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鎮撫司大牢裏,鄭海一個人被關在大牢中,真正地住了單間。


    大牢裏的牢房大多是空的,隻有少數幾個牢房關押著囚犯。


    進來時,鄭海就粗略數了一下,大概有五名囚犯。他們都躺在大牢的地板上,一動不動,看樣子已經被人折磨得不成人樣了。


    “稟牢頭,馮總旗今天送來一個囚犯。”


    獄卒向一個長臉瘦子錦衣衛稟報,又湊到那人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自己人,這就不好玩了。知道他犯了什麽錯了嗎?”長臉瘦子問了一句。


    “稟牢頭,馮總旗隻說關兩天。”


    長臉瘦子錦衣衛點點頭:“帶我看看去,我倒想看看是什麽人得罪馮耳朵。”


    長臉瘦子來到鄭海牢前一看,微微一愣。


    鄭海看向長臉瘦子,微微一笑:“我們又見麵了。”


    “怎麽是他?”長臉瘦子錦衣衛一臉嚴肅,問身旁的獄卒。


    “牢頭,你認識他?”獄卒有點疑惑:“這是馮總旗押進來的,小的不清楚具體原因。”


    長臉瘦子一臉陰沉,轉身向外走出去。


    不一會兒,長臉瘦子又進來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白胖子,身材高大,一臉橫肉。


    白胖子錦衣衛一臉笑容,走到鄭海牢邊,大聲道:“來人,打開牢房!鄭兄弟,我們又見麵了。”


    鄭海打量著一臉橫肉的白臉胖子錦衣衛,這人大腹便便,鼓鼓的大肚子就像孕婦的肚子。


    不過,這白胖子一臉和藹的笑容,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像一尊樂嗬嗬的彌勒佛。


    這長臉瘦子和白胖子,鄭海上次進來就見過了,那時他們倆就是負責行刑的。他隻是沒想到,這兩人會是這座牢房的牢頭。


    “鄭兄弟,我們倆剛才不在。這把你關在牢房裏,多有得罪,請鄭兄弟見諒。你現在可以出獄了,走吧!”


    白胖子一直樂嗬嗬地笑著,對鄭海說話極為恭敬和溫柔。


    “怎麽,不是說要關我兩天嗎?這半天還不到,怎麽就把我放了呢?”鄭海有些不解,盯著白胖子,他也陪著笑臉。


    白胖子解釋道:“這裏麵一定有誤會,一定是誤會。鄭兄弟,咱們出去聊。”


    “我覺得這牢裏挺好。這裏還算暖和,外麵或許更冷。我還是待在牢裏吧!”


    鄭海可不打算就這麽出去。反正都進來了,他倒想看看這馮致遠都有些什麽朋友,有多大的本事。


    先把坑挖大,挖深,到時候坑人或埋人的時候,會更過癮。


    反正,在這錦衣衛裏隻要幹殺人的大事,他身上有蔣瓛的令牌,橫著走是沒問題的。


    “來人!生個火爐,給鄭兄弟烤烤火。別讓鄭兄弟著涼了。”白胖子牢頭對身邊的獄卒喊道。


    不一會兒,獄卒就從刑訊室端來了一個大火爐,裏麵的炭火已經燒紅。


    “鄭兄弟,你看火爐都燒好了。出來烤烤火吧!”


    白胖子一臉笑容,極為熱情。


    鄭海瞥了一眼火爐,說道:“你們這是想對我嚴刑拷打嗎?都把木炭燒好了......”


    “鄭兄弟,你這就誤解了。咱們都是自己人,你看你現在已經是錦衣衛......”


    白胖子看了一眼鄭海的小旗官帽,轉臉低聲對身旁的長臉瘦子道:“馬常,這小子才幾天就升了小旗了?這也太快了吧!”


