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這樣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又怎麽會明白普通人的不易。”


    這句話就像是一根針一樣,紮進了小葉子的心裏,稍微觸碰下,整顆心都會感到窒息般的疼痛。


    小葉子用力地拍了一下臉頰,想要讓自己保持平常心。


    可臉頰是紅了,這心依舊是靜不下來。


    和家鄉相比,太原更像是個粗獷的漢子,不似江南,總是透著一股小家碧玉。


    小葉子喜歡太原,也更喜歡這種在江湖中自由自在的感覺。


    可如今的小葉子卻還是想起了家鄉,想起了自家阿爹,也想起了那個總是欺負自己的臭大哥。


    小葉子揉了揉了眼眶,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拿起桌上的長劍,推門而出。


    經過蘇長風的房間時,小葉子停頓了片刻,卻沒有敲響蘇長風的房門。


    即便是小葉子這種天真無邪的姑娘,也隱約察覺到了蘇長風不喜歡洪玲兒。


    無論蘇長風自詡多麽聰明,掩飾的多麽好,可小葉子明白,蘇長風骨子裏和洪玲兒一樣,總是透著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謝謝。”


    用僅自己可聽的聲音道了聲謝的小葉子發自內心地笑了笑,隨後跑出了客棧。


    房內的蘇長風臉上看不出喜怒,隻是用手不斷地擺弄幾根透骨釘,直到小葉子安然離去,這才收起了眼裏的殺機。


    自打和小葉子分開後,洪門鏢局就近城門的方向找了個客棧歇腳。


    洪玲兒下令不準鏢局中的任何一個人出去閑逛,稍作休整後,次日便起程迴萬榮縣。


    對於洪玲兒的決定,隊伍裏的意見竟然出奇的一致,連個反對的人也沒。


    每晚休息時,洪玲兒按照慣例都會檢查一下自己的佩劍,對於走江湖的來說,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可今日,洪玲兒有些意興闌珊,隻因這青峰劍難得出鞘,卻是擋下了自己“友人”的一劍。


    洪玲兒有些驚訝,自己內心深處居然會把那個叫著自己“姐姐”的天真女俠當做“友人”。


    哦,忘了那個女俠其實是郡主來著呢。


    這樣想想或許天真的是自己吧。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洪玲兒知道,敢在這個時辰找自己的,除了那個嬉皮笑臉的書生外,也就隻有局裏資深的鏢頭了。


    洪玲兒抹了一把臉,沉聲道:“進來吧。”


    門被推開,來人是一位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全身的皮膚和枯樹皮一般,未老先衰的模樣足以證明他的不容易。


    “是堂叔啊,這麽晚了有事嗎?”


    被洪玲兒稱作堂叔的男子叫洪石成,是鏢局裏的老人了。


    洪石成自進房間後,就隻是局促地站在一旁看著洪玲兒,嘴巴一張一合,卻半天沒說句話。


    洪玲兒和善地笑了笑:“堂叔,實際算起來,我們也是一家人,有什麽就說吧。”


    洪石成這才歎道:“既如此,堂叔也就隻好在你這裏擺擺長輩的姿態了。玲兒,堂叔實在不明白,那郡主分明是真心把你當自家姐妹,可你為何要和她如此生分?要知道如果搭上皇家這條線,我們鏢局.....”


    洪玲兒連忙搖頭打斷:“堂叔,鏢局的人都是這麽想的?”


    洪石成想了想後,點了點頭。


    洪玲兒沉默了會後,苦笑道:“你們想的真的太簡單了,且不說以後被那丫頭知道我利用她會怎麽樣,光說這身份之別,你們真當那丫頭喊了我幾句姐姐,就真把我當姐姐了?”


    洪石成本是想勸解一番洪玲兒,可看著這個要強的堂侄女,洪石成歎了口氣,不再言語了。


    洪玲兒也是歎了口氣,剛剛這話,與其說是給洪石成聽的,不如說是給自己聽的。


    洪玲兒相信自己無論重複多少次,最終都不會選擇和郡主做朋友。


    就在房間陷入沉默時,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洪玲兒抬頭望向洪石成,卻見洪石成也是一臉懵。


    不等洪玲兒迷惑,就聽見門外的鏢師顫顫巍巍地說道:“小姐...有一夥自稱是梁山的人求見。”


    洪玲兒不經意地撇了一眼洪石成,卻見後者也是一臉詫異。


    洪玲兒知道,八成是鏢局內部有人泄露了走鏢的行蹤,隻好自嘲地笑道:“終究是逃不過。”


