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溫景弘在知道莫九卿是皇子之前,有心想借助莫九卿的力量的。


    有慕容雪在,莫九卿一定會幫他。


    可後來莫九卿成了他的大哥,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取代他的人,他怎麽可能容得下?


    所以,便將莫九卿視為了敵人。


    再加上慕容雪一心向著莫九卿,他隻會更加恨他。


    人一旦恨起來,往日的恩情,就全部煙消雲散了。


    程子墨在得知慕容雪要和溫景弘去燕海關,對戰耿韌夫之後,便坐不住了。


    難道說她的死期又提前了?


    可任務還沒完成呢,慕容雪死了,他和杜嬌嬌怎麽辦?


    他必須要救慕容雪,可他們又不會打仗,也沒有武功,如何救?


    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和莫九卿統一戰線。


    “這次小雪去燕海關,很有可能會丟命,你快點想個辦法,阻止這一切!”


    莫九卿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天花板。


    “我不會讓她死的!”


    “那你打算如何做?”


    “我會和他們一起去!”


    “皇上不是不讓你去嗎?”


    “聖旨上隻說了不讓我參與政事,又沒說不讓我出京都!


    如今我一個閑散王爺,既不用上朝,也不用受宮內規矩的約束,還不是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程子墨咬唇歎氣,突然覺得莫九卿有些可憐。


    好不容易找到了爹,卻是這麽個貨色。


    眼前多優秀的候選人不要,非要死守著一個溫景弘,簡直愚蠢!


    “那我們呢?能幫上什麽忙嗎?”


    “暫時不用,不過,這場仗要是輸了,需得要你,去請東月國主出兵。”


    程子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我在東月國主麵前的這點麵子,馬上就要被你用光了!”


    莫九卿輕嗤一聲,鄙夷道,“那是因為你還不夠優秀!什麽時候能像耿韌夫那樣,可以在自家皇帝麵前隨意索取,那才叫有麵子。”


    程子墨撇了下嘴,不忿道,“你優秀,連自己老子都防著你!”


    這簡直是哪疼戳哪。


    莫九卿咬牙看他,厲聲道,“你閉嘴!不會說話就別說,不然我把你牙全部都給拔了!”


    正在一旁練瑜伽的杜嬌嬌見莫九卿生氣了,怕這個殺人狂魔殺了程子墨,於是趕緊過來勸阻。


    “卿卿……別生氣,他開玩笑的。”


    她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叫卿卿,莫九卿更加生氣了。


    “你也閉嘴!誰允許你叫我卿卿的?信不信我把你的牙也拔了!”


    杜嬌嬌一聽,趕緊捂上自己的嘴。


    雙眼瞬間霧起水汽,淚滴在眼眶裏搖搖欲墜。


    程子墨趕緊將人擋在身後,“她膽子小,你不要總是嚇唬她!”


    見程子墨這麽維護杜嬌嬌,莫九卿眉頭緊皺,心裏很是費解。


    “嘶……雪兒說的沒錯,你到底是個渣男!”


    說完,一拍桌子,起身離開了密室。


    一邊說著愛慕容雪,一邊又對杜嬌嬌嗬護備至,不是渣男是什麽?


    “……”


    慕容府內,還養傷在家的慕容雪,一聽說皇上下旨要封莫九卿為王,別提多高興了。


    可慕容燁卻高興不起來。


    “你可知皇上這道聖旨意味著什麽?”


    慕容雪一臉茫然,“還能是什麽?不就是想彌補這些年對兒子的虧欠嗎?”


    慕容燁朝她翻了個白眼,憐惜道,“皇上這是要幫太子鏟除異己!”


    “封了王,趕出皇宮,還不許他上朝,這明擺著是要將人擱置了。”


    “唉……可惜了啊,大皇子,武功謀略都在太子之上,還注重親情,仁愛豁達,是未來君王的最佳人選。”


    “隻不過,他來的太晚了……”


    慕容燁惜才,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心裏話。


    慕容雪瞪著眼珠子來到他身旁,一副神秘的樣子,“爹爹這麽欣賞他啊?


    如果現在太子之位還沒定,爹爹是不是會支持大皇子呢?”


    聽到慕容雪的話,慕容燁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趕緊用指尖捂住嘴,緊張兮兮道,


    “可不敢胡說,行了,你還是趕緊收拾一下,準備準備去燕海關吧。”


    “我?”


    慕容雪指著自己,心想,他怎麽知道自己要去燕海關。


    隻見慕容燁抬起手,從袖子裏拿出一道皇上的禦令,遞給了慕容雪。


    “皇上封你為鎮遠大將軍了,二品,還是大將軍,不過不要驕傲,讓你去是有任務的,監督好太子,保護好太子。”


    慕容雪看到那個禦令,心情瞬間沉入穀底。


    “啊~~~爹爹,我不要和太子一起去……”


    “這說的什麽話?難道你還記恨太子綁了你?小家子氣!”


