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母後,皇爺爺怎麽出宮去了?”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走進房間,詢問房中正準備用膳的兩人。


    房間正中,一張圓木桌上擺放著十幾個菜,有葷有素,有湯有菜,十分豐盛。


    坐在正中間一張寬大的椅子上,太子朱高熾寬大的身體不動如山,旁邊坐著的太子妃張氏身材豐腴,臉蛋圓胖,但被太子朱高熾一襯托就顯得玲瓏可愛了。


    “皇兒,你說什麽?父皇出宮去了?”太子朱高熾有些詫異地盯著自己的兒子朱瞻基,不敢確定剛聽到的話。


    扭頭看向兒子朱瞻基,太子妃張氏也有些懷疑,詢問道:“瞻基,你皇爺爺不是在武英殿批閱奏折嗎?”


    “稟父王、母後,孩兒方才想去叫皇爺爺與我們一起用膳,可剛到半路就瞧見皇爺爺的鑾駕已經往宮外去了。”


    聽了兒子的話,太子朱高熾與太子妃都是一臉驚訝,相互看了一眼,一臉的疑惑。


    這個時辰是用膳的時間,宮門都下鎖了,皇帝為什麽出宮呢?


    朱高熾靜靜思索著,卻是太子妃率先詢問朱瞻基:“瞻基,陪你皇爺爺出宮的都有些什麽人?”


    朱瞻基迴想了一下,迴答道:“迴母後,皇爺爺隻帶錦衣衛與一些公公,沒有其他大臣,隻有那個紀綱。”


    太子妃又與太子朱高熾對視了一眼,兩人更疑惑了。


    宮裏的菜肴是由禦廚親自烹煮,絕對稱得上人間美味。


    太子朱高熾與太子妃兩人卻沒有吃多少,便放下了碗筷。


    待兒子朱瞻基用完晚膳離開後,太子朱高熾與太子妃張氏再次聊起了剛才的話題。


    “父皇突然出宮,你覺得會是什麽事?”太子朱高熾問太子妃。


    太子妃張氏輕輕搖頭,雖然她時常協助太子處理各種事務,對朝堂之事多有了解,可對皇帝並不算了解。


    想了想,朱高熾又問:“今日朝堂內外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


    “臣妾沒有聽說有什麽特別的事,那錫蘭國國王的事,陛下已經暫時擱置了,看樣子應該不會處死他。”太子妃說了自己的看法。


    “此事我知道,父皇大概會等那下西洋的副使王景弘迴來,再決定如何處置那錫蘭國國王。”


    朱高熾附和了一句,又搖搖頭:“應該不是此事,這個時候緊急出宮,父皇肯定是有什麽急事。今日到底還發生了什麽事情?”


    “殿下,臣妾忽然想起一件事。”


    “快說,到底是什麽事?”朱高熾看向太子妃,一臉期待。


    太子妃微微皺眉道:“今日午後,殿下的姨娘徐妙錦姑娘入宮找臣妾……”


    “是不是鄭海同意幫我們救出解縉?”朱高熾有些期待。


    太子妃搖搖頭:“妙錦說,輔國公沒有同意,所以臣妾就沒有告訴殿下。不過,妙錦說,輔國公同意今日帶妙錦去牢裏探視一下解縉。妙錦問我,有沒有什麽話要帶給解縉……”


    “那你怎麽說?”朱高熾有些惴惴不安。


    “臣妾隻讓她代為安撫解縉,說殿下一定會想方設法保他,叫他寬心。”


    朱高熾慢慢從座位上站起身,眉毛擠在一起,似乎有些擔心。


    太子妃連忙走到朱高熾身旁,伸手扶著他的手臂,以免太子殿下不小心摔著。這殿中隻有他們兩人,平時服侍的太監被他們支到殿外,這時候隻能是她扶著太子。


    慢慢踱了幾步,朱高熾便停了下來,輕輕歎了一口氣:“唉!這下壞事了!”


    “殿下是說,陛下出宮,是為了此事?”太子妃有些驚訝。


    朱高熾重重地點頭,解釋道:“解縉被捕入獄,那是父皇懷疑他與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如今,輔國公若是去探望解縉,你覺得父皇會如何想?”


    “那該怎麽辦?要秘密派人出宮,通知妙錦嗎?”


    太子妃也有些慌了。


    如果陛下出宮,真是為了此事,那徐妙錦也在大牢裏,豈不是也要連累到她?


    如果陛下懷疑輔國公、解縉與太子三人有什麽密謀,那可就更麻煩了!


    正當太子妃張氏胡思亂想時,朱高熾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寬慰道:“你別瞎操心了。或許,父皇出宮並不是為此事呢,我們就別胡思亂想了。”


    太子妃輕輕“嗯”了一聲,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卻依舊有些不放心,喃喃道:“殿下,說的是真的嗎?”


    “嗯,”朱高熾輕輕應了一聲,望向殿外的夜色,再次寬慰道,“愛妃放心,輔國公那麽聰明,他怎麽會犯這種錯誤呢……”


    “殿下,要是陛下真的……”


    “即便父皇出宮真是為了此事,輔國公他那麽聰明,也不會有事的,我們要相信他。”


    雖然朱高熾這麽安慰著自己的妻子,可他心裏一點都不放心。


    若是平時,他相信鄭海肯定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可要是攤上他的小姨娘徐妙錦,那就難說了。


    他知道鄭海與小姨娘的關係非同一般。


    也正以為如此,他才讓太子妃與徐妙錦接觸,試圖通過徐妙錦拉攏鄭海。


    他父皇隻帶著錦衣衛出宮,那就更令朱高熾不放心了。


    錦衣衛抓了解縉,如今又是錦衣衛,而且,還是那個狡詐的紀綱……


    在前往錦衣衛北鎮撫司大牢的路上,稍稍拽了拽坐騎的韁繩,紀綱驅馬到一旁,讓皇帝的鑾駕車隊先行。


    他揮揮手,千戶李春騎馬上前。


    “李春,你去傳我密令,要龐瑛按計劃行事。”紀綱遞給李春一個玉牌。


    收下玉牌,李春調轉馬頭將要離開,又突然迴頭,問了一句:“大人,如果那鄭海沒有從後門出來,怎麽辦?”


    嘴角微微翹起,紀綱狡黠一笑:“放心吧,我不隻一計。這次,鄭海必死無疑!”


    千戶李春縱馬疾馳而去,抄了小道,直奔北鎮撫司大牢。


    到大牢門口時,北鎮撫司鎮撫使龐瑛已經在門口等候。旁邊的一眾錦衣衛都佩刀持弓,一副大戰在即的模樣,個個精神抖擻。


    收到紀綱的信物,龐瑛並不多問,衝著一名身穿獄卒服飾的手下點點頭,那人便進了大牢。


    千戶李春帶著錦衣衛的一隊弓箭手直奔大牢後門,隱匿在黑暗中。


    北鎮撫司大牢裏,兩名獄卒倒在血泊裏,已經斷了氣。


    六名黑衣人出現在大牢廊道的一頭。


    “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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