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現在這一刻的波風水門,才真正明白猿飛日斬想要教給他的,到底是什麽。作為一個上位者,一個掌控著整個碩大木葉村的影,需要做的究竟是什麽。


    隻是沒想到,需要自己用生命去領悟。


    “通靈術!”


    被轉移到群山之中的尾獸玉,並未對木葉造成一絲一毫的威脅,釋放過尾獸玉的九尾,似乎肉眼可見得萎靡了一些。


    尾獸玉這樣的招式,即便是尾獸也是當做底牌,很難連續釋放,至少現在這個被宇智波帶土用萬花筒寫輪眼引動獸性的九尾沒有想要再次釋放一次的想法。


    “本大爺還真是好運……,上次是自來也招惹的八尾,這次是水門你,竟然直接招來了九尾……”


    蛤蟆文太、蛤蟆健、蛤蟆廣三兄弟出現的一瞬間,便拚上了全力,將九尾死死壓製在三獸之中,也許在實力上它們任何一個都難以及得上九尾,但三獸聯手,勉強還算可以壓製一時片刻。


    九尾怒吼著,和三獸戰成了一團,巨獸的戰鬥近乎讓整座山巒要顛倒了過來。


    “抱歉了,這大概是最後一次麻煩你們了……”


    波風水門嘴角扯出一道笑容,看起來似乎有些勉強,身影消失片刻,再次出現的時刻,一個正哇哇大哭的嬰兒,被他抱在懷中。


    “水門的孩子麽……”


    蛤蟆文太的眼神微眯,手下的力量更強了幾分,尾獸一被剝離,人柱力便會死亡,它大概明白了九尾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波風水門的速度很快,他沒有忘記他的兩個好弟子,好屬下還在暗處,通靈出的祭壇,飛速被放置在嬰兒的身下,波風水門隻是沉默著,輕輕用手拂過鳴人的臉頰,便不再遲疑。


    “波風水門!你真是該死!”


    “人類!都該死!”


    三獸也明白這個時候該做什麽,身軀驟然一提,生生用身軀將九尾壓製在地上。


    九尾的抵抗十分劇烈,文太的身軀已經有了血跡,被尾獸查克拉灼傷的痛苦,盡管身形龐大,但兩棲類的蛤蟆更懼怕這種灼傷。


    波風水門的手中飛速得結印,似乎明白了自己即將再次被封印的事實,九尾的眼中不由得露出幾分清明,眼中卻滿是狠辣,利爪飛速探出,便要向著水門刺來。


    “嗯……”


    驀然得悶哼一聲,文太的手緊緊攥住了九尾的利爪,不讓其傷到水門一絲一毫,鮮血陡然從文太的蹼爪中湧動而出,碩大的血珠便漸漸匯聚成血流,淌遍了大地。


    山巒傾覆,雲層喑啞,整片大地也似乎響起了陣陣陰冷的風。


    “屍鬼封盡!”


    波風水門的身後,一道猙獰的鬼影驀然浮現而出,兩側的長發如同鎖鏈一般,將波風水門的靈魂拘出,口中銜著一把短刃,如同地獄中的修羅一般,一道無形的威壓席卷而出,似是一種對活著的生物,天敵一般的威脅。


    屍鬼封盡


    “這種感覺……”


    文太的目光一凝,這是它第一次見到死神這種存在,卻讓他似乎迴憶起來些什麽,似乎在當年第一次見到八尾的時候,也有一種近乎一樣的生命威脅。


    “八卦封印!”強行催動著兩種強大封印術的波風水門,查克拉開始飛速下降。


    但絲毫不妨礙八卦封印的巨大威力,漆黑的符文鎖鏈從依舊哇哇大哭的鳴人身邊飛速生長,如同尾獸的天敵一般,瞬息之間便將九尾層層裹住,文太頓時感到身下九尾的反抗力小了幾分。


    “收!”


