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師傅之言,顧無言之前心中被師娘一語擋迴的想法,又一次猛然躍上心頭。


    說道:“師傅!想必您也知道了,如今這莫白受楚王要挾,為救人而自廢武功,功力盡失,且又被楚王囚禁,若師弟此時出手,難免招人閑話,這樣當真可行麽?”


    “這個……!”顧無言的陡然提醒,令楊鎮心有些突兀為難。


    “師傅!無言倒是有個法子,不知師傅是否讚同!”顧無言探言問道。


    “你且說來聽聽看!”楊鎮心信步暫緩,側身看了身旁顧無言一眼,隨後說道。


    “江湖事,自有江湖了,這‘天行劍’份屬江湖,它的主人自然也是江湖中人,若小師弟要以江湖的方式決勝負,想必龍行司也不會因此而興問罪之師!”顧無言喃喃侃言說道。


    “無言!你究竟想說什麽?就照直說吧,為師對打啞謎沒興趣!”楊鎮心駁言迴道。


    “其實此次師妹迴來,也是為了這件事情!”


    “何事?”


    “救莫白出來!”


    “什麽!”楊鎮心猛然驚詫言道。


    “師傅!小師弟若想贏莫白贏得名正言順,隻有將他救出來,彼此公平那才叫贏!”顧無言說道。


    稍時,隻見楊鎮心神色沉凝,步子稍緩,之後長籲一息地說道:“不錯,你所說的言之有理,既然修兒一心想挑戰‘天行劍’,暫且不論是輸是贏,若按江湖規矩,公平決鬥,也可免去不少的麻煩和閑言碎語!”


    原來龍行司放逐江湖的聖劍‘天行劍’並非不容挑戰,而是世人忌憚於龍行司的不敗神話,不想自找沒趣,既然明明知道是落敗的結局,又何苦自找不痛快。


    亦或許是因為楊修初出茅廬,不懂成敗的價值,才會有著與世人不同的舉動和想法,亦正是他有著這般先天不足的機緣,才會對莫白以及他身後的龍行司無所畏懼。


    “既然師傅您已經同意了弟子的想法,那接下來需要弟子做些什麽嗎?”顧無言問道。


    “你剛剛說小雪也是為了這事迴來的!難道這觀雨峰還有救莫白出來的關鍵人物麽?”楊鎮心又言反問道。


    “有!就是瑩瑩姑娘!”顧無言答道。


    “楚姑娘!”聽言,楊鎮心頗有些意外,明明莫白被楚王要挾,深陷牢籠,事出之因,就與楚瑩瑩有關,而如今,救莫白出來,關鍵人物卻仍是這楚瑩瑩,這讓他是十分費解。


    “這是師妹迴來之時,在觀雨峰親口說的!”顧無言答道。


    “小雪如今深得楚王憐惜,還封了雲柔郡主,連她都無法救出莫白,楚姑娘又如何能夠?”楊鎮心又再問道。


    “莫白他如今心懷釋然,對世事甚少在意,乃是他自己不肯走出被囚禁的地方!”


    “哦!這就奇了怪了,世人都喜歡自由,不想被禁錮束縛,還從未見到有人喜歡被囚禁,不願意得自由的!”聽言,楊鎮心十分詫然地稍提音調問道。


    “若非如此,單憑他‘天行劍’主人的身份,就算是武功盡失,要困住他的自由之身亦絕非易事!”顧無言暄言說道。


    “既是如此,楚姑娘又能起到什麽作用?難不成是他身上的食情蠱作祟,使他心性大變,楚姑娘能化解食情蠱之毒,逆轉他的心性麽?”聽言,楊鎮心又言問道。


    “不是的,師傅!若瑩瑩真能解食情蠱之毒,她就無需終日自責難贖了!”


    “她既解不了毒,難道是莫白他身上的食情蠱沒有使他徹底絕情,他對楚姑娘還心有餘屬,要讓她去激起他的鬥誌不成!”見到顧無言甚多言語,都未言及關鍵,楊鎮心當即有些不耐煩起來。


    “是的!師傅!”顧無言切切答道。


    “江湖傳言莫白身中食情蠱這等奇蠱是假的?”


    “食情蠱之事是真的,隻是……!這其中緣由弟子一時也還參悟不透,明明莫白已經因食情蠱而性情絕情,但是風三姑娘卻說瑩瑩能使他轉變心性,若無情,瑩瑩不應該還能影響到他,若絕情,卻又為何會因為瑩瑩她們而自廢武功!”顧無言一時無法詳盡地說明白莫白與楚瑩瑩她們之間的糾葛,人世間情感之事,又豈是三言兩語能點透的。


    之後,隻見楊鎮心沉寂了許久,神情若思,眉間陰晴不定。


    “隻可惜你已經在楚王身邊暴露了身份,如若不然,有你們師兄妹兩個互相協作,救人的機會就大得多了!”稍時,楊鎮心頗為惋惜地說道。


    “師傅!徒兒對不起您的一片苦心!”聽言,顧無言很是自責地說道。


    “你從小就是個聽話的孩子,這次暴露身份一事,為師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楊鎮心似褒似貶的語氣,諒解之意,說得十分牽強。


    “因為楚王要殺瑩瑩,以此要挾莫白,徒兒實在看不下去這才出手的!”顧無言的迴答難免有些自圓其說的嫌疑,他不惜暴露身份出手,為的隻是前半句的原因,莫白隻不過是他拿來掩飾心思的噱頭!


