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再次籠罩北平城,喧鬧的大街歸於沉寂,北平城中隻剩下稀疏的燈火。


    按察司的牢房中火把再次點燃,火光將獄卒巡查的牢房過道照得通亮。


    咚,咚咚!“三更時分,平安無事。”


    更聲與打更人的吆喝聲從遠處傳來,按察司的大牢中也陷入了一片沉睡之中。


    咚,咚咚!“無事平安,三更已到。”咚,咚咚......


    兩名獄卒在大牢的走道中晃了一圈,返迴值更的休息處。


    牢房裏,隻能隱隱聽到一些打唿嚕聲和夢話。


    鄭海從鋪著的秸稈中抽出了一根金屬材質的珠釵,正是白天小狄雲藏在饅頭中帶進了的金屬珠釵。


    他將珠釵輕輕插進枷鎖中,慢慢旋轉起來。


    過了一會,他又將珠釵拔出來,根據枷鎖的鑰匙孔形狀,再次調整珠釵的形狀。


    運用前世特戰解鎖的技能,再加上這幾天的研究,枷鎖竟然真的被鄭海打開了。


    這讓他很開心,古代的枷鎖沒能困住他。


    為了掩人耳目,鄭海假裝說了幾聲夢話,聲音很大,他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發現並沒有任何異常。


    接著,鄭海又假裝夢遊,在牢房中走來走去。同樣,他觀察著牢房四周的動靜。


    在經過一番小心的試探後,他來到牢房門口。


    他將早已彎曲成形的珠釵插入牢門上的鎖頭中,調整著手上的力度與珠釵的方向。


    哢的一聲輕響,牢門的鎖頭被他打開了。


    鄭海輕輕地卸下鎖鏈,走出了牢門......


    第二天中午,小狄雲再次提著食盒,走進了按察司的大牢。


    獄卒們照例檢查了飯菜,或許是得到了上麵的囑咐,他們沒有再向小狄雲索要錢物。


    小狄雲走進按察司大牢之時,一名跟蹤小狄雲的便衣錦衣衛迴到了錦衣衛的秘密館驛。


    便衣錦衣衛向神秘指揮使稟告:“稟大人,小乞丐今早在藥鋪中購買了幾味草藥,藥鋪老板問他是買這些藥的用途時,他迴答說是為了治一種叫‘風濕’的疾病。”


    一旁的宋忠問到:“都有哪幾味草藥?”


    便衣錦衣衛迴答:“這幾味草藥分別有車前子、茯苓、曼陀羅花、澤蘭、透骨草、獨活......”


    “是否問過郎中,這些草藥有什麽功效?”神秘的指揮使出聲問道。


    “稟大人,郎中說這可能是某種偏方。這藥方中有不少是治療身體疼痛的草藥,但郎中也不太清楚是否能治什麽風濕......”


    便衣錦衣衛下去後,背對著門口的神秘錦衣衛指揮使,一身黑色鬥篷,問到:“宋忠,這件事你怎麽看?”


    宋忠思考了一會,迴答道:“大人,不管是真是假,屬下以為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藥一定有問題,很可能是為鄭海而準備的!”


    “你說我們放出的假消息,他會不會上當呢?”


    宋忠抱拳迴稟:“大人,既然他不想死,那麽他一定會有所行動。這小乞丐突然買了這幾副草藥,而今早大牢那邊也正好傳來鄭海生病的消息,這也太巧了!”


    “嗬嗬嗬!今晚我們可以看好戲了!讓他們悄悄準備著,我倒要看看這個小家夥是如何逃出大牢的!”


    宋忠道:“大人放心,屬下一早就安排下去了!”


    “那我們就等著吧!真有意思!我真希望夜晚早點到來!哈哈哈,我都等不及了!”


    按察司的大牢中,犯人們依舊和以往一樣,熱情地跟小乞丐狄雲打招唿。


    雖然他們都聽到了死刑犯即將被問斬的消息,但沒有一個人將這個消息告訴小狄雲,而是和平時一樣閑扯。


    隻不過,已經與小狄雲熟絡的犯人不再叫小狄雲為“小乞丐”,而是稱唿為“小狄雲”。


    鄭海也沒有把明天即將被處斬的消息告訴小狄雲。


    他隻是收下小狄雲送來的草藥,告訴小狄雲明天暫時不用來了。借口是明天會有應天府的犯人轉移過來,大牢這邊會戒嚴,不讓人探視,而且他的牢房可能會換到別處。


    小狄雲離開大牢時,有一個老囚犯喊道:“小狄雲,明天你別過來了!”


    小狄雲看看那人,笑著道:“我知道了,我海哥說了,明天會來新犯人,大牢不給探望!我後天再過來!”