    一道道鎖鏈強行拖拽著九尾,隻是九尾抵抗力依舊強大,地麵寸寸崩裂,九尾的身軀一寸一寸被拖向了鳴人的身邊。


    “玖辛奈……如果有你在,就好了……”


    眼中閃過一絲悲痛,波風水門感受著體內為數不多的查克拉,眼神再次堅定了起來。


    “看來,完整的九尾,實力還是太過強大了……”


    猛然催動查克拉,一道赤紅的巨手陡然從死神的身體中伸出,卻沿著波風水門的身軀穿過。


    即便是強如波風水門,依舊痛苦得悶哼一聲,來自靈魂的痛楚,絕非普通人能夠忍受得了的。


    成功似乎近在眼前,但意外,總是如影隨形。


    “看來……,我還沒有來晚……”


    叢林之中,陡然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沉寂的氣氛,也讓波風水門的心中陡然一驚,他沒有想到,自己使用飛雷神之術,已經如此遠離木葉了,竟然還是能夠被他們找到。


    “八卦封印!”


    “屍鬼封盡!”


    “封印!”


    “噗……”


    口中嗆出一口鮮血,波風水門拚命壓榨著自身的細胞,攫取著每一絲的查克拉,他的渾身都在劇烈的疼痛著,卻想要趁著加藤緒,還未來得及過來之前,將兩道封印盡數完成。


    “有沒有一種可能……”


    “我已經觀察了一段時間了……”


    “波風水門!”


    死神出現的一瞬間,加藤緒便感到了一種仿若靈魂的悸動,一種前所有為的感覺,如同生來便是死敵,即便沒有見過麵也能感受到一種靈魂嘶鳴的錯覺。


    對於普通人而言,死神可能隻是讓他們心神不寧,但對於現在的加藤緒,能夠在靈體與肉身之間轉換,死神便仿佛是血脈中的仇寇,刺激得他渾身戰栗。


    “陰陽遁的造物……,竟然也是陰陽遁的造物!”


    讓加藤緒沒有想到的是,即便是這樣的死神,在現在的他看來,卻也充滿了陰陽遁造物的痕跡,盡管沒有絕那般充滿智慧,隻是如同一個半成品,遵循著某種規則行事。


    不過也是這樣,才讓他稍稍安心了幾分,但也一直觀察著死神,直等到波風水門準備徹底封印九尾之時,他才出手。


    “魂刀一式!”


    “破!”


    漆黑長刀驟然從加藤緒的手中浮現,在有了第一次使用陰陽遁造物的經驗後。


    仿照已經消逝的滅靈之刃,他的第二把慣用刀,漸漸成型,不同於滅靈之刃,幾乎由符文與精神力構成,這把‘魂刀’被加藤緒傾注了心血,如同他的身體一般,介於實體於虛幻之間。


    注入陰屬性的查克拉,可斬精神力、靈魂能量、查克拉,注入陽屬性查克拉,可斬肉身和任何實體物質,當陰陽遁屬性匯聚,便無堅不摧,是一種從‘本質’斬斷的力量。


    在加藤緒的設想中,陰陽遁提升到極致,便能夠斬斷所謂森羅萬象的力量……


    漆黑的刀刃加藤緒已經催到了極致,黑色的刀鋒如同攝取了所有的光芒,驟然奔襲而出。


    死神伸出的血紅之手,在碰到刀刃的瞬間,便如同冰雪消融一般,在波風水門驚駭的目光中,九尾的陰屬性查克拉,硬生生被加藤緒截取了一半。


    “封魔秘法!”