    名為馬常的瘦子,低聲道:“這迴,馮耳朵是踢到鐵板了。”


    白胖子湊到瘦子馬常耳邊,嘀咕了幾句。


    馬常的表情變了又變,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馬常最終看向白胖子,點點頭,出了牢房。


    “這牢房裏濕氣重,鄭兄弟,我們換個地方吧。”


    白胖子領著鄭海走進了刑訊室,獄卒將火爐搬迴刑訊室。


    鄭海一邊烤火,一邊與白胖子牢頭聊天。


    他得知白胖子叫白鴻飛,姓白,名鴻飛,名字挺文藝的,不過和相貌不怎麽匹配。


    原本白鴻飛的父母希望兒子能像鴻雁一樣高飛,結果白鴻飛在親戚家做了一個廚子。


    白鴻飛整天殺雞殺鴨,確實跟鴻雁有關係,但他是負責殺鴻雁的親戚——鴨子。


    應天府最有名的鴨肴店鋪——白氏一品鴨就是白鴻飛的親戚開的,他以前就是在那裏當廚師,負責殺雞宰鴨。


    白氏一品鴨的鴨肴太好吃了!


    鄭海和徐妙錦與朱允炆在白氏一品鴨吃鴨的記憶,至今印象深刻,那絕對是應天府的極品美食。


    而這就是白鴻飛最終飛不起來的原因。鴨肉太好吃了,吃著吃著就胖成這樣子了,自然就飛不起來了。


    因為殺鴨手法一流,被毛驤看中,進了錦衣衛,然後不殺鴨了,改行專門殺人。


    鄭海聽到這裏,不禁覺得有一股寒意湧上心頭:這廚師,拿起菜刀是大廚,拿起屠刀就是屠夫。這跳槽也不是這個跳法吧!還能讓人安心吃鴨嗎?


    白鴻飛的綽號叫白無常,另一個牢頭,長臉瘦子錦衣衛,名叫馬常,綽號黑無常。私下裏白鴻飛也稱唿馬常另一個綽號“馬麵”,因為馬常長了一個長臉。


    白鴻飛和馬常被北鎮撫司的錦衣衛兄弟們稱為“黑白無常”。這名號可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長相很個性,更因為他們殺人的手法太殘忍,手段太詭異,太嚇人。


    迴想著,第一次進北鎮撫司大牢時,被這兩個家夥綁上十字架,鄭海不禁有些後怕。


    ......


    錦衣衛總旗馮致遠迴到北鎮撫司大牢,直接衝向牢房。


    可原本關著鄭海的牢房,空了!


    這時,刑訊室裏傳來一陣烤肉香......


    馮致遠的兩位牢頭朋友,號稱“黑白無常”。他們兩人是北鎮撫司兇名赫赫的屠夫,是行刑的高手。


    朱元璋最有名、最殘忍的幾種酷刑:剝皮、刷洗、抽腸等的發明都與他們倆有關。


    剝皮,把人的皮膚一整塊剝下來。朱元璋最痛恨貪官,對付貪官的威懾方式就是酷刑,最令人膽顫心驚的酷刑就是“剝(bāo)皮楦(xuàn)草”。


    這種刑罰的主要針對是貪腐官員。將剝下的人皮製成鼓,或者填入稻草製成人皮稻草人,放置在衙門門口或者土地廟門口,用以警告繼任官員,切勿貪贓枉法。


    這種方式是白無常最擅長的方式,因為他出身廚師(屠夫)。


    而另一位牢頭馬常,號稱“黑無常”,擅長各種酷刑,刷洗與抽腸是他喜好的酷刑。


    “刷洗”就像女子梳頭一樣,不過,這北鎮撫司大牢裏梳的不是頭發,是人肉。行刑時,將犯人綁在打鐵床上,澆上幾次滾燙的開水,然後,拿鐵刷子,一遍一遍地在犯人身上刷,直到將肉與骨頭完全分離。犯人不被嚇死,也會疼死。


    抽腸刑罰,就是把大腸從身體中抽出來。


    馮致遠聞著這刑訊室裏飄出的肉香,整個人直接要崩潰了。


    要是鄭海落在這兩名屠夫手裏,那肯定兇多吉少。


    再聯想到這刑訊房裏飄出的肉香,馮致遠斷定,鄭海已經慘遭毒手。


    馮致遠氣唿唿地衝進來,大聲罵道:“畜生!你們兩個畜生!


    你們怎麽能這麽殘忍呢!把人殺了也就算了,竟還烤他的肉吃!你們還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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