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沒有招出燕王的圖謀?”


    北鎮撫司大衙中,錦衣衛指揮使蔣瓛正坐在大堂中喝茶。


    宋忠迴稟道:“稟大人,目前隻審了兩名侍衛,隻說留在應天府打聽消息,並無其他實質內容。其他人正在審訊中,傅家公子剛從大牢中出來,據說抽了那小子幾鞭。”


    “他有什麽反應麽?”


    “稟大人,聽瘦猴說,這小子很硬氣,隻是哼哼了兩下,都沒叫疼。”


    一個錦衣衛侍衛走進大堂:“稟大人,魏國公府徐三公子求見。說是求大人釋放一名囚犯。”


    宋忠示意侍衛退下,對蔣瓛道:“大人,屬下抓捕鄭海時,徐家三小姐就在旁邊,估計這徐增壽是來為燕王的侍衛求情的,很可能是為了鄭海這小子。”


    蔣瓛放下茶杯,站起身,在桌子前來迴踱了兩步,微笑道:“潁國公府的麵子我們給了,魏國公府的麵子,我們也要給。你帶他到牢裏去看看,看他想就誰,至於結果怎樣,我們給他個暗示就好。”


    宋忠帶著徐增壽,走進北鎮撫司的大牢中,打開一扇扇關閉的柵欄木門,穿過幽深的大牢巷道。


    徐增壽四處查看,似乎對這個臭名遠揚的北鎮撫司大牢很好奇。他第一次進入這種陰森的大牢,每到一個牢門與牢房,他都多看兩眼。


    同為勳貴公子哥,徐增壽和傅讓這種紈絝子弟有所不同。徐家的家教更為嚴格,徐增壽很少接觸錦衣衛這類略帶黑暗的軍事機構。他更多地是在軍中鍛煉,接受父兄的訓導,對刑訊了解較少。


    “說說吧,你們留在應天,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長臉瘦子錦衣衛一手舉著錘子,一手扶著鋼釘,釘子另一頭正貼著葛三的手背。


    “求你了,別動刑具,我都說,你隻管問,我......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葛三被綁在木椅上,嚇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宋忠走在前麵,咳嗽了兩聲。


    正在審問的長臉瘦子與滿臉橫肉的胖子都停了下來,看向來人。


    鄭海順著兩人的目光看去,看到宋忠帶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英俊青年,從門外走進來。


    那青年一臉英氣,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正對著一瘦一胖兩名錦衣衛微笑著,給人一種溫暖、親切的感覺。


    宋忠恭敬地向青年抱了抱拳,問道:“徐三公子,你想找他們中的哪一個?我可以安排你們單獨聊一會兒。”


    鄭海看向英俊的青年,暗道:這人是徐家的三公子,那麽說他就是徐增壽。他來到這裏,莫非是為了替他姐夫燕王出頭,來救我們出去的?


    鄭海轉臉看向一旁同樣被綁著的盧興,見盧興一臉茫然地看著徐增壽,顯然盧興並不認識徐增壽。


    “徐公子,你是來救我們的嗎?我們是燕王的侍衛,我哥哥盧振是燕王殿下的燕山衛指揮使。您帶我出去吧,我和我哥哥一定會報答您的!”被綁在十字架上的盧興掙紮著,朝徐增壽求救。


    徐增壽打量了幾眼眾人,摸著頭,有些猶豫不決。他看向宋忠,有些尷尬地說道:“這位千戶大人,我想找一個身上帶有一個錦囊的侍衛。”


    宋總點點頭,大聲問道:“你們三個,誰身上有一個錦囊?”


    “我有!不過,剛才被傅讓拿走了。”鄭海大聲迴答。


    一旁的盧興也連忙喊道:“被傅公子拿走的錦囊是我的,不信,你可以問問葛三,他見過的。”


    被綁在木椅子上的葛三愣了愣,轉頭看了一眼盧興,然後道:“對,那個錦囊是盧興的,我可以證明!”


    徐增壽看了看鄭海,又看了看盧興,問道:“到底那個錦囊是誰的?”


    徐增壽一臉困惑,很顯然,他忘了徐妙錦說的那個人的名字了,隻記得信物是一個錦囊。


    “是我的!是徐小主給我的,說是有什麽困難,可以以此為憑到徐家找他幫忙!”盧興搶先迴答徐增壽的提問。


    鄭海冷冷一笑,反駁道:“你胡說!那錦囊明明是徐小主給我的,上麵繡著一個‘秒’字!”


    “你才胡說呢!是徐小主給我的,上麵繡著兩隻鴛鴦,還有荷花。”盧興瞪了鄭海一眼,眼神中有些得意。


    宋忠站在一旁微笑著,看著鄭海。一胖一瘦兩名擅長刑訊的錦衣衛也是一臉笑吟吟,看著徐增壽等人。


    徐增壽一臉為難,一會兒看鄭海,一會兒看盧興。他始終不能確定,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


    徐增壽苦笑了一下,看向身旁的宋忠,問道:“千戶大人,我能不能將他們二人都帶走?”


    宋忠道:“徐三公子,他們身上都沒有錦囊,我不能答應你,帶走他們任何一個人。要不,你去牢裏看看,那裏麵還有兩個,或許是您要找的人在裏麵。”


    “是嗎?”徐增壽有些狐疑地看了鄭海和盧興兩人,跟著獄卒往牢裏走去。


    徐增壽到牢裏看了兩眼躺在地板上的兩名侍衛,他們全身血淋淋,奄奄一息。他歎了一口氣,放棄了進去詢問的企圖,返迴審訊的房間。


    徐增壽再次看向鄭海和盧興,轉頭問宋忠:“千戶大人,那我能不能帶走他們其中的一人?”


    宋忠搖搖頭:“他們並不是徐公子要找的人,況且這裏的人是上頭要的人。徐公子若是想要救他們,那隻能找上頭。徐公子,可明白?”


    徐增壽點點頭,迴答道:“謝謝千戶,我這就入宮,請千戶暫且保住他們的性命。”


    “那公子你可要快些了,這北鎮撫司的大牢可不比一般牢房,這裏死人是常有的事。”宋忠輕輕地說了一句。


    徐增壽抱拳對宋忠行禮,匆匆走出牢房。


    徐增壽走後,一名錦衣衛走進來,在宋忠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宋忠嘴角露出一個酒窩,迷離地眼神掃了一眼被綁著的三人,冷冷地說道:“你們三人隻能活一人。你們誰先說出燕王留你們在應天的圖謀,誰就活下來,你們誰先說?”


    “我說!”盧興喊道。


    “我說!”葛三隨後也喊道。


    鄭海聽了宋忠的話,心中咯噔一下,隨即道:“燕王,留我們在應天為的是......”


    “打聽消息!”三人異口同聲。


    宋忠嗬嗬一笑,又道:“你們三人隻能活一個,既然你們說了一樣的答案,那你們三人決鬥吧!殺掉其他兩人,就當是加入錦衣衛的投名狀吧。”


    宋忠轉頭對身邊的手下說道:“將他們關進一間牢房中,給他們每人一把匕首,活下來的入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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