    眾犯人啞口無言,許多人愣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麽。


    一個年輕地犯人嘀咕道:“為什麽不把消息告訴他,反正他都要傷心的,還不如......”


    “放屁!你敢瞎說話,小心老子撕了你的嘴巴!”一個滿臉兇惡的大漢兇巴巴地瞪著那個年輕的犯人。


    有犯人又罵道:“不想挨揍,別多嘴!小狄雲可是我飛鷹幫未來的幫主,你要是敢讓他傷心,我撕了你......”


    “啥時候成了你們飛鷹幫的幫主了,他是我們青龍幫的......”


    牢房中一眾犯人為了小狄雲互相吵嚷了起來。不過,小狄雲並未聽到這些,他已經離開了大牢。


    黑夜再次降臨,大牢中的火把再一次被點燃。火把的光亮將獄卒來迴巡邏的過道照得很明亮。


    咚,咚,咚!打更人的更聲再次從遠處傳來,大牢中已經是一片沉睡的寂靜。


    大牢外,除了來迴巡邏的士兵,大街上已經看不到人影。


    按察司的大牢有三重防衛,最裏層是鄭海所在的牢房獄卒。牢房之外是按察司的看守與高牆,第三層是高牆之外負責外圍警戒與巡視的按察司官差。


    在牢房與高牆之間,有一些看守的住所。


    此時,在住所的隱秘處,一支身著常服的錦衣衛正埋伏著他。們在黑暗中密切的注視著牢房所在的方向。


    咚,咚咚,打更人的更聲從遠處傳來,接著傳來吆喝聲:“三更已到,平安無事,無事——平安!”


    “這都到半夜了,宋大人說的那個囚犯應該準備要出現了吧?”一個潛伏暗夜隱蔽處的錦衣衛問身邊另一個同伴。


    他的同伴低聲應道:“賊人都是半夜三更行竊,我猜這人也應該是這樣想的。估計他現在已經開始行動了。”


    四周一片寂靜,大牢中除了打唿嚕的聲音,聽不到其他的響動。巡邏的獄卒早早迴到自己休息的座椅,靠著牆或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


    監獄的火把燃燒著,火焰漸漸變微弱,火光在變得暗淡。


    咚咚——咚,咚咚——咚,從遠處傳來輕輕地打更聲。


    “我好困,你先盯著,我眯一會。”一個埋伏在黑暗中的錦衣衛對同伴說了一句,便打著哈欠,眯上了雙眼。


    “咕咕,咕......咕......”房頂上的貓頭鷹在暗夜中孤獨地地抱怨著;“咕咕......咕......”


    看著同伴睡著了,一個打著哈欠的錦衣衛低聲抱怨道:“真折磨人,要有行動早行動了!這麽晚了,估計今晚他不會有行動了!再過一個時辰,天都要亮了,我也眯一下......”


    後半夜是人最困最累的時候,一般特種兵偷襲都會選擇人最疲乏的時候。這個時候人的精神最差,因此偷襲者更容易偷襲成功。


    鄭海輕輕卸掉了手上的鎖鏈,打開牢門上的鎖頭,悄悄地打開了牢門。


    大牢過道的火把已經快要熄滅了,牢房外一片寂靜。


    鄭海腰上掛著兩瓶酒,手裏拿著一根細竹管,悄悄地向牢房外摸去。


    前一晚鄭海已經探過路,所以輕車熟路,一路都沒有遇到什麽麻煩。


    周圍牢房的囚犯們都睡熟了,除了鼾聲和偶爾的夢話,沒有其他的聲響。


    一個獄卒杵著手,在桌子上打瞌睡。


    忽然,他脖子上多了一枚吹鏢,這吹鏢是用棉麻纖維絨尾與繡花針做的,是鄭海自製的吹鏢。


    鄭海拿掉嘴中的細竹管,盯著獄卒看。


    等了一會,他才見獄卒腦袋一歪,倒在桌子上。


    吹鏢的麻藥似乎藥力不夠,鄭海取迴繡花針沒有繼續使用吹鏢。


    他手上換成了蘸濕了的衣服袖子,這濕袖子蘸的是鄭海自製的麻藥酒。


    他輕手輕腳,靠近另一名靠在牆上睡著的獄卒。


    他用浸了麻藥酒的濕袖子一把捂住獄卒的口鼻,沒一會,那獄卒便渾渾噩噩了。


    他將與身材與自己差不多的獄卒麻翻後,帶迴自己的牢房中,將他的衣物脫掉。


    將原先打開的鎖鏈銬上獄卒雙手,鄭海又將獄卒的嘴巴塞住,讓獄卒躺在秸稈上......


    不一會兒,鄭海穿著獄卒的衣服從牢房中走出來,輕輕地將牢門鎖上,悄悄地向牢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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