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人紛紛伸長脖子,等著招標方迴答。


    章明把眼光轉向招標席。


    他隻是負責主持,開不開標的權力在招標方。


    “咳咳!”


    李健富站了起來,說道:“是這樣,各位老板,這次招標,我們決定采用不公開開標的方式,因為考慮到這不是一般的招標,涉及到很多方麵,影響重大,不宜直接宣布。請大家理解!”


    “不能直接宣布,這是什麽意思?”李健富顯然沒能說服人,南糖公司的代表繼續問道:“李主任,你能不能說的明白一點,為什麽不能宣布?我們可是完全按照你們的要求來參加投標的,結果連中標不中標都不知道。這不是耍我們嗎?”


    “對,我們也覺得你們這樣做不對。”


    強華發展集團公司的代表也說道:“李主任,我們可是特意從鵬城趕來的,為了這次競標,我們公司做了充足的準備,也是抱著十二分的誠意,想要兼並糖廠。可是你一句話讓我們迴去等著,這也太不嚴謹了吧?至少你的讓我們知道,我們到底中標沒中標?如果沒中標,是因為我們的實力不夠,還是金額不夠,還是其他什麽原因。這樣,迴去我們才有一個交代是不是?!”


    “對,你們必須給我們一個理由!”另外兩家公司的代表也跟著附和。


    李健富有點尷尬,不過他還得硬著頭皮上:“各位老板,我剛才說了,我們是采用不公開開標的方式,不是不開標。大家迴去等候一下,我們開了標,會把企業中標的消息告訴各位!”


    “等等,你想讓我們等多久?為了這次投標,我都來你們棲霞三天了。”南糖的代表據理力爭,“你中不中標,給句痛快話,我們也好走人。別白白在這裏浪費時間!”


    “對,給句痛快話!我們不想浪費時間!什麽時候出結果?今晚?明天,還是後天?”另外兩家公司的代表也站起來催促。


    看到對方咄咄逼人,李健富有點招架不住,一時不知道如何迴答。


    因為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答複。


    他隻是改製小組的組員,辦公室主任,說白了,就是做具體事務的人,開標決定中標者這種重大的決定不是他能夠決定的。


    胡繼承朝維京公司的代表劉雄擠了擠眼睛。


    劉雄站起來,說道:“我來說兩句。各位老板,既然招標方都說了,會開標,遲點會給我們答複,我覺的,不如我們就耐心等待一下如何?我想他們也不會讓我們等待太久的是不是?說實話,我比大家更急,我是從港城來的,要辦理出入境手續,比諸位麻煩多了。”


    “對,這位老板說得對。”胡繼承站起來說道,“大家既然來都來了,不在乎等多一兩天。既然投標了,肯定會有一個結果的。請大家在耐心等一下。我們一定會盡快給大家答複的。”


    劉雄:“對,我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強華發展公司的代表:“我不是不相信沒有結果,我的意思是,反正隻有一家公司中標,其他的公司是不中標的,就沒有必要大家都在這裏等。現在的社會,時間就是金錢,我們集團上下都在等著我的消息。


    如果過兩天,我們中標還好說。如果不中,豈不是白白在這蹲兩天?集團領導都會批評我們。所以,我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既然是招標,投標了就應該公布結果,是好是醜,我們也好有其他打算。”


    “對,中不中,給個準,我們不想浪費時間!”南糖的代表附和。


    胡繼承也沒轍了,轉頭看向李健富。


    李健富轉頭看向徐慶雲。


    徐慶雲知道躲不過去了,他緩緩說道:“各位老板,由於此次招標意義重大,我們政府需要集體討論一下,才能確定最終中標者名單,所以需要一點時間。這樣,各位老板,你們暫且住下,三天之內我們一定給你們一個答複!這三天之內,各個投標企業的食宿費用我們全包!”


    幾個投標企業的代表互相看了看,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


    既然縣長都這樣說了,他們也隻能接受。


    會議散開後,徐慶雲讓李健富安排幾個投標企業住下,自己則匆匆趕迴縣政府向趙剛匯報。


    李健富則叫住胡繼承,讓胡繼承帶著這些投標企業的代表去住酒店。


    胡繼承安排好南糖、強華等公司的代表住宿後,找個無人注意的機會,偷偷溜進了劉雄住宿的房間。


    然而,他沒有注意到,在他進入房間之後,一個年輕人來到了門前,把耳朵貼在門縫上,仔細傾聽裏麵的談話。


    姚文龍辦公室。


    李振華正在和他喝茶。


    姚文龍:“老弟,今天這麽有空過來喝茶?”


    李振華:“沒有辦法,心中掛著糖廠拍賣的事,沒看哪個也要得空過來看看老哥。”


    姚文龍:“老弟,可能令你失望啊,招標會我沒有去。”


    李振華:“我知道。我不失望。”


    姚文龍驚訝:“你知道?還不失望?你可是要我維護職工的權益,可是我不參加招標,就沒有辦法維護。”


    李振華笑笑:“可是如果你參加,就能夠維護麽?你能當場決定誰中標誰不中標麽?既然不能,你何來維護。所以,你去不去,都不能決定維護職工的利益。”


    姚文龍想想,好像還真是這樣。


    畢竟趙剛才是組長,趙剛沒在場,誰敢當場宣布誰中標呢?


    而且不要忘記,小組會議決定的是采用不開開標的方式。既然不公開開標,又要經過趙剛,就隻能帶迴來,交給趙剛定奪。


    或者趙剛開會後再定奪。


    所以,如果自己去,隻能是充當趙剛的跑腿,還要白白挨投標方的質疑。


    姚文龍朝李振華伸出大拇指:“老弟,這你都料到了啊,厲害了!”


    李振華笑笑,說道:“這不算厲害。如果我沒有估錯,趙剛很快就會讓人來通知你去參加開標會議!”


    姚文龍搖了搖頭:“不大可能。既然徐慶雲代表縣政府去參加了,徐慶雲匯報給他,他們兩個完全可以決定讓誰中標。我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副組長,完全沒必要問我。再說,昨天我拒絕了趙剛讓我參加投標會的請求,他怎麽可能還讓我參與?我不參與,正好合適趙縣按照自己的意願選擇中標方。”


    李振華:“要不然,我們兩個打個賭?”


    姚文龍奇怪道:“打賭?賭什麽?”


    李振華:“賭趙剛會請你去參加開標,決定讓誰中標。”


    姚文龍想了一下,答應:“好,賭就賭,賭注是什麽?”


    李振華:“如果趙剛讓你參加討論,你就是要在會上支持我。如果趙剛不請你,你就可以不用支持我。”


    姚文龍一怔,有點發懵,“等等!你是說,趙剛不但要我參加討論,也會請你參加討論?!”


    李振華:“有這個意思,但是不確定。不過至少請你討論是確定的。所以這個賭注,你是二賠一,非常劃算。就是說,如果趙剛隻請你不請我,你也不用擔心會在會上和趙剛作對,雖然你輸了。隻有趙剛同時請我的情況下,這個賭注才生效!”


    姚文龍又思考一會,說道:“好,我答應你。如果趙剛同時請我們兩個參與討論,無論你在會上是什麽意見,我都附議!”


    “好,這可是你說的,姚縣,不能反悔啊!”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姚文龍說話算數!”姚文龍大大咧咧地說。


    兩人繼續喝茶。


    幾分鍾後,辦公室主任苗世雄走了進來,滿臉笑容道:“兩位領導都在啊,剛好合適我少跑一趟。這樣,趙縣長讓我通知兩位,一起到會議室開會,討論糖廠項目中標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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