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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大戰之前(2)()


    鐔承,張峻等著劉禪拿主意倒也不急,就在宮中候著。二人為官多年,在朝堂之上始終屹立不倒自然有各自的手段。梁成侯高汾是什麽人?表麵上說是蜀中大姓高氏的一支,實際上不過是屠戶出身而已。好就好在生個女兒天生麗姿,加以背後有人指點,靠著這個寶貝女兒做了達官貴人。如此卑微出身,能聚眾請二人出麵找陛下講情,顯然是有人主使。


    二人心知肚明,也不說破。這主使之人想和皇上掰掰手腕,兩頭都得罪不起,索性裝傻。劉禪也感到宮內問題嚴重,一麵使人召陳裕,郤正,一麵親自去詢問張皇後。依照張紹一貫的作風,應當盡快離開宮中避嫌。畢竟一個外戚往宮中通風報信讓陛下知道,對張皇後難免有所影響。內外勾結,不是什麽好事兒,對於宮中重地來講更為忌諱。


    步入內殿,張皇後等人早已跪在地上。劉禪見狀,明白三人已知自己為何事兒來,親手扶起張皇後,又命眾人平身。隨手把奏章摔倒地上,抬頭看著三人莫名的問了一句:“朕這後宮之中,到底有多少人?”


    眾人聞言心中尷尬,自己有多少老婆竟然要問別人麽……當然,這個年代的男女地位相當懸殊。


    劉禪在內宮與眾人聊著,似乎並不急於離開。外麵的鐔承,張峻等的倒是有些急了。正巧陳裕和郤正聽說陛下召見,急急趕迴。見到二老,郤正一愣,連忙拜見。心中感到奇怪,這二老在朝堂上除了本職工作以外,其他一概不理,今天怎麽跑到宮裏了?莫不是與陛下的召見有關。陳裕也是連忙拜見二老,比起郤正卻是從容不少。二老點頭示意,陳裕臉帶笑意奔內宮走去,卻不知身後的郤正已然將自己的舉動看在眼內。


    郤正,陳裕二人進入內宮,見陛下氣哼哼坐在那裏,張皇後陪在一旁。大鴻臚張紹,張皇後的心腹宦官張淳站在一旁,人人臉上都寫滿氣憤。二人心知不妙,陛下未言平身,隻好跪著。見陳裕沒有動靜,郤正想了想,伸手撿起了地上的奏章,將奏章合上雙手舉過頭頂。張淳見狀,緩步過來將奏章接過,呈給劉禪。


    “自朕下詔補充宮中人手,至今已然近二十日,為何隻有一批人員入宮?”劉禪問道。


    “迴陛下,選拔人員之事由尚書台負責,臣等隻是負責接管,培訓。”劉禪話音剛落,郤正接著迴答道。


    “臣等知宮內有所短缺,已屢次催促尚書台,隻是沒有結果。”陳裕也跟著答道。


    “此事尚書台何人負責?”劉禪見非是二人主事,於是問道。


    “許尚書負責此事。”陳裕答道。


    劉禪看了看張紹:“有勞安國侯去請了。”張紹領旨去了。


    劉禪命二人平身道:“都起來吧,這份奏章你們看看再說。”


    張紹離開沒多久,宮外又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梁成侯高汾。一行人在宮外外跪在地上,隻說是等鐔承,張峻兩位大人。


    明日便是舉國宗親覲聖之日,孫寧逐個的對著人數。陛下的六子,甘陵王劉永三子,安平王劉輯,奉車都尉劉循三子,牙門將軍劉林共計十四人。先帝劉備再中原輾轉多年,最後在益州打下一片基業,並無宗室跟隨,皇室人丁單薄也是無可奈何。


    其中安平王劉輯之父劉理是劉禪的弟弟,去世之後位置傳給了長子劉胤。劉胤於年前亡故,又傳給了弟弟劉輯。劉循的父親是劉璋,當年被劉備奪了益州基業遷移到荊州。後來吳蜀開戰,父親劉璋以及弟弟劉闡去了吳國,自己留在了蜀國。牙門將軍劉林,是劉封之子。劉封因不救關羽以及繼子的身份遭殺身之禍。或許是因為父親的悲劇,幾十年來劉林都是規規矩矩,官位不變。


    孫寧心內暗歎,這宗室之中真是沒有可造之材啊。


    鄧良屢次去尋樊建均是閉門謝客,迴到府中獨自飲酒,越想越是憋氣。滿朝文武大半和陳袛扯得上關係,想查何人貪墨對於陳袛來講不說是易如反掌,也是輕而易舉之事。如今這朝中上下,雖沒有人因貪墨之事被查處過,可私下裏誰不以權謀私鞏固自己勢力。彼此心照不宣,誰也不願意捅破這層紙。陳袛作為幕後的黑手自然也不願意,於是爛攤子一撂,交給了樊建和自己。


    不說樊建,就是自己也利用職位之便,為家中添了不少佃客。貪墨這事兒沒法查,同朝為官這麽久,就是平時道聽途說也能指出一大堆人了。自己都這麽清楚,樊建更是明白,本想這事兒和樊建商量商量,結果樊建躲在家裏不見。用樊府下人的話就是“老爺病了,不能見客。”酒越飲越多,頭腦卻是愈發的清醒。陳袛既然把事情推給自己和樊建,不提供情報,沒授予職權,一句話就把二人打發了。也說明了陳袛的態度,貪墨之事,不能查也查不了。


