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和尚與朱棣定下二月初七舉辦佛會,悼念在東昌戰場陣亡的燕軍將士。


    這幾日,燕王府和慶壽寺上下都十分忙碌。


    二月初六一大早,徐王妃早早就召集了王府上下的宮女與太監們,分配各自要負責的事宜。


    徐王妃本人是信徒,對於佛事是很上心的。況且,這次佛會不是普通的法會,而是燕王為祭祀在東昌戰場陣亡的將士,目的是提振燕軍士氣,凝聚軍心。她對王府上下的宮女和太監們做了詳盡的安排。


    燕王府能夠使用的人力,徐王妃都調派出來了。隻有兩名老宮女不在安排之列,她們是負責守在徐妙錦房門口,看著徐妙錦。


    此外,徐妙錦與她的貼身丫鬟小蘭也沒有參與到佛會的籌備中。


    早上下了一場小雪,丫鬟小蘭穿著一身淺綠色的襖裙,外披一件帶絨毛的鬥篷,走進徐妙錦所住的院子。


    她右手提著一個暗紅色的木質食盒,左手還捏著一枝臘梅花,走向徐妙錦的房間。


    “小蘭姑娘,又給小主送飯來了?”房門口的一個膀大腰圓的老宮女衝著小蘭打了個招唿。


    “嗯,我給小主送飯。”小蘭點頭應了一句,同時又打量一眼門口的這兩位老宮女。


    見到小蘭看向她們,另一名宮女也打招唿道:“小蘭姑娘,又給小主折梅花了?”


    “嗯,小主喜歡,我順路就折了一枝。”小蘭隨口應和著。


    老宮女笑嗬嗬道:“可難為姑娘了,今早還下著雪呐,你瞧你那鬥篷上還有雪。”


    小蘭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戴著鬥篷,伸出捏著梅花的手,這才將頭上的鬥篷摘下來。


    瞅著身旁的老宮女,她心中卻暗暗打鼓:這兩人膀大腰圓,手指粗大,一看就是幹粗活的,力氣肯定大。說不定她們還是王妃的娘子軍呢,這小主怎麽可能打得過她們?這迴是別想著出府了……


    咿呀一聲響,守在門口的老宮女打開了房門。


    小蘭不再遲疑,走進徐妙錦的房間。


    “小主,奴婢給你送吃的來了。”


    丫鬟小蘭放下手上的食盒,換掉梅瓶裏的臘梅,走進裏間。


    “小蘭,今天王府是不是很忙?”徐妙錦迫不及待地詢問小蘭。


    小蘭點點頭,微微瞪大眼睛,低聲問道:“小主,你不會是想著,今天出府吧?”


    “小蘭,真聰明!”徐妙錦一臉燦爛的笑容。


    “可小主,門外那兩位還守著呢?你怎麽出去?”


    “我有辦法,不過,要你配合我。”


    “小主,奴婢我……我,我幫不了你,”小蘭苦著臉,委屈道,“小主,奴婢打不過她們……”


    徐妙錦笑嘻嘻地看著小蘭:“我可沒叫你跟她們打架。”


    “那奴婢,奴婢要做什麽?”


    “你聽我的就行。”


    徐妙錦的一雙大眼睛格外的明亮,從上到下打量著小蘭,臉上還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


    被徐妙錦看得心裏發毛,再看徐妙錦的那副表情,小蘭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身上起了雞皮疙瘩,渾身不自在。


    “小主,小主,你想做什麽?”小蘭一臉不安。


    “脫衣服!”


    “啊?——”小蘭大吃一驚。


    徐妙錦笑嘻嘻地看著小蘭:“小蘭,你可要好好配合,不然,我可要動手了……”


    沒過多久,房間中傳來小蘭的一聲尖叫:“啊——!”


    “小主,疼!”


    房門外,兩名身材壯實的老宮女扭頭看向緊閉的房門,一臉困惑。


    一名老宮女問道:“這裏麵是出什麽事了?”


    “別去管裏麵,出不來什麽大事。”另一名老宮女很沉著,“這徐小主可精的很,說不定正等著我們衝進去呢!”


    “也是。”老宮女點點頭,“嗬嗬,可不能給她敲悶棍的機會。”


    “王妃說了,我們隻要不讓她走出這間房間就可以,其他不用我們理會。”


    “嗯!”


    兩名老宮女很快達成了共識,依舊守在徐妙錦門口。


    不一會兒,房間裏傳來徐妙錦的訓斥聲:“連折個臘梅,你都不會!是不是想氣死我!”


    啪一聲響,好像是打臉的聲音。


    兩名老宮女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哭什麽哭!連一點小事的辦不好!”屋內再次傳來徐妙錦的訓斥聲。


    “小主,小主,我……”


    啪的又一聲巴掌響。


    “一點小事都做不好!光長了一張細嫩的小臉有什麽用!”


    “看我不掐爛你的臉!”


    時不時從房間中傳來徐妙錦的訓斥聲,還有小蘭的叫痛聲與抽泣聲。


    房門口的兩名老宮女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隻是歎息,沒有說話。


    “把你的東西都帶走,給我滾出去!”


    徐妙錦的訓斥聲再次傳來,隨即房門打開了。


    兩名老宮女扭頭看向門口,隻見小蘭一身淺綠色襖裙,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拉著鬥篷捂著臉,低頭抽泣著就跑出了房門。


    兩名老宮女向屋裏望了一眼,隻見徐妙錦的背影,便重新合上房門。


    看著小蘭哭著跑開的背影,其中一名老宮女輕聲哀歎道:“徐小主可真不好伺候。這小蘭,怕是臉都被掐花了,真可憐……”


    “那不是!多好的小姑娘,進去還好好的,如今臉花了,怕是以後不好找婆家了。”另一名老宮女附和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徐妙錦房間裏沒了動靜,床上的羅帳放了下來,隱隱約約可見床上躺著一個人,蓋著被子。


    被子裏露出一隻白嫩的小手臂,手臂上有連三個紅色的印記,明顯是掐痕。


    躺著被窩裏的嬌軀,喃喃自語道:“重色輕友……”


    慶壽寺中,一眾僧人都各自忙碌著,隻有鄭海一人,十分悠閑。


    經過十多天的靜養,鄭海的箭傷已經好了七八成了。他的傷口正在愈合,最近感覺有些瘙癢。


    最近道衍和尚和其他僧人都比較忙,除了送飯和送藥,寺中僧人很少來打擾他。


    除了狄雲隔三差五地來找鄭海聊天,鄭海幾乎每天都閑著。


    他的箭傷沒有完全痊愈,自然沒有恢複飛龍衛的指揮使職位,因而不用處理公務,因此有大把的空閑時間。


    天氣晴好的時候,他會都院子裏走一走,賞賞花,偶爾還做一些簡單的體育鍛煉,幫助受傷的腿腳恢複運功機能。


    這一天,早上下了小雪,鄭海便沒有到院子活動,而是待在房間裏看書。他拿著一本《戰國策》,是從道衍那裏借來的。


    突然,房門被人推開,闖進一個女子.


    她身穿著淺綠色襖裙,披著鬥篷,手上還提著一個暗紅色的木質食盒。


    鄭海一臉驚訝:“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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