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仇恨


    要是別人說出這話,船員肯定以為對方在吹牛,但說這話的人是裏亞,要知道裏亞可是失序者,他怎麽敢懷疑一個失序者能不能辦到這件事呢?


    “長官,我記得您是模因四的失序者,您考慮好下一個模因要演繹什麽了嗎?”


    “你對模因很感興趣嗎?”


    “當然,我曾經專門研究過超凡者的模因,一度試圖找出為什麽他們會通過演繹模因這種事才能進階,而且演繹又是為了什麽這個問題。


    雖然我不是超凡者,但是有很多人一直在鑽研這方麵的內容,然後我就經常在想,患者的演繹是為了得到超凡認可。


    超凡降下許可賦予患者模因,接著患者便可以演繹下一個模因。


    那麽超凡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它太過籠統可能沒有正確答案,但是我一直相信在一切的背後有一位掌控所有事物的神隻,祂就是超凡的來源,不然也沒辦法解釋模因的來源和判定。”


    “你說得對。”裏亞認可了這名船員的說法,誠然他也思考過這種問題,但是眼下根本無人知道超凡的來源到底是什麽。


    在很久以前,這裏不存在任何超凡因素,後來出現了不含汙染的魔法等力量,無數神奇的生物在世界上生存,再然後,它們滅絕,帶有汙染性質的超凡伴隨著瘟疫席卷了一切。


    裏亞搖搖頭,暫時放棄思考這個問題,眼下最重要的是解決審判日,而不是解決超凡。


    “我剩下的時間和我們剩下的時間都不多了。”


    裏亞說完,便前去找尋德洛斯船長,而被裏亞誇讚的船員站在原地久久迴不過神。


    “我們船長有詛咒師模因,您可以向他討教一下相關的演繹經驗,不過到達您這個境界再演繹下去就得隨時承擔失控的風險,如果停止演繹說不定還可以平安度過剩下的時間……”


    “我想,我下一個要演繹的模因應該是詛咒師。”


    你看到那條魷魚沒,那是我們船長,模因二的大佬,你看見那個帶著單片眼鏡的青年沒,那是我們模因四的甲板長,你看見那個……”


    “對啊。”孩子輕聲道。


    “這麽多人隻有我活了下來。”


    那些幕後的存在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如果裏亞突然死了,估計祂們的反應會十分精彩,所以裏亞可以保證自己在審判日之前完全不會出現任何大的問題。


    船員突然感覺到氛圍有些古怪,覺得這個孩子應該是在為自己的同伴而傷心,不由安慰他。


    “別難過了,以後你跟著我們,你就是海盜,海上的霸王!走到哪裏都是被人畏懼被人敬仰的存在,我們可以自由自在,你肯定再過沒多久就會認識到我們這個群體有多麽完美!


    “沒關係,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完全可以相信我們,我叫馬奧.特雷迪,你怎麽稱唿?”


    “嘿,怎麽了哥們兒,怎麽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從那艘著火的船上活下來,你不應該感到開心嗎?你想想你是一個幸運的孩子,那麽多人隻有伱活了下來……”


    馬奧耐心地等了半天,也不見孩子迴應,可見船上發生的一切對他帶來的心理影響很深。但是馬奧也不氣惱,他就那樣坐在孩子身邊繼續向他講述一些海盜之間發生的趣事。


    “我這種沒文化的人也能當學者嗎?”


    裏亞道:“人總不能因為畏畏縮縮就停滯不前,而且我不必擔心失控,總有人會幫忙解決爛攤子。”


    他會向他講述海盜之間是多麽的和諧。他們之間發生的故事是多麽的壯烈,而現在這名孩子有幸成為一個真正的海盜,成為他們的一員。


    “詛咒師!?”船員突然變得興奮起來,而裏亞見其竟然是這種反應,便向其詢問:“詛咒師怎麽了嗎?”