    慕容雪撅著嘴,委屈的眼眶發紅。


    “爹爹……我什麽時候才能擺脫太子啊?隻要不把我和太子綁在一起,我寧願不做這個將軍,我可以像大皇子一樣,出去,另立府邸!”


    她以為她搬出去,就像現代人一樣,自己買房子,搬家,脫離現在複雜的親戚關係,就這麽簡單。


    可她不知道,這種事在古代人眼裏,是多麽重要。


    慕容燁當即就怒目圓睜,斥責起來,“住嘴!是不是又想挨打?”


    慕容雪立刻緊抿上唇,用力搖頭。


    慕容燁看她的眼神,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他隻想慕容雪能好好聽話,去燕海關,好好輔佐溫景弘。


    然後等他順利登基之後,便給慕容雪求個閑官,娶一方媳婦,生兒育女,平安一生。


    隻是眼下,朝局不穩,容不得他們挑三揀四。


    下午,一直住在赫連府的昭陵子,難得又來了慕容府。


    聽說慕容雪又要去打仗了,他前來慰問一二。


    “五公子,聽說你又要去燕海關了……”


    慕容雪雙手環胸,撇著嘴點頭。


    “是啊,明天就得去,我這傷都還沒好,皇上就急著讓我去送死,簡直了!”


    她長長歎出一口氣,聊表一下心中的無奈。


    昭陵子捏了捏衣袖,臉上寫滿了擔心。


    “聽說這次對手還是耿紉夫,他可是蒼瀾國戰神,你有把握嗎?”


    慕容雪噘著嘴搖頭,“我的武功雖然不弱,但是比起他,還是差一點。”


    “那不是還有梁將軍嗎?”


    慕容雪吧唧一下嘴,剛想開口說什麽,但終究沒說出來,又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這本是莫九卿計劃好的,可計劃趕不上變化,誰能想到他會是大皇子呢?


    誰又能想到,皇上會將他擱置在京都,讓溫景弘去前線送人頭。


    沒有莫九卿,誰還能壓製得住耿紉夫?


    昭陵子見她沉默不語,便猜到,梁術一定是指望不上了。


    他伸手在袖子裏摸索了好半天,神態扭捏的拿出了一個錦囊。


    “五公子,這個送給你。”


    慕容雪接過錦囊,好奇的問,“這是什麽?”


    “平安符。”


    慕容雪挑眉,打開錦囊,從裏麵掏出一個黃色的三角符。


    有些吃驚的看著昭陵子。


    “先生怎麽還信這個?我原本以為,你這麽高的學問,應該是個無神論者。”


    昭陵子整理著衣袖,麵色有些尷尬。


    “原本是不信的,可自從知道公子在洪城炸天求雨,又在郾城炸黑龍,退海嘯,我便想信一迴。”


    “這是我今早專門去城南求的,希望這個東西能保你平安。”


    慕容雪眉心一簇,腦子突然有點短路。


    “城南?我記得城南不就隻有一個文曲星君廟嗎?他不是隻管文化嗎?難道還能保平安?這裏的神仙,業務都這麽廣泛嗎?”


    聽到他的話,昭陵子更加尷尬了。


    低著頭,輕聲解釋,“我從沒去過這些地方,那文曲星君廟,還是我的詩友帶我去的,其他什麽廟的,我也不知道在哪。”


    “想著都是神仙,應該會有點作用吧。”


    慕容雪看他臉都尬紅了,生怕再說什麽,他會鑽到桌子底下去,便將平安符收起來,掛在了腰上。


    “那就多謝先生了,這平安符我一定日日戴在身上,有它在,我一定會平安凱旋的!”


    她說著,笑意盈盈的拍了一下昭陵子的肩膀。


    夜裏亥時三刻,京都城已經過了宵禁。


    全城漆黑一片,花十三被海角閣的人,提溜著越過了城牆。


    “哎呦……我說你們慢一點……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被你們晃散架了!”


    “少說話,多用點力氣在你這兩條腿上!”


    “這都到京都了,還那麽著急幹嘛?”


    “少閣主有令,要我們以最快的速度,把你帶到他麵前,此時怎能鬆懈?”


    “行行行,你放開我,我自己走。”


    那人剛放手,餘光便瞥見一道寒光,下意識抬手,一枚飛鏢,便被截了下來。


    隨後便看到一群人,個個身著黑色短打,黑巾蒙麵,手持長刀,攔在他們麵前。


    都這個時辰了,還敢在街上晃悠,而且還明目張膽的在此攔截,他們一定不是普通劫匪,一定是有針對性的。


    兩方人隻對視一眼,腳下一蹬,便直接開打。


    花十三再次被人拽起,飛向鶴鳴樓方向。


    那些殺手見花十三被人帶走,也紛紛追了上來。


    他們輕功極好,對花十三窮追不舍。


    花十三迴頭,指尖一甩,四五根銀針迸發而出,身後立刻傳出撲通撲通,人墜落的聲音。


    不過很快,他們就又追了上來。


    身後的暗器嗖嗖嗖的從他身側飛過。


    那人拽著花十三的衣領,來迴閃躲,折騰的他差點沒吐出來。


    剛過了東市街,又一批殺手,出現在花十三麵前。


    兩人一落地,花十三忍不住吐槽,“究竟是你的罪的人太多,還是海角閣的罪的人太多?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了。”


    說話間,又是幾枚銀針甩出,還帶著些許粉末。


    “這些人是衝著你來的!”


