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加藤君,需要好好努力了……”


    “解開咒印的三種方式其二,學習咒印,並嚐試破解掉它。”


    大蛇丸的目光中似乎帶著幾分欣賞,離開了研究室,空蕩的房間裏頓時隻剩下加藤緒一個人。


    他的思緒這才緩緩迴轉了過來。


    “遠叔叔,死了麽……”


    雖然大蛇丸並沒有說過任何事情,但加藤緒從不覺得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甚至他不用有任何的思考,都已經大致明白這種事情是誰的手筆,他再熟悉不過了。


    “誌村團藏……”


    這個現如今掌控著他性命的人,似乎已經將他存在的痕跡全部抹去,不僅僅是他一個人,所謂無名無姓,無過去無未來的根部,大多數人或已亡故或無人提起。


    除了根部,他們已經不存在於木葉的其他任何檔案之中。


    不能隨意出入根部基地,不得隨意與基地外的任何人交流,未有指令不得出現在村中,違者皆死。


    若非大蛇丸有著足夠高的地位,他可能直到為根部戰死都得不到其他任何關於加藤家的詳細消息。


    “快了,快了……”


    加藤緒緊緊握著手中的卷軸,是大蛇丸給他的獎勵,他清空了思緒,默默打開了卷軸,開始細細研讀。


    “消寫顏之術……”


    大蛇丸似乎對他的有了幾分同道中人的欣賞,所以並沒有吝嗇一點微小的幫助。


    這在之前從來沒有過,大蛇丸隻會隨意給他一些普通的忍術——並不會被認為是大蛇丸獨有的忍術,而且大多數是一些幻術。


    “大蛇丸……大人……”


    加藤緒默默看完了卷軸,心中微微起了波瀾,大蛇丸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消寫顏之術是大蛇丸的獨門忍術,並不像加藤緒想象中那麽容易,他停滯了所有實驗,一心一意放在了消寫顏之術上。


    兩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加藤緒終於掌握了消寫顏之術,大蛇丸來過幾次卻也從未說過什麽,甚至指導了他幾句。


    ……


    今天的研究基地莫名得十分寂靜。


    哪怕在他離開研究基地的前一分鍾他依舊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雖然大蛇丸的研究基地不在根部基地中,但往日裏被根部忍者看管森嚴的研究基地除了少數人可以出入之外,禁止任何人的探查,而他就是在被禁止出入的人員中。


    可是今天卻全然見不到一個根部忍者,他就好似光明正大一般走出了研究基地。


    加藤緒心中隱隱有所猜測,隻不過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木葉的街道與加藤緒四年多前進入根部的時候差別不算大,但今天似乎多了幾分繁華。


    迎麵走了的一個挑著貨物的大漢,剛走到加藤緒的側身,突然怔住了,然後臉色變得莫名平靜,嘴角也掛上了維和的輕笑,用一種加藤緒熟悉的語氣說著讓他大鬆一口氣的話。


    “下午五點前迴到研究室……”


    加藤緒沒有猜錯,大蛇丸用了某種方式讓他可以暢通無阻得走出了研究基地。


    “咦?剛才怎麽迴事?”


    大漢突然迴過了神來,滿臉疑惑得四周望了望,又看了看加藤緒,這才又滿臉堆笑了起來。


    “小哥,新鮮的水果,要不買兩斤?”


    “好!”


    一個會為下屬考慮的人,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哪怕加藤緒也曾有過一些想法,將大蛇丸和團藏當成一類人來看待,但現在,他真心實意得從心底認同了這個冷麵蛇君。


    ……


    木葉的公墓並不算難找,加藤緒沒有用多久的時間便找到了加藤遠下葬的地方。


    一塊小小的碑,大致記載了加藤遠的生平。


    加藤緒遠遠得望著,並沒有走近,隻是將手中的水果放在了地上,朝著加藤遠墓碑的方向磕了三個頭。


    他沉默著凝視了一會兒,突然笑了。


    “遠叔叔,你這麽大個族長,這麽小的碑太不符合你的身份了,等我有機會給你換個大的。”


    “遠叔叔,我會活著,活得很好很好……”


    “我會多娶幾個媳婦,生一大堆小孩,然後把加藤家變得大大的。”


    “你可千萬別等我去看你,要看也是你上來看我……”


    “大蛇丸大人是個好人,我聽他說有一種能夠把死人召喚迴來的術,你先等幾年,等我有一大堆孩子的時候,就把你叫出來看看,你到時候別嫌我打擾你和斷叔叔的聚會就好。”


    “你先在這裏躺著,別嫌地方小,多和鄰居聊聊天。”


    加藤緒絮絮叨叨的話,仿佛要把這些年每一天的沉默都彌補上,他的聲音很小,在他的感知下,沒有人能夠接近他的身邊。


    “就這樣了,大蛇丸大人還等著我迴去呢,下次再來看你……”