    馬奧告訴孩子,這裏沒有人會在意他的過去,這裏沒有人會在意仇恨,他們向往的隻是更加自由自在的生活,一切都是為了狂風與深淵。


    船員和甲板上蹲著的孩子講了很多,可是他好像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隻是依舊悶悶不樂,船員給他塞寶石他也不要,鑽石他也不要。


    “我去請教一下德洛斯船長詛咒師的扮演方法,還是多謝你的提醒,你可以試試向學者的方向去發展自己,我相信你一定很有前途。”


    船員有些感動,很快,他在甲板的一處發現了蹲著一動不動的小男孩,便走過去向其打招唿。


    “嘿,小家夥。你並不特殊,你並非這艘船上唯一被撿上來的人!


    雖然我們的老船長是一個變態,哦,天呐,他真的是一頭很變態的魷魚,你敢相信他經常莫名其妙就開始發瘋,那副發瘋的樣子我現在還曆曆在目,一想到就膽戰心驚。


    但是,你知道我們為什麽追隨他到現在嗎?”


    到這裏馬奧沒有在說話。


    因為他發現無論自己怎麽說,那個孩子仍舊沒有開口的意思。


    於是馬奧再也不打算自討沒趣,他選擇起身離開,也許這個孩子現在到了新的環境不習慣,過幾天他就會自動習慣這裏的生活。


    然而在這時,他的袖子卻被那個孩子扯住。


    甲板上蹲著的孩子第一次開了口:“我叫沙米爾。”


    “你肯說話了!?啊哈哈哈哈,好好,沙米爾以後你就是我的小弟,我會罩著你,我最喜歡小孩子了——


    你現在餓不餓?你等著我現在就去給你拿吃的,你想吃什麽?什麽都可以跟我說。


    當然,水果在我們這裏可是奢侈物品,現在的一個水果簡直比黃金都要珍貴。


    其實硬要說起來我們還是很窮的,雖然我們有很多財富,但是你看,我們天天窮到隻能吃鮑魚,大閘蟹、帝王蟹和海參海星,還有每天吃都吃不完,都放壞掉的海膽。


    我知道對於陸地的人來說,這些東西可能很珍貴,但是這東西對我們來說天天吃簡直都要吃膩掉啊!”


    馬奧抱怨著,突然發現自己偏移了話題,他應該詢問沙米爾想吃什麽才對,於是接下來馬奧連忙迴歸正題。


    “所以小家夥你想吃什麽呢?是海參,鮑魚,大閘蟹還是海星,海膽?”


    “都可以。”沙米爾迴答到。


    “好的!那我就都給你拿一份,你等著小沙米爾,我跟你說我真的可喜歡小孩子了,我以前有個弟弟,他也像你一樣可愛……”


    說完馬奧邁著雀躍的步伐跑進了廚房,而沙米爾待在原地正正你看著那個方向,目光晦澀不明。


    良久,沙米爾再次低下了頭。


    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張有些破舊的紙張,上方記錄著一些歪七扭八且令人費解的文字,看起來像是誰喝多了酒後發酒瘋創造的“藝術品。


    但沙米爾卻將其視為珍寶,他拿著它的手卻有些顫抖。


    這個東西是——格拉基啟示錄的分卷,第十卷。


    它的上麵記載著舊日支配者永恆者、大帝毒瘤、萬物枯竭者姆納加拉的祭文和召喚方法,如果能成功將其召喚而出,借助舊日支配者的力量,這裏的所有人都會死。


    啟示錄上的內容都會成真。


    如果沙米爾真的想要報仇,這是他唯一的機會,沒有人會親眼目睹家園被摧毀後還能無動於衷。對他而言。這艘船上的人都是敵人。他們有著標準的恩德勒斯人長相,而那些人都是土匪,是強盜。


    他們和其他國家的人來到他的家園,把他的同胞當成貨物當成奴隸……


    而他們還以此為榮,簡直令人惡心。


    “現在還不是時候。”


    沒錯,現在還不是時候。


    沙米爾深吸一口氣,重新將紙張折疊放迴了口袋,在他達成自己的目的之前,他必須要謹慎再謹慎。


    現在,格拉基啟示錄的分卷就是他唯一的希望。


    “我必須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我才能複仇。”


