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與宇智波斑對視著,加藤緒的大腦卻在飛速思考著。


    這麽多年一點消息沒有,而且隻能使用一些非武力手段,如果當初和千手柱間大戰之後,宇智波斑一點事沒有,這絕不可能。


    看來在他研究出轉生之術之前,忍界應該也有苟延殘喘來保命的手段。


    想到這裏,加藤緒不由得閃過一個念頭,若是將轉生之術告訴宇智波斑……


    沒有一個臨死之人能夠拒絕活下去的誘惑……


    隻是片刻,他便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雖然不知道他們將自己擄來是所為何事,但若是暴露出自己竟然有這樣的秘術,恐怕他便再也難以離開這裏。


    “絕,放開他。”


    木藤緩緩鬆開,鑽入了大地中消失不見,加藤緒撐著身體盤坐了下來,卻沒有其他動作。


    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這樣的人麵前,他的任何動作,都隻是徒勞。


    隻是,來到這個世界這麽多年了,卻始終如同提線木偶一般,半點由不得自己……


    看著宇智波斑和絕,加藤緒明白,他現在沒有選擇,雖暫無性命之憂,可他還是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他的實力還是太弱了……


    清風吹起了宇智波斑已經全然蒼白的長發,看著盤坐在地上,靜靜與他對視的加藤緒,宇智波斑眼中卻不免閃過一絲欣賞,與帶土相比,眼前的這個少年更加沉著冷靜,但也更聰明。


    可惜他不是宇智波,也幸好不是宇智波,這樣的人,不是那麽好算計的。


    月之眼計劃,還是帶土更合適一些……


    不知想到了什麽的宇智波斑,輕輕開口。


    “加藤家族最後的希望,進入了根部,後來卻拜師大蛇丸,並成為波風水門小隊的一員,如今更是暗殺了枸橘矢倉,為木葉立下大功……”


    “看來,你似乎在拚了命的掙紮,妄想擺脫命運的束縛……”


    宇智波斑的聲音低沉,似乎不帶有任何情緒,隻是緩緩陳述著事實,加藤緒靜靜聽著,不由得抿了抿嘴唇。


    “命運的束縛……”


    “即便是強如宇智波斑,依舊相信什麽命運的說辭麽?”


    加藤緒端坐在地上,麵前之人是這個世界僅存的傳說中的強者,他莫名有種錯覺,在這一個時刻,他似乎不再需要考慮生死的問題,在這樣的強者麵前,他那些心中的小想法,似乎皆隱隱落了下乘。


    “一個人,從誕生到死亡,或弱小到強大,或卑微到偉大,或是為他人帶來痛苦,或是為他人帶來快樂。”


    “但,到頭來,一切的一切便又會重歸於既定的命運,所有的一切又會再度發生。”


    “處於當時之人,豪情萬丈,總以為改變了什麽,但若是跨越曆史長河,所有的人都會因此發笑。”


    “命運,依舊循環……,世界,從未改變……”


    “這,便是命運的束縛……”


    宇智波斑的聲音中似乎帶著幾分緬懷,迴想起那些宇智波斑流傳在忍界的事跡,加藤緒隱約聽懂了他話語中隱含的意思。


    隻是略微有幾分奇怪,思忖幾分,這才緩緩開口。


    “世界一向是如此。陽光之下,無新鮮事。但哪怕做錯,也好過什麽也不做……”


    “結束各方混戰,創立木葉,形成一國一村製度,這樣的事情是忍界文明的進步。哪怕現在再次生起戰爭,好似什麽都沒有改變一般……”


    加藤緒迴想曾經的世界,那方世界的軌跡便是如此,隨著戰爭的進程,戰爭的成本不斷提升,直到壓倒性的力量誕生,在這樣的力量之下,戰爭的成本被無限拔高,而被動和平。


    資源的需求被難以抵抗的戰爭成本所壓製,武力獲取資源,轉變為技術與生產力的不斷改進,而博弈的戰場變成了其他地方,通過相對和平的手段來獲取所需資源。


    縱使有局部戰爭,卻難以演變為世界性的混戰,因為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輕易付出這樣的代價。


    “哦?你覺得我當初做錯了麽?”


    眼眸閃過一絲沉思,宇智波斑抬眼望向了加藤緒,眼前的這個少年,似乎比他想象得對世界的認知更加深刻。


    “整合力量,收攏武力,這樣的事情自然不錯,但若有機會更進一步,將所有的國家統合,讓所有的地方,使用一種製度,隻有一個聲音,或許會更好一些……”


    “隻有徹底的統一,才能將和平擴大,將戰爭縮小。”


    迴想起忍界的曆史,和傳說中木葉開創者,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的事跡,加藤緒確實更認同宇智波斑一些。


    尾獸的力量是強,但卻強得有限,千手柱間的想法,將尾獸分為其他村子,而來相互製約,不能說錯,但尾獸,並不能做到。


    “哈哈,哈哈……”


    “又是一個妄想統治世界的瘋子麽?”


    宇智波斑看了看加藤緒,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但有似乎是在自嘲,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卻沒再開口,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眼神抬起,卻落在了空中,仿佛沒有了焦距,輕哼了一聲。


    “狂妄的小鬼……”


    “那就讓我……,先看看你的器量吧!”


    輕笑一聲,靜靜看著加藤緒,宇智波斑的手中緩緩凝起了一團黑色的查克拉。


    黑色查克拉猶如霧氣一般,卻逐漸凝實了起來,隻是眨眼間便化做了一塊猶如實體的漆黑圓珠。


    加藤緒看著宇智波斑手中的漆黑圓珠,輕輕緊了緊手指,眼睛死死盯在其上。


    他能感受到其中恐怖的能量,隻是如同黃豆般大小的漆黑圓珠,卻讓他不由得精神緊繃。


    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隻不過,其上卻似乎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現在的他,沒有精力去思考,緊緊盯著宇智波斑。


    如果不是他的身體內現在空空如也,渾身也滿是傷痕,恐怕不會坐得如此安穩。


    “去……”


    宇智波斑似乎看出了加藤緒的緊張,嘴角卻輕輕扯出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眼中輕輕一閃,漆黑圓珠便瞬間奔向加藤緒而來。


    “啊……”


    加藤緒沒有躲,他也沒有力氣去躲,隻能眼睜睜看著極速飛行而來的漆黑圓珠打入了他的胸膛。


    一股莫大的痛苦,仿佛從靈魂深處迸發而出,他的心髒在一瞬間開始劇烈跳動。


    每一次跳動都仿佛帶動著他的身體在痙攣,他的眼前,天地仿佛在隨著他的身體在顫抖,他的視線開始混亂……


    “承受陰陽遁的力量,讓我看到你的價值……”


    宇智波斑的聲音似乎已經無法傳遞給加藤緒,隻是靜靜看著匍匐在地上,整個身體不斷痙攣,除了最開始的聲音,便仿佛痛苦到無法再發出聲音的加藤緒。


    “這樣的話,也許會死哦……”


    “死了的話,就按原計劃進行……”


    沒有再迴應絕,宇智波斑緩緩閉上了眼睛。


    絕看了看身體抽搐,幾乎喪失意識的加藤緒,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眼珠轉了轉,靜靜站在一旁,也不再言語。


    時間緩緩流淌,清風拂過冷月,繁星映照蒼穹,整個叢林也沉寂了下來,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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