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撤,必定被錦衣衛拖住,到時遭受前後夾擊,實在兇險!


    既然前方有接應,隻要在錦衣衛追上之前衝過去,那就沒事。


    隻能賭一把了!


    不再猶豫,鄭海衝薛良駿喊道:“薛當家,按原計劃,殺他個迴馬槍!”


    “好!”白虎寨新大當家薛良掀開馬車的簾子,“那請大人迴馬車。”


    二話不說,鄭海下了馬,重新坐迴馬車。


    白虎寨馬匪的馬匹都藏在前方五裏的山穀中,眼下都是步行,他們主動為鄭海手下的騎兵讓出道路,以便騎兵首先進行衝鋒。


    騎兵衛隊呈錐形向前衝鋒,中間跟隨的是鄭海的馬車,白虎寨馬匪負責墊後。


    薛良駿命手下在後麵的路上設絆馬索,又砍了幾棵路旁的樹橫在道路上,用以遲滯尾隨的官兵與錦衣衛的騎兵。


    鄭海手下的一名騎兵隊長一手持圓盾,一手按著腰刀,大喊:“弟兄們,為了大人,衝啊!”


    “殺!”所有騎兵齊刷刷地抽出腰刀。


    數十名騎兵奮勇向前,沿著官道狂奔,衝向剛才伏擊他們的那支神秘伏兵。


    沒想到鄭海等人會再次殺迴來,剛從樹林裏衝出來的那支伏兵有些猝不及防,一時間竟有潰敗之勢。


    見沒法攔住悍不畏死地騎兵衝鋒,一名戴著惡鬼麵具的神秘人衝手下大喊:“別管其他!朝那輛馬車放箭!”


    伏擊者紛紛調轉方向,朝鄭海所乘坐的馬車射箭。


    馬車外,馬蹄聲與兵器碰撞的金屬聲交織成一片。


    馬車內,鄭海換了一件黑色鬥篷披風,將一具屍體擋在身前。


    錚錚錚!


    馬車的車廂傳來一陣陣沉悶的響聲,一根根羽箭釘在馬車車廂上,箭身還在發出震顫聲。


    “駕——駕!”前方駕車的車夫急切地催促著馬匹。


    他不停地揮動著馬鞭,鞭打著馬匹,發出啪啪聲。


    “大人,小心羽箭!”車夫忽然大聲提醒。


    嗖——嗖——


    兩支羽箭穿過車簾,射入車內,釘在鄭海側後的車廂上,箭身嗡嗡地抖動了幾下。


    嗖!嗖嗖——


    更多的羽箭穿過車簾,射入車廂中。


    一點黑芒映入眼簾,鄭海微微向左側歪了歪頭。


    一支羽箭唿嘯而過,幾乎擦著鄭海的臉頰,勁風劃過,吹起他的幾縷發絲。


    險而又險地避過了那支羽箭,鄭海深深地唿出一口氣:


    “唿——”


    忽然,左側又是一陣無形地壓迫感。


    他本能地向右擺正腦袋。


    咻!


    一支羽箭貼著左耳劃過——


    錚地一聲,釘在身後的車廂木頭上,箭杆震顫幾下才停下來。


    不知是勁風劃過,還是被箭杆上的箭羽擦到了,他的左耳傳來一絲輕微的痛感。


    乘坐馬車的好處是不用擔心兩側與後側射過來的羽箭,但缺點也很明顯,鄭海沒法持刀格擋正麵射來的箭矢。


    好在之前在馬車上準備的那具屍體替他擋住了大部分箭矢,鄭海並沒有被箭矢射中。


    屏住唿吸,不敢做其他多餘的動作,他就靜靜地坐著,傾聽車外的動靜。


    前方傳來的兵刃碰撞聲越來越少,射中馬車的羽箭也越來越少,車廂上傳來的“錚錚”聲從兩側往後移動,最後停了下來。


    馬車外的嘈雜聲漸漸減弱,鄭海知道他們已經衝出了包圍圈。


    馬車緩緩放慢了速度,瞥了一眼身前的那具屍體,他這才發現屍體上密密麻麻插了大約十幾支羽箭。


    放下屍體,撩開滿是破洞的車簾,鄭海掃了一眼車外。


    外麵的天色已經暗淡下來。


    拉車的馬匹輕輕打著馬鼾,馬蹄敲在路麵上噠噠作響。


    走出馬車,鄭海發現趕車的車夫已經中箭身亡。


    車夫的身上插著五支羽箭,殷紅的血水沁透了衣物與甲胄。


    在車夫的臉上輕輕抹了一下,幫車夫合上那雙到死都堅毅的眼睛,鄭海輕歎一聲。


    屍體平放在馬車上,他看向前方的騎兵。


    前方開路的騎兵也停下來,不少人身上都插著羽箭,隊伍裏傳來一些輕微的呻吟聲。


    一名身上沒有傷的親兵躍下馬背,跑到鄭海身前:““大人,我們衝過來了!您沒受傷吧?”


    “我沒事,”鄭海掃了其他人一眼,“還能戰鬥的人,隨我掩護後麵的人撤退……”


    ……


    山道上。


    錦衣衛千戶李春騎著馬,在戴著惡鬼麵具的神秘人身前停下。


    乘坐馬車的黃儼從馬車上走下來,也跟著李春來到那神秘人身前。


    “殿下,這鄭海滑得跟泥鰍一樣。”李春翻身下馬,行惡鬼麵具行禮。


    戴著惡鬼麵具的神秘人摘下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兇悍的國字臉,正是漢王朱高煦。


    “鄭海畢竟是沙場老人,確實不可小覷,”朱高煦嘴角勾起一絲戲謔,“不過,遇到本王,他也要栽跟頭。”


    太監黃儼似乎聽出了什麽,臉上的惋惜之色消失不見,盯著朱高煦,問道:“殿下,莫非您還留有其他後手?”


    “那是自然。”漢王朱高煦咧嘴一笑,眼睛很明亮。


    李春眼睛一亮:“這麽說,殿下您帶來的不止這三百人。”


    “前方山穀裏,還有本王的五百精兵,”朱高煦一臉得意,“就算這鄭海才厲害,那也逃不出本王的手掌!”


    “五百精兵?”李春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就算鄭海再厲害,他也就隻剩下一百來人,而我們手裏的人馬足足有他十倍之多,在這山中前後夾擊,定叫他插翅難飛!”


    黃儼一臉喜色,恭維道:“殿下神機妙算,老奴實在佩服!那鄭海還以為自己已經逃出生天,卻曾不想,殿下您早已設下十麵埋伏,隻等他往裏鑽。”


    “不僅如此,本王還在山穀裏給他留了一份大禮,你們就等著瞧吧。”漢王朱高煦一臉得意。


    “什麽大禮?”李春詢問。


    “等下就知道了。”朱高煦神秘一笑。


    就在這時,天上傳來一聲鷹叫。


    在天上盤旋的一隻老鷹飛下來,落在朱高煦的手臂上。


    從老鷹腳上取下一個小竹筒,抽出一張紙條,朱高煦快速掃了一眼:“這鄭海果真狡猾,在山穀裏還埋伏著一支伏兵……”


    李春與黃儼對視一眼,兩人有些意外,都微微皺眉。


    黃儼連忙問道:“那殿下的人馬還攔得住嗎?”


    “放心,他們的伏兵已經被本王消滅。”朱高煦將紙條遞給李春。


    李春與黃儼又是一喜。


    李春喜上眉梢:“殿下,這下那鄭海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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