    在看到這夥長相匪氣的人進來之後,客棧掌櫃的就躲了起來,其餘客人也不管是不是深夜,除了那好事之徒外也都走了個幹淨。


    在客棧的大廳,一身穿道袍的鶴發道人正鳩占鵲巢地站在櫃台,手裏抱著一本賬本,若不是這身道袍不搭,恐怕會被人誤以為是客棧的賬房先生。


    當從後院趕過來的洪玲兒,見到這個鶴發道士的時候,心就涼了半截,忙是抱拳行禮道:“晚輩洪玲兒見過孫道長。”


    孫道長故作高深地捋了一下長髯,臉上掛著和善的微笑,似乎很滿意洪玲兒的態度。


    可即便如此,洪玲兒仍是提心吊膽。


    因為洪玲兒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不僅是梁山的三當家,也是梁山上排行前幾的高手。


    據說這個孫道長年輕時得龍虎山張真人點化授予雷部正法,可蕩盡天下邪魔外道。


    對於這點洪玲兒不知真假,可要說此人的實力,想必即使不是那一品大宗師,也近似了。


    “哈哈哈哈,賢侄女別來無恙,來,到伯伯這裏來,讓伯伯好生看看,嘖嘖,長得也是越來好看了。”


    洪玲兒盯著說話黑臉壯漢不發一言,臉上厭惡的表情卻無法隱藏。


    黑臉壯漢見洪玲兒無動於衷地杵在原地,心中不喜。於是親自上前,準備好好說道一下這個不懂得規矩的後生晚輩。


    當然,說是看看,不代表不會動手。


    可就在黑臉壯漢剛伸手時,就有一根鐵槍輕巧地拍在黑臉壯漢的手上。


    黑臉壯漢挨了一下,也不惱火,隻是訕笑了兩聲。


    洪玲兒這才注意到,自己鏢局這邊,從一開始就站著一個穿著官差製服的男子。


    男子站姿宛如一根標槍,挺拔的姿態讓人不禁生出大丈夫該如此的讚歎,即便是穿著最不顯眼的普通製服,也能體現出此人的英武不凡。


    洪玲兒這才鬆了口氣,發自內心地展顏一笑,並對著男子行了個萬福禮:“雲叔叔,好久不見。”


    雲叔叔隻是點了點頭,接著便如同老僧入定般,直直地站在一旁不發一言。


    黑臉壯漢罵罵咧咧道:“怎麽?小妮子翅膀硬了,見過雲叔叔,不叫下你梁伯伯?”


    洪玲兒聞言,這才不樂意地行了個禮,道了聲:“梁伯伯好。”


    梁伯伯也不介意洪玲兒有沒有好臉色,反而是開懷大笑。


    洪玲兒粗略地掃了一眼擁擠的客棧大廳。


    自己這邊洪門鏢局的弟兄站在一旁,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對麵的梁山眾人。


    洪玲兒深知自己這幫手下的脾氣,被官府找茬就憋了一肚子氣,現在又有人敢上門挑事,若不是雲叔叔站在兩撥人之間,恐怕早就吵了起來。


    梁山眾那邊也是大手筆,除了黑臉壯漢梁伯伯以外,光是洪玲兒所熟知的綠林好漢,此刻竟是來了不少,一個小小的客棧裏,此刻頗有點臥虎藏龍的意味。


    孫道長像是瞧出了洪玲兒的不安,輕咳了一聲後,緩緩說道:“賢侄女你別緊張,我等此番來並不是為了惹事生非,隻是單純的想找賢侄女敘敘舊。”


    洪玲兒聽出了孫道長話裏的意思,冷哼一聲:“我們洪門鏢局早已脫離了梁山,現在還有什麽舊可以敘?”


    梁伯伯一聽這話,就想發火,可隨即被孫道長按了下來。


    孫道長語氣無波地繼續勸道:“賢侄女,你這脾氣還是得改改,小時候貧道就勸過你。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還請賢侄女先叫你的手下退下吧。”


    洪玲兒想了想後,正準備讓小弟們退下,卻聽自家堂叔洪石成怒道:“牛鼻子道士,這裏都是我洪們鏢局子弟,有什麽不能在這說!還是說你梁山眾裏有外人?”


    孫道長再次捋了捋自己的長髯,隨後笑道:“好,夠爽快,想不到這洪門鏢局裏的人也是快言快語,貧道也不喜歡那揣著明白裝糊塗,既如此,貧道就直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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