    漆黑符文驟然從加藤緒的手中浮現,被導引而向著加藤緒飛去的一半陰屬性九尾查克拉,在全然注入了加藤緒手中出現的通體白色的方盒之中。


    隨著漆黑符文徹底收縮,白色方盒仿佛有著生命一般,開始蠕動著,迅速將最後的縫隙封死,而後便如同死物一般,但卻一絲一毫氣息未有泄露。


    “白絕與尾獸一定有著某種聯係,我果然沒有猜錯……”


    盡管隻有一小部分八尾的查克拉,但加藤緒還是發現了一些隱秘,白絕是一種極佳的尾獸查克拉屏蔽材料,無論是用來存放還是用來封印。


    “四分之一的九尾查克拉麽……”


    微微喃喃說著,波風水門被身體的痛苦刺激著,踉蹌了兩步,背後的死神開始漸漸虛幻了起來。


    留給波風水門的時間,大概已經沒有了多少……


    封印已經完成,一般的陽屬性九尾查克拉封印進了鳴人的體內,剩下的一般陰屬性查克拉,一般封印在了波風水門的體內,一般被加藤緒截獲。


    輕輕鬆了口氣,似乎卸下了背負的使命,波風水門沒有去看一旁的加藤緒,他強撐著身體,緩緩走到了祭壇的旁邊,輕輕摸了摸鳴人的臉頰,躺在祭壇中的鳴人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哭喊,咯咯得笑了起來。


    看著滿麵笑容的鳴人,波風水門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但轉瞬卻帶著幾分悲切看了一眼加藤緒。


    似乎已經不想要再計較加藤緒截獲了四分之一的九尾,也似乎到了這一刻,已經將生命奉獻給了木葉的波風水門,才有那麽一絲空閑,能為自己思考一下。


    文太渾身是鮮血,他的兩個兄弟已經重傷迴了妙木山,但他卻強忍著,警惕得看著加藤緒,欲言又止得看著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的波風水門。


    “鳴人,鳴人……”


    “爸爸才第一次見到你……”


    “可惜很快就要分別了……”


    “如果玖辛奈在這裏,她一定會告訴你很多……”


    臉上帶著幾分哀傷,波風水門知道玖辛奈也注定活不下來了,但沒能和她死在一起,真是太讓人遺憾了。


    “你不要挑食,要多吃飯,趕快長大,每天要記得按時洗澡,泡澡暖身。”


    “要記得交友,朋友不必很多,有幾名真正值得信賴的朋友就夠了。”


    “還有……”


    波風水門撓了撓頭,像是個笨拙的孩子一樣,輕輕吻了吻鳴人的額頭,卻一時不知道改說些什麽。


    “抱歉,這些應該是你媽媽想要給你說的,可是爸爸太笨了,想不到再替媽媽說些什麽……”


    “接下來是爸爸說的……”


    “鳴人,接下來你會遇到很多痛苦心酸的事,要堅定的保持自我,還要擁有夢想。並且,還有擁有能實現夢想的自信……”


    “就像自來也老師小說裏的主人公一樣……”


    “對不起鳴人,爸爸媽媽愛你!”


    山麓雲霧繚繞,崩落的山巒與昏暗的晨光重疊在一起,遼遠天際的星辰依舊透著光,金紅色的紅日已然開始播撒陽光。


    加藤緒靜靜站在晨起的微曦之中,目光與波風水門對視著,那一張帶著笑容的溫和臉頰,似乎一如那個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午後。


    “緒,對不起,沒能照顧好你……”


    沉默了片刻,波風水門微微歎息著,眼中卻流露出幾分哀求。


    “別傷害他,好麽?”


    加藤緒抿了抿嘴,隻是看著這個擁有漩渦體質的嬰兒,才剛出生,便經曆如此豐富,不由得輕輕開口:“或許,呆在木葉,他不會過得很好……”


    波風水門微微沉默了片刻,卻依舊帶著笑容看著加藤緒。


    “大概吧……”


    深深得看了一眼波風水門,他大概明白了波風水門的想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卻隻是沉默了片刻,身形漸漸越來越淡,徹底消失在了叢林之中。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的波風水門在想些什麽,隻是陽光金黃得落在波風水門的身上,那個如同陽光一般溫暖的小太陽,靜靜依偎在繈褓的身旁,氣息漸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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