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怎麽迴事啊,不是說暫緩招標嗎,你們怎麽又開始招標了?”張萬山問道。


    “暫緩招標?我沒有收到通知啊!”李振華裝傻充愣。


    “咳咳,老弟,那天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那是縣裏的意思,就是先暫停,等縣裏的決定出來後再辦。”


    “不對啊,張副縣。那天我問過你,是不是正式通知,你說不是。你知道,按照我們國家的習慣,所有政策、決定都是以文件為準的,我們沒有收到文件通知,所以,這件事我們還是按照老規矩!”


    “可是,縣裏已經態度已經很清楚了,發文是遲早的事,你也知道,在我們這種體製下,領會領導的精神最重要!領導已經確定的事,我們作為下屬,應該堅決擁護,堅決執行是不是?所以啊,老弟,聽老哥一句勸,還是把招標暫停了吧。”張萬山勸道。


    “老哥你說的有道理,領導的決定我們一定堅決擁護,堅決執行。可是不是還沒有決定嗎?如果決定,我肯定會收到通知。我作為項目招標的當事方,都沒有得到通知,這不合理吧?雖然老哥好心跟我說,但是口頭的話是不能作為依據的,這個道理老哥比我明白。再說,原話經過轉述,就有可能發生偏差。所以,不是我不相信老哥,實在是事情太過奇怪了,我無法相信啊。對不住了,老哥,這件事我們在收到正式通知之前,還是按照原計劃辦!”


    李振華迴答。


    “真的不能延後嗎?延後個幾天,等縣裏的正式決定出來再辦不是一樣嗎,又不急在一時。”張萬山繼續規勸。


    “這就是老哥你的不對了。”李振華說道,“我們鄉下不比縣政府,基層的工作太緊了。別說延後,就是現在,我都覺得時間不夠用。你知道嗎,離掛牌時間已經很近了,再不抓緊,到時候那麽多領導來參加儀式,看到一條半拉子工程會怎麽說?會把我撤了啊。老哥也不想我因為這個丟了烏紗帽吧?”


    “這個……咳咳,怎麽會呢,我怎麽可能希望你丟了烏紗帽。我隻是想老弟考慮的周到一點,不要衝動,衝動會害了自己啊!”


    張萬山的辦公室,張萬山苦著臉打著電話。


    胡漢生一臉焦急地望著他。


    “多謝老哥的關心。”電話裏傳來李振華的聲音,“不過這件事已經定了,都已經電話通知投標方了,很難更改了。所以,就不勞老哥掛心了。我倒是希望,到招標召開那天,張副縣長能夠蒞臨指導,畢竟老哥在工程招標這方麵經驗豐富,肯定會讓我們受益匪淺!”


    張萬山有點想罵娘。


    經驗豐富你個錘子!


    經驗豐富你咋不聽勸?非要和我對著幹!


    要知道,這可是趙縣的意思,要我截住所有的道路交通工程啊。


    如果你不聽勸,就是撕開了一道口子,出師未捷啊。


    這,趙剛以後還會給我好臉色嗎!


    “老弟,這事,是趙縣的決定,我覺得你最好慎重一點!”張萬山沒辦法了,隻好搬出最後的底牌。


    我說不動你,不給麵子,趙剛,正縣長,你的頂頭上司,你總得認真考慮了吧?


    “趙縣?”李振華停頓了一下,迴答道,“這就更奇怪了,趙縣如果不想讓我招標,我作為他的直接下屬,他應該通知我啊,為什麽要繞一個大彎子讓你通知我?這說不通!算了這事想不明白,不想了。我們還是按照老規矩,按文件辦事!”


    通知你個頭!這種事趙剛能直接讓你停止嗎?


    還沒有形成決議的事,他敢親自下令嗎,那不是授人以柄,給人以幹涉下屬公正常工作,謀取不當利益的印象嗎。他隻能通過他人旁敲側擊啊!


    聰明人都會心領神會,迎合照辦。


    可是現在看來,李振華連趙剛的麵子也不給。


    他哪裏知道,昨天,李張振華就去了縣委,見過了薑玉山。


    向薑玉山匯報了有關工作,明確表示了對縣裏成立招投標中心的動機的懷疑。


    薑玉山不置可否,但是卻給了李振華一條思路,就是一切為以文件為準!


