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離去,借款與布局


    看似盛大的婚禮,實際細節卻不能深究。


    畢竟林奇和莫琳的身份擺在那兒,看到他們,人們總是不由得想起十年前那場婚禮。


    十三四歲的莫琳含苞待放,被一個可以當她父親的男人強行牽著手,年幼的林奇屈辱地為自己曾經的未婚妻捧起禮服的裙擺。


    那時候,道路兩旁的客人全都投以勉強的微笑,說著言不由衷的祝賀,不久之後便是波及整個綠葉島的動亂。


    如今,看著這對年齡相仿的情人,時隔多年終於走到一起,很多人都在心頭喃喃自語,希望這次綠葉島能夠交到好運。


    兩人的禮服沒有傳統禮服那種長長的拖尾,幹練而簡潔,就像他們的婚禮儀式一樣。


    繁瑣的細節都被一一刪減,隻留下證婚人和主婚人莊重的陳詞。


    肖恩學士以格蘭瑟姆家族長者的身份擔任莫琳的證婚人,鄧肯則在人們驚詫的目光中摒棄前嫌,擔任林奇的證婚人。


    在歡唿聲中,主貝克特主教親自主婚,沐浴在海神的光輝下,林奇和莫琳雙手相扣,額頭緊貼,完成了婚禮。


    最後,兩人在婚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肖恩學士和鄧肯作為證婚人,也在婚書的末尾署名以證。


    人群歡唿鼎沸,林奇和莫琳緊緊相擁。


    莫琳喜極而泣,為自己能夠嫁給林奇而欣喜萬分。


    林奇也滿麵紅光,不僅因為自己抱得美人歸,更因為得到莫琳自己就握住了最重要的一張牌。


    大幕拉開,誰的手牌更多,誰就是最後的獲勝者。


    在民眾眼裏,林奇和莫琳更是一對璧人,尤其是林奇花費大量銅盾暗中宣傳之後,底層的平民都覺得這是一對跨越世俗偏見的真摯愛人。


    慷慨的林奇和美麗的莫琳,總比殘暴貪婪的布蘭奇更令人心生好感。


    有心人注意到,直至林奇和莫琳這對新婚夫妻被送入杜鵑堡,偉大的領主布蘭奇伯爵都沒有現身,甚至沒派人前來送上祝福。


    婚禮上的貴族老爺們也心事重重,態度不一,似乎對這場婚禮的態度頗為敷衍。


    莫琳顯然察覺到眾人的言不由衷,對於那些敷衍的祝福隻能當做耳旁風,但到底受到影響,心情低落。


    兩人已經是老夫老妻,林奇擁抱著婚禮過後內心空蕩蕩的莫琳,溫柔地安慰自己的嬌妻。


    莫琳的美貌冠絕整個綠葉島,她的嫁妝也堪稱綠葉島之最,換做前世自己如果娶了這樣的妻子,說不定早就馬放南山、金盆洗手了。


    不過現在,這僅僅隻是開始。


    “莫琳,你現在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你再不用擔心我離你而去,既然你覺得裏斯特堡不舒服,那咱們這就離開,免得學士他們看我心煩。”林奇寬慰道。


    莫琳撲在林奇懷中,輕輕點著頭:“我們是該快點兒離開,我今天看到布蘭奇,他看向我這個母親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仇人,我真害怕咱們的孩子被他......嗚嗚嗚!我真不知道布蘭奇為什麽會變成今天這樣子,以前他明明很乖巧的。”


    林奇長歎一聲,若有所思:“裏斯特堡的銀座總有腐蝕人心的力量,也許布蘭奇當初隻是在父親麵前偽裝,如今不過是露出真麵目。”


    “我們離開這裏吧,”莫琳擔憂地抬起頭,輕輕頂著林奇的下顎,“離開裏斯特堡,我們不去招惹別人,他們也不來打擾我們。”


    迎著新婚嬌妻渴望的眼神,林奇鄭重地點頭道:“好,明天就離開!”


    ......


    不知情的貴族和民眾都沒有料到,林奇和莫琳會如此急匆匆離開裏斯特堡。


    難道火山群島有什麽吸引人的獨特魔力,值得兩人舍棄新婚柔情蜜意的佳期匆匆返迴不成?


