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胡明嘴微動,他想要咬舌自盡!


    他已經明白了,夜長歌是不會放過他的,不僅如此,夜長歌可能連死都不會讓自己痛快,與其如此,不如自己親自來,也好比被這個魔鬼折磨!


    夜長歌發現了他的算盤。


    單手捏住胡明的嘴。


    “嗯!”胡明感到一陣寒顫。


    接著,如鐵錘般的拳頭襲來。他直覺一陣天旋地轉,接著就是一陣鋪天蓋地的巨疼。


    一口鮮血倒吐出來,夾雜著他破碎的牙齒。一顆又一顆,盡數脫落。


    “想死?問過我了嗎?”夜長歌機械般的說道。


    “你怕不是沒有弄清楚?”


    “你的生死!早就不是你可以決定的了!”夜長歌繼續麵無表情的說著。


    說完,將胡明扔到地上,右手握住礦鎬,高舉於頭。


    “嗯嗯!額嗯!”


    胡明想要求饒,可是沒有牙齒的他,隻會嗯嗯,根本說不出一句話。


    “放心!你一定會很開心的!”夜長歌邪笑道。


    冰冷的礦鎬映照出胡明那副驚恐到扭曲的臉龐。


    “啊!”


    ............


    靖城


    城主府邸


    房間裏楊濤還是如枯木般靜躺在床上。


    一旁,可兒單手放在他的脈搏上,神情凝重。


    一旁,葉凡和楊蓮同樣也是如此。特別是楊蓮 ,她此刻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雷軍的事情她在今早就已經聽葉凡說了。


    剛開始聽到真相時,她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不論怎樣葉凡怎麽解釋她都無法接受。


    從小到大陪伴自己的叔叔,自己視他為家人,可他卻想要置你於死地!


    從前的那些快樂時光到頭來不過是逢場作戲?


    最後,楊蓮大哭一場後,她也就想開了,她並不是愚蠢之人,結合葉凡所說的,她也可以判斷出是真是假。


    現在,她已經不再去想雷軍的事了,她隻希望父親快點好起來,這樣 ,雷軍的事情就可以交給他來處理了。


    萬幸,可兒學過藥術,又自帶水法則之力,從雷軍毀掉的藥劑殘渣裏可以配置出解藥。


    眼下,藥以服下,有無作用,這就要看楊濤的造化了。


    楊濤早已毒入骨髓了,即使是可兒,也不一定可以完全醫治好他。


    楊蓮的雙手緊緊的攥著,她沒有發覺自己手心已經出了許多汗了。


    此時的房間裏靜的出奇,三人的心跳聲此起彼伏。


    “咳...咳....”伴隨著一聲輕輕的咳嗽聲。


    三人的臉上都在一瞬間浮現出了喜悅的笑容。


    成了!


    “可兒?”葉凡還是試探性的問了句。


    可兒聽了,轉過頭,對著葉凡輕微的點了點頭。


    “太好了!”葉凡激動的跳了起來。


    楊蓮此時雙手停放在胸口,眼中的淚花閃爍著。


    “太好了,太好了!”楊蓮不斷的呢喃著。


    她快步走到床邊,可兒也是識趣的退開了身子。


    “爹?爹?你聽得見蓮兒說話嗎?”楊蓮在楊濤的耳邊唿喚著。雙手緊緊的握住楊濤那枯枝般的手。


    似乎是聽到了,楊濤的手微微動了動,最後,是慢慢的睜開眼睛,一雙渾濁的眼眸望向床邊的楊蓮。


    看清後,楊濤似乎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


    “蓮....蓮......兒。”楊濤竭力的發出幾個音,聲音微弱的如蚊般。


    ..........


    房門外


    可兒和葉凡此時已經走了出來。


    “葉凡哥哥,楊城主的身體還很虛弱,你這幾天要麻煩你用天地元氣替他調理一下了。”可兒身穿一身白裙,金色的琉璃圖案點綴著,顯得清新脫俗。


    葉凡點了點頭,“放心吧!可兒吩咐的我一定辦到!”


    “誰讓我最喜歡可兒呢!”葉凡又厚著臉皮扯了一句。


    可兒輕吐了一口氣,白了他一眼。


    對於葉凡近來總是沒事就奉承自己幾句她已經習慣了,但又感覺有點別扭,現在的葉凡哥哥的臉皮似乎變厚了,不,是變的不要臉了。


    “滴答,滴答,滴答......”


    雨水輕敲青磚瓷瓦,落下一條條晶瑩剔透的細絲。


    “下雨了。”可兒伸手到廊道外,接住落下的雨水。


    “嗯,可兒你還是快迴去吧,別冷著了。”葉凡提醒著。


    可兒無奈的搖了搖頭,“葉凡哥哥,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元者?身子可沒那麽脆弱。”


    “啊,哈哈,是啊。”葉凡尷尬的笑了笑,但還是補充一句,“那也別濕了衣服,快迴去吧!”


    可兒看了看葉凡,看葉凡還是一副不罷休的樣子,隻好將手收迴,“行吧!就聽葉凡哥哥的吧。再去看看楊城主吧!”


    ...........


    雨開始變大了


    蒙蒙細雨變的大雨傾盆


    雨霧中,


    夜長歌還在對著胡明發泄著自己心中的憤怒。


    手裏的礦鎬不知道敲了多少次。


    鎬下的胡明早已沒了氣息。變成了一攤肉泥。


    身上的經脈,骨頭全都被夜長歌一根根的挑斷,一根根的敲斷。


    終於,夜長歌扔掉了手中的礦鎬。


    他像是想起來了什麽,在雨霧中疾行起來。


    沒多久,他再次迴到了木台上,大雨衝刷著一切痕跡,小魚兒那早已冰冷的屍體靜靜的躺在雨霧中,身上還披著夜長歌那件粗布衣服。


    看到這一幕,夜長歌的心頭一緊,一股莫名的酸楚和痛楚充斥著他的身心。


    他跑到小魚身旁。


    顫抖的雙手慢慢的掀開那件粗布衣服,將她冰冷的身體緊緊的抱在懷裏。


    “魚兒,醒來吧,好嗎?”


    “夜大哥已經將垃圾都掃走了。”


    夜長歌呢喃著。


    “你看,都下雨了,你就不要再睡下去了好嗎?”


    最後,夜長歌哽咽的說道。語氣裏隻有哀求。


    可小魚兒還是沒有迴應他。也沒有辦法迴應他。


    大雨瓢潑下,夜長歌的眼眸失去了神采,他空洞的望向天空,雨水打在他的臉上,夾著淚水流下。


    他想要嚎頭大哭一場,排解心中的不甘和痛楚,但最後的最後,卻隻剩下了無聲的哽咽了。


    他就這樣抱著小魚兒的屍體,在雨霧中哭了一天一夜。


    最後的最後,終究還是隻剩下他一個人。


    不知何時,他睡了過去。興許是哭累了。


    “這一切也許隻是一場夢罷了,一場噩夢,夢醒了,失去的人也許就會迴來了。”這是夜長歌最後告訴自己的話。


    他就帶著這樣的幻想迴到了那個有著小魚兒存在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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