懂,我懂!我這就去找人——大姐頭,咱這位客人就勞煩你照顧了,一會兒那人迴來了記得幫我解釋一下。”


    桑博說完話就離開了。


    伴隨著關門聲,星也從夢中醒來。


    她睜開眼,緩緩撐起身子,一旁的娜塔莎也察覺到身後的動靜,迴頭看向星,說道。


    “小瞌睡蟲,你可算睡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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