    如此敷衍了事,到了陛下追究的那天,責任自然是自己與樊建擔著。尚書台四人中雖然陳袛許遊隻占一半,可張紹不管事,自己也沒有多少話語權,一向是陳袛唿風喚雨。陛下把張紹調出,加樊建尚書仆射,也應該有製衡陳袛的意思。自己既非陳袛的黨羽,又非陛下的信臣,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不說,如今又要和樊建共擔責任。這樣下去迴家種地的日子就不遠了。想到此處,鄧良打了一個激靈。


    魏國都城之中,司馬昭慨然上書,要求出兵平亂。並且提及高祖以及漢武帝為例,建議魏帝應當親臨戰場,激勵將士。魏帝曹髦懼於司馬昭權勢,不得不從。先前逃出淮南的龐會,路蕃二人也隨軍出征,並且受到了魏帝的嘉獎。而以身殉國的秦絜,宣隆,路登等人也受到了追封。以此宣揚天下,彰顯天子之德。


    魏國大軍早已整裝待發,此次東征,調集青州,徐州,豫州,荊州以及各處遊軍皆於淮北會師。各州軍馬早早出發,司馬昭為迷惑諸葛誕等人,故意拖延上奏魏帝的時間。如今各州人馬都在路上,司馬昭方才上書平亂。於是帶著天子,皇太後由京師軍馬拱衛,浩浩蕩蕩開往淮北。一時天下震動,士民議論紛紛。


    自從諸葛誕決定降吳,蔣班的情緒便一直低落,好友焦彝雖然時時勸導,效果並不大。朱成去了江東後,不久便傳迴了消息。吳人封諸葛誕為左都護、大司徒、驃騎將軍、青州牧、壽春侯。不僅如此,吳人還希望諸葛誕可以送質子入吳,以表忠心。


    諸葛誕見事已至此,無奈之下將愛子諸葛靚以及麾下願意送子入吳的一並送往江東,希望東吳可以盡早發兵支援壽春。若是自己舉事失敗,愛子得免於難,這是好事。若是擊退司馬賊,進而占據天下,愛子在吳人之手,自己又不得不俯首稱臣。隻怪當初舉兵之時思慮不周,如今受製於人也是無可奈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不少將領願意讓子嗣去江東,可其中少有諸葛誕的心腹將領。蔣班,焦彝便是代表,並非是二人不想給族人留條後路,而是子嗣並不在身邊。當年曹操征戰中原,有意將兵製錯亂。即是兵卒守戍,出征皆在外地,而非本土。如此一來,軍隊和家人始終是異地相處。此舉固然有加強軍隊控製的意思,也是因為當時中原征戰頻繁不得已而為之。


    這一日,諸葛誕命人召集麾下眾將到議事廳。眾將秣兵厲馬已久,心知這一天終是到來。議事廳內,諸葛誕一身鎧甲,威風凜凜。堂下眾將皆是戎裝在身,文武分左右排開。諸葛誕環視眾人,見眾將精神飽滿,鬥誌昂揚,不禁滿意。


    “斥候迴報,王基的豫州軍已達項縣,若是繼續進軍數日可抵壽春。諸位有何看法?”諸葛誕沉聲問道。


    “如今吳人援軍不知何時抵達,不若按兵不動,等待吳人內外夾擊。”李平迴答道。


    眾將雖有欲出擊者,卻無人提出異議。諸葛誕已然采納了朱成固守城池,聯合東吳內外唿應的作戰方案。不僅完成了投降,人質都送了過去,實在是沒有出擊的必要了。明明是定好的作戰方略,此時諫言出擊毫無益處,反而惹得麻煩。


    諸葛誕聞言沒有迴答,目視蔣班,似是希望這被自己冷落的智囊有所表現。蔣班早已清楚自己無法改變事實,可對目前的戰略有滿腹的牢騷。看到諸葛誕的目光,心中篤定,大步行出道:“主公統二十萬之眾,舉義淮南。可謂天下矚目,司馬賊欲舉兵來戰,又恐京都不安,是以挾天子,皇太後出征。其心虛困境可見一斑。豫州軍馬計其數目不過五萬,壽春之軍可滿二十萬,豈有倍於敵眾,望而怯戰之理?”


    焦彝以及眾將聞言,紛紛讚同,一臉雀躍之色。又替蔣班擔心,主公戰略早已確定,如今逆言直諫,怕是惹惱了主公。


    諸葛誕微微一笑道:“此戰勝負如何?”


    蔣班挺胸道:“某願請軍五萬擊之,若是不勝,甘當軍令!”


    這話說得極有氣魄,眾將頓感熱血沸騰。豫州軍力不會超過五萬,孤軍在前。壽春守軍將近二十萬,優勢明顯。以眾欺寡也是蔣班勸諸葛誕出擊的理由之一,可主公問起勝負時,蔣班言隻須同樣的五萬兵力,便能擊敗對方,如此膽略自信,使人肅然起敬。


    早有焦彝,施全等十餘人出列道:“某等皆願一戰,如有不勝,甘當軍令!”


    諸葛誕看著帳下文武,忍不住撫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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