    沒有文件的政策,都沒有約束力!


    有了薑玉山的指示,李振華哪裏在乎趙剛?


    “你……一定要現在招標, 真的沒得商量嗎?”張萬山沒有辦法了,隻好說道。


    “不是商量不商量的問題,實在是我們任務太重,工作太緊了啊,撤鄉設鎮是件大事,我可不敢馬虎。我必須要把一切準備工作提前做好,把青山搞得漂漂亮來的,迎接各位領導到來檢查啊。不說了,張縣,如果沒有其他事,我要忙去了。”


    李振華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張萬山愣在原地。


    “張縣,這李振華也太不給您麵子了!”看到通話結束,胡漢生在旁邊憤憤不平。


    張萬山苦笑了一下。


    “胡總,你也看見了,我都好話說盡,他還是不答應。我盡力了。”


    胡漢生:“張縣,難道這件事就這樣了?青山的基建可是塊大肥肉,我都投入了那麽多資源,就這樣放棄我不甘心。”


    張萬山攤開兩手,“那怎麽辦,還能怎樣?我連趙縣都搬出來了,他都不買賬啊!”


    胡漢生:“瑪德,怎麽現在還有這樣的人,給女人不要,給錢也不要,修個錘子的路。他到底圖什麽啊!”


    張萬山歎了口氣,說道:“我這個老弟的脾氣就是這樣,當年修建工業園的時候,聽說他都沒有和工程隊吃過一餐飯。要不,你就按他們的要求正常投標,順其自然?”


    “正常投標?正常投標能掙什麽錢?”胡漢生不服。


    “那我就幫不了你了,”張萬山說道,“除非趙縣出麵……”


    ……


    “什麽?他還要招標?”縣長辦公室,趙剛聽完張萬山匯報,很是憤怒。


    “是啊,我什麽話都說了,李縣還是堅持招標,不肯延後。”張萬山說道。


    “真是塊糞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趙剛爆了一句句粗口。


    “趙縣,要不然你再向縣委那邊溝通一下,爭取馬上成立招標中心,這樣李副縣長就沒有理由了。”張萬山說道。


    “你以為我沒有說啊?”趙剛不好氣道,“也不知道姓薑的怎麽考慮,就是拖著不答複。”


    “如果這樣,就沒有辦法了,隻能由著李副縣長了。”張萬山無奈道。


    “由著他?”趙剛冷冷道,“這不是打我的臉嗎?現在全縣的工程招標都停了,就他一個人和我對著幹,這讓的臉往哪擱?”


    “那怎麽辦?李副縣這人的性格我了解,他要幹的事,就一定會幹成。他現在抓住沒有文件這個漏洞,我們的確不能命令他停下來。”


    趙剛沉默了一會,忽然裂開嘴角,笑了。


    問道:“張副縣長,那個胡老板是不是找了你想要這個工程做?”


    張萬山有點尷尬:“是,他是找過我,不過我沒有答應他。”


    趙剛陰惻惻道:“李振華,你不是要投標嗎?我就讓你投標!張副縣長,你約胡老板見一麵,我有辦法讓他接到這個工程!”


    “啊?”張萬山瞪大了眼睛……


    這個時候,李振華已經離開縣政府,來到了商業街初心新店。


    年前年後,初心的生意非常火爆,尤其是小靈通試銷後,吸引的客人更是數不勝數。


    因為整個棲霞,隻有“初心”有這種電話銷售。


    而且,李振華動用同學的關係,在其他縣市也鋪了一些貨,比如,中州市,通過梁祝找了一家電訊店合作,省城,通過劉靜著了一家電訊店合作,試銷的情況都非常好,沒幾天,送去的產品就銷售一空。


    顯然,代理小靈通這個思路是對的,不需要自己投資建店,就可以賺取不菲的差價。


    一切都在按計劃發展。


    財富像滾雪球般增長。


    “老公,現在公司的生意很好,我打算把更多的事務交給何勇和葉冰芸負責,我準備在家修養。”董事長辦公室,方若初撫著隆起的肚子,對著李振華說道。


    “好,商店的事有時間我多過來看看,你就安心在家養胎。”李振華伸手撫摸著方若初的肚子,幸福地說道。


    很快,到了預定的招標大會召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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