    還記得幾年前那些強盜剛剛抵達他的家園的時候,就對著他的家人展露出自己的獠牙。


    沙米爾的祖父不歡迎他們,結果直接被一槍射傷,險些斃命。


    祖父帶著他逃到了山上,逃往了一所墓園中,墓園中的守墓人是祖父的好友。


    也是在那裏。他們在守墓人的房間中發現了這張紙。


    但是守墓人早就死了,死因不明,死狀淒慘,渾身長滿了難以形容的猩紅內髒。


    在目睹了那些強盜的殘暴之後,祖父拚著最後一口氣告訴他,如果真的到迫不得已之時,就把這張紙帶到恩德勒斯。召喚紙上的生物,然後親眼見證恩德勒斯的破滅。


    誠然仇恨會蒙蔽雙眼。但是沙米爾已經沒有那麽多時間,也顧不了那麽多。


    如果再讓戰爭持續下去,他的國家就會徹底消亡。


    原著民說不定就會被曆史篡改成恩德勒斯人,而他們反倒會被曆史篡改成罪人。


    “……”


    沙米爾光是想想這一可能,便將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不知過了多久,馬奧帶著一大盤子吃的出來了,他很開心的告訴嘉米爾,這是他做了很久的吃的,讓他看看自己喜歡吃什麽。


    裏麵魚類,蝦類,蟹類應有盡有,而且對於恩德勒斯人來說這樣的手藝實屬難得,畢竟人們對他們的刻板印象普遍就是做飯其實真的很難吃。


    “你快嚐嚐,很好吃的,還是說你喜歡吐司加上沙拉醬再放上一些牛肉以及蔬果切片?得了吧,你可以把牛肉換成魚肉,想象上麵有蔬菜水果,味道都是一樣的。”


    沙米爾盯著那些食物,突然笑著說這些東西看起來真好吃,然後端起盤子饑腸轆轆地大口吃了起來。


    馬奧拍打著他的後背,心想這個孩子之前都過著什麽樣的苦日子。


    “你慢點兒吃,不夠吃我還可以給你做。”


    沙米爾笑的越發燦爛,他現在看起來真的很感動,像是完全對眼前的人打開了心扉。


    “謝謝,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麽好的人。”


    這句話他已經不知道說過了多少次,但是眼前的人卻把這當真了。


    在不遠處。裏亞靠在牆的背後,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沒過多久,他睜開眼睛,和眼前的小史瓦爾對視。


    小史瓦爾待在他的帽子裏麵,露出頭向下看去,瞪著金黃色的眼睛“咕”了一聲。


    “咕!”


    裏亞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小史瓦爾也很享受他的撫摸。


    “事情好像變得越發混亂起來了,史瓦爾,你說未來又會發展成什麽樣子呢?”


    說著,裏亞將史瓦爾重新塞進帽子中,離開了原地。


    現在當務之急是去尋找船長詢問如何演繹詛咒師的事情,沒過多久,裏亞在駕駛艙找到了船長。


    德洛斯處在魷魚形態下,八條觸須可以完美地自各司其職。


    他一條觸須開船。一條觸須拿著書,其餘六條觸須拿著酒瓶似乎時刻準備往嘴裏灌。


    裏亞這才發現,他竟然是在酒駕。


    “船長,醉酒駕駛可是不合規矩的。”


    “規矩,什麽規矩?在這裏我就是規矩!”


    “而且你說的醉酒駕駛隻是適用於車上,我這隻是開艘船。難道船還能突然翻了或者和別的船隻撞了不成?”


    他正在和裏亞辯論,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片礁石,裏亞的瞳孔微縮,眼看這艘船也逃離不了觸礁命運,馬上就要撞上。德羅斯卻說:“不要緊,撞不上!”


    “撞不上!”


    船隻在極短的時間內硬生生來了個急轉彎兒,繞開了礁石。全船的人都“噗通噗通”摔倒,顯得整齊統一,裏亞倒是繼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過他現在卻是對德洛斯的技術佩服起來,畢竟他不會開船。


    “好了,來說說你的來意吧,你應該不是那種會隨便來找我說笑的人吧?”


    裏亞開口道:“還真是瞞不過您,我來到這裏,隻是為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我想要向您請教一下關於詛咒師的演繹方法。


    第二件事,我認為您可以多關注一下剛上船的孩子的心理健康問題。


    當然這可能不是個問題。畢竟我們隻是立場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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