    說話的是飛龍將帝江,飛龍九將裏麵武功最高的,僅次於莫九卿之下。


    曾經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武學奇才。


    奈何不慎練錯了功法,散去了體內大半功力。


    空有一身殺伐的好武藝,內力卻淺的很,曾經被他打敗的人,在得知他內力缺陷之後,紛紛前來找他報仇。


    在他生死彌留之際,是莫九卿救了他,從此,他便入了海角閣。


    帝江一個箭步衝出去,腳下快速遊移,眨眼間,就到了敵方陣營。


    雙手伸向後腰,拿出兩件不同的兵器,向中間一合,一把鳳尾模樣的斧頭,便出現在手裏。


    殺手看到他手裏的兵器,突然驚唿,“是帝江!”


    其餘人聽到帝江兩個字,全都圍了過來,集齊火力,想要一同將其斬殺。


    帝江雙手握住斧柄,用力一擰,鳳凰的尾巴瞬間展開。


    大手一揮,便將其中一人的胳膊,砍了下來。


    緊接著又揮舞兩下,兵刃之間撞出的火花,依稀映照出了灑在半空的鮮血。


    他不停的揮舞著手裏的鳳凰斧頭,每一次出手,都是血花飛濺。


    他身形飛快的穿梭在刀光血雨之中,隨著一聲聲慘叫,他越來越興奮。


    一旁的刑鳶聞到刺鼻的血腥味,捂著鼻子皺起了眉。


    “每次都弄的血糊糊的,惡心死了!”


    她說著,將手裏的蛇骨鞭用力一甩,纏住對麵的房簷,直接蕩到了花十三附近。


    地上都是血,她可不想弄髒了她的鞋。


    來到花十三身旁,將人從角落裏帶了出來。


    “這裏太惡心了,咱們還是先走吧。”


    花十三指了指還在孤軍奮戰的帝江道,“那他呢?”


    刑鳶收起蛇骨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鬥篷,“他現在正在興頭上,不用管他。”


    說完,便拉著花十三,繼續往海角閣方向飛掠。


    穿過三條巷子,拐了五條街,終於來到了海角閣門口。


    咚咚咚……


    一串暗號響起,一個小廝走了過來。


    “何人?”


    “刑鳶!”


    小廝聽完,趕緊開門,“姑娘請進。”


    “我這就去通報劉掌櫃。”


    小廝關上門,快速往後院跑去。


    刑鳶將鬥篷脫下來,抖了抖灰塵,才將其疊好,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花十三則是隨意甩了甩袖子,直接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劉掌櫃匆匆走了出來。


    “見過刑鳶姑娘……”


    刑鳶點了下頭,又站了起來,“人就交給你了,好困,給我準備個房間,我要睡覺。”


    她說著,還伸了個懶腰。


    劉掌櫃朝花十三點了個頭,算是打過招唿,隨後再次看向刑鳶。


    “姑娘還不能休息,得將人送進宮裏,敢問帝江何在?”


    刑鳶吧唧一下嘴,活動了一下手腕。


    “路上遇見兩撥殺手,他正在處理,不過他渾身都是血腥氣,今夜怕是進不了宮了,還是我去吧。”


    劉掌櫃想了一下,從袖子裏拿出一塊早已準備好的令牌,“姑娘拿著這個,不過還得要喬裝一下。”


    “前日夜裏,咱們的人給閣主傳消息,被人在宮裏劫殺了,姑娘進了宮,一定得萬分小心。”


    “另外,不到萬不得已,切莫動用內力,小心被宿莽公公察覺。”


    刑鳶接過令牌看了看,揣進了懷裏。


    “知道了,少閣主在什麽地方?”


    “在蘭昌宮,也就是原來的幽蘭宮,老閣主也在裏麵。”


    刑鳶再次點了下頭,接過了小廝送來的宮女服。


    而屬於花十三的,自然是套太監服。


    花十三接過衣服,臉上的表情,極其不情願。


    “能不能給個別的?”


    刑鳶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除了宮女,就是太監,難不成還給你準備個龍袍?”


    說完,直接拿著宮女服,上了樓。


    花十三撅著嘴,一臉埋怨的看著劉掌櫃。


    “你看看現在的年輕人,說話都這麽嗆人,還真是目無尊長。”


    劉掌櫃尷尬的笑了笑,臉上帶著些許歉意,“神醫大度,莫要和這些晚輩計較。”


    花十三擺擺手,“不計較不計較。”


    他哪敢計較,那不是討打嗎?


    兩人換完衣服,便一同進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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