    然而楊鎮心畢竟經驗老練,對於弟子顧無言的言語,自是聽一半,留一半,自顧無言將楚瑩瑩帶迴觀雨峰那時起,再加上連日來的觀察,顧無言的心思早已估得八九不離十了,如今聽得他自己說出來,就更為確信了。


    想及此處,楊鎮心猛然心頭抽動了一下,迴想起小兒楊修對楚瑩瑩表現出來的過分熱情,讓他不禁預料到了不久後的一幕,江湖之中多少手足反目,錢權酒色,萬惡之源,眼下這顧無言與楊修就算劃成最親近的關係,也隻不過是同門之誼。


    兄弟可以肝膽相照,為了女色也可以彼此兩麵三刀。


    自己在生之時,顧無言還會因為自己於他有恩,暫時可能不會因為她而與楊修反目,而一旦自己駕鶴西遊,往後的情形,就當真無法想象了。


    一個是自己最得意的門生,尊師重道;而另一個則是自己的香火延續之人,任性胡來,若論輕重偏倚,楊鎮心倒當真極不情願出現這樣的局麵。


    “你……是不是……很喜歡楚姑娘!”稍時,楊鎮心探言問道。


    被陡然問及心中最隱私的事情,顧無言當即有些慌亂無措起來,臉頰開始有些灼熱,且越來越強烈,難以自製,體內氣血翻滾得厲害,宛如剛經曆一場激鬥一般。


    “師傅!……您!看出來了!”顧無言言微聲顫地說道。


    “嗯!有心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你對楚姑娘的心思!”楊鎮心答道。


    “師傅!當真什麽事情都瞞不過您的眼睛!”


    隨後,楊鎮心猶豫了許久,方才歎息一聲說道:“世間的事情,總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又是瞬息萬變,日後如果……!為師說的是如果!”


    “師傅,您有什麽話就說吧!”看到師傅吞吞吐吐的言語,神情有些為難,顧無言當即迴言說道。


    “日後如果也有人像你一樣喜歡同一個女子,你該如何處理?”楊鎮心巧言問道。


    見到師傅言辭飄忽,避主就次,當即明白了他言語當中所說的那個含糊不提名姓之人,說的正是自己的小師弟楊修,當然他也知道,師傅如此這般不得不說,卻又說得如此隱晦含蓄,必有常人無法體會得到的擔心在其中。


    “您說的是小師弟吧!”見到師傅左右為難的神情,顧無言沉言說道。


    “你……原來你知道!”楊鎮心驚訝言道。


    人們都說沉迷之中的人最是敏感,顧無言對楚瑩瑩十分癡迷,對她身旁的人和事都留心慎微,自然早已看出了楊修的用心,隻是不能確定,因為畢竟楊修年歲尚幼,心門未開,如今師傅從旁策言說明,讓他徹底確信了心中的踟躕。


    “師傅!”顧無言不知如何迴答,隻是定定地看著師傅。


    師徒倆的談話無果而散,但是顧無言心中卻是滿滿的忐忑不安。


    翌日!馬雪兒與顧無言,楚瑩瑩三人一同告別古鉞門尊小,同行下山去往京都,王宮,逍遙殿。


    臨行之時,顧無言與馬雪兒都看出了小師弟楊修臉上的不快,滿是憤怨,他們也是各懷心意,悻然而走。


    地窟,寒潭,仍舊漆黑一片。


    “莫兄,近來可好!”避開地牢守衛,顧無言以一身上乘輕功沿著濕滑的崖壁,飄然落下。


    “是你!”待得顧無言走得近了,莫白方才認出來人身份,於是說道。


    “對!是我!”


    “你怎會來此,又怎會知道我被困於此?”莫白探言,連連問道。


    “自有通曉內情的人相告!”顧無言郎朗答道。


    “她……她呢?”莫白又言問道。


    連日來體內食情蠱的侵蝕化消,因沒有楚瑩瑩調製藥物的控製延勢,他對往日的種種,隻有迴憶,近似毫無感覺般的麻木,此時他所問的,並非他的主觀本意,而是他心中忽然跳出的一陣觸動。


    “她沒來!”顧無言毅然答道。


    “哦!”


    “莫兄!我們做個交易如何?”見到莫白神情木然,顧無言不禁又說道。


    “什麽交易!如今我身陷此地,天行劍又不在我手中,我還能有什麽可與人交易的!哼!哼!”莫白有些自暴自棄,冷哼著頹然地說道。


    “不是東西,是一顆心!”


    “一顆心?”莫白呢喃著沉吟道。


    “你對瑩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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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後語:是小子對每一次更新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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