    唯有肖恩學士等人明白,這是在兌現貴族議會認可兩人成婚的諾言,更是在躲避殺意愈發旺盛的領主布蘭奇。


    哪怕有學士派人限製布蘭奇的行動,但他畢竟是裏斯特堡的主人,格蘭瑟姆家族傳承悠久,有的是“忠心”之人願意投靠。


    誰都想抓住年幼的伯爵,從而一舉翻身。為自己和家族的榮華富貴,對林奇或者莫琳暗中下毒並不是什麽艱難的抉擇。


    傍晚的暮色之下,西垂的太陽墜入原野,通紅的晚霞映照著漸行漸遠的車轍,明天似乎又是一個好天氣。


    肖恩學士站在裏斯特堡的城牆上,望著遠去的車隊,喃喃低語:“但願你們將裏斯特堡的動亂一起帶走......”


    重整心情,冷靜礁石很快便恢複冷靜,再不用擔心布蘭奇做出弑親的惡行,少了這方麵的掣肘,自己終於能全力解決裏斯特堡的財政問題。


    隻可惜莫琳夫人咬緊牙關,要把她的嫁妝留給未出世的孩子,否則那筆豐厚的嫁妝一定可以緩解裏斯特堡的財政危機。


    既然布蘭奇的母親不願意再為這個兒子考慮,那也隻能由自己這個叔叔殫精竭慮了。


    “老爺,自治領的富商們都在議事廳等著您了。”管家老德克勒望著自己的一個私生子跟隨林奇的車隊遠去,眼底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靠近學士後低聲匯報。


    肖恩學士微微頷首:“讓鄧肯和兩位格林爵士暗中帶人包圍議事廳,你去找到那些富商,透出口風就說裏斯特堡要向他們借貸。”


    ......


    自治領的富商們,很快就陷入被強逼借貸的不滿之中,細心的人發現屋外隱隱傳來甲兵之聲後,頓時噤若寒蟬。


    再看向肖恩學士那張微笑的老臉,豈敢不屈服。


    一番開誠布公的交流過後,富商紛紛選擇簽署借款契約,以百分之五的最低利息借款給裏斯特堡,分期五年還清。


    但其實他們心裏一清二楚,別說是利息,能收迴本金就謝天謝地,這一筆錢是在買未來五年的平安。


    走出議事廳,商人們紛紛婉拒學士的邀請,各自尋找住處暫住一晚,然後找借口離開裏斯特堡。


    夜色深沉,富商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遠離尖塔堡之後就開始咒罵。


    “呸!格蘭瑟姆的雜種!”


    “小聲點兒吧,小心被人聽見找你的麻煩。”商人乙連忙阻攔。


    商人甲冷哼一聲:“拿了咱們的錢,還想要咱們的命嗎?”


    在結群抱怨的商人中,喬治·弗雷卻並不合群,而是花錢疏通,叫開城門,帶領下人一騎絕塵,穿過裏斯特堡的城牆,追著林奇離開的方向飛奔而去。


    一臉嚴肅的喬治乘在馬背上飛馳,神情若有所思--林奇以紅漆密信急約自己在白狼渡口相見,難道有大事發生?


    此刻距離林奇從裏斯特堡南下已經過去將近四個小時,寒夜冷風簌簌,計時蟲在水晶管內縮成一團,昭示午夜降臨。


    裏斯特堡距格蘭瑟姆港隻有二十公裏,卡佳及雇傭兵駐紮的白狼渡口位於兩地之中,輕騎快馬最短隻需一刻鍾便能到達。


    喬治縱馬疾馳,時速逼近四十公裏,沿玫瑰河飛奔,不多時便已望見白狼渡口。


    渡口外圍的緩坡空地上,布局整齊森然的軍帳錯落排開,營地中心的搭帳篷外矗立著兩杆旗幟。


    一杆是林奇剛剛在裏斯特堡確定的奧古斯都家族旗幟——雙頭飛鷹,另一杆旗幟上繪有一張拉滿的長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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