    從公墓出來的時候,加藤緒微微歎了口氣,仿佛透支了他所有的言語,他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一種莫名的孤獨感席卷了上來,好像天地間就隻有他一個人一般,整個世界都模糊了。


    “小弟弟,節哀……”


    清脆的女聲將加藤緒拉迴了現實,眼前是一個紅色頭發的女人,她似乎有些手忙腳亂,從包裏掏出了一些紙巾,遞了過來。


    “謝……謝謝……”


    加藤緒警惕得看著眼前這個紅色頭發的女人,在他的感知中,這個女人好似一個即將炸裂的火山,一會兒充斥著邪惡、陰沉、暴力,一會兒又充斥著溫和、善良、陽光。


    兩種矛盾的情緒在不斷衝突著,但好像又被什麽東西壓製了一般……


    “小弟弟,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壞人哦……”


    好似讀心術一般,加藤緒感覺這個女人似乎也能察覺到自己的情緒,這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情況,他不由得多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奇怪的女人。


    “喂!小鬼,你那是什麽眼神?”


    “我難道是那種奇怪的女人麽?!!”


    “玖辛奈,這位……小弟弟,出了什麽事了麽?”


    加藤緒還沒有說話,一個滿頭金發的年輕忍者便瞬間出現在了玖辛奈的身邊。


    “水門,你來了……”


    仿佛瞬間轉變,這個叫做玖辛奈的女人在下一刻又變得溫柔異常。


    加藤緒楞了一下,他大概能夠察覺到,這個年輕的男人是一名實力非常強大的忍者,在他的感知中可能僅次於大蛇丸。


    “水門老師!”


    金黃色頭發的上忍身後,一個帶著護目鏡和加藤緒差不多大的孩子氣喘籲籲得跑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帶著幾分嬰兒肥的可愛小女孩。


    “帶土,你跑慢點……”


    “放心,琳,我可是要成為火影的人!”


    叫做帶土的孩子迴頭看了看小女孩,笑得更加開心了,可是腳下似乎沒有注意到,踉蹌了兩步,似乎馬上就要摔倒。


    “帶土!”


    加藤緒本不準備出手,但是他能感受到叫做帶土的小孩,心中好似陽光一樣溫暖,手中不由自主得擲出了一顆小石頭,打在了他腿部的神經上。


    “嗯?”


    帶土隻覺得腿上一麻,但卻穩穩得站住了。他有些驚奇得看著自己腳下,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琳,你看吧,上天都在保佑我……”


    黃色頭發,叫做水門的男人眼睛輕輕眯了起來,然後和玖辛奈對視了一眼,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小弟弟,你很不錯哦,我能知道你叫什麽名字麽?”


    玖辛奈湊了上來,摸了摸加藤緒的頭發,加藤緒雖然想要躲閃,但卻好似被一種特殊的氣勢震懾住了,他楞了一下,隻能站在原地,但卻依舊保持著沉默。


    “水門老師,卡卡西那個臭屁的家夥呢?說好了一塊來祭拜慰靈碑……”


    “帶土,別著急……”


    水門摸了摸帶土的小腦袋,帶土這才注意到他的對麵和他一樣被玩弄著腦袋的少年。


    “水門老師……他是?”


    “一個有意思的小朋友……”


    加藤緒有些受不了這樣被當成小孩一般的模樣,瞥了一眼看起來傻兮兮的帶土,隻是向後退了一步,然後一個瞬身術消失了蹤影。


    “喂!喂!水門老師!他看起來和我一樣大,他竟然會瞬身術!”


    “對哦,帶土,老師也沒想到……”


    “帶土,就是你傻兮兮的模樣才嚇跑了人家哦……”


    玖辛奈蹲了下來,扮了個鬼臉,拽著帶土的耳朵搖了搖。


    琳看著帶土的模樣哈哈大笑了起來,帶土本來不服氣的模樣,但聽了琳的笑聲,突然有些甘之如飴了起來。


    “帶土,還說你不是傻兮兮的?那你的花呢?”


    帶土這才好似聽到了晴天霹靂一樣,整個人愣住了。


    “哎呀!完了完了,忘記帶花了……”


    “琳,我忘記帶花了,怎麽辦,怎麽辦……”


    “帶土,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那邊的叢林邊長著一些花,我們去采一些過來吧?”


    “琳,我太感謝你了,哈哈哈,真不愧是琳,我都沒有注意到……”


    男孩子的傻兮兮好像都是一樣的模樣,帶土傻笑得摸著後腦勺的模樣和大多數普通小男生沒有任何的不同。


    “那你還不快去!”


    玖辛奈輕輕敲了敲帶土的頭,帶土抱著頭大唿痛,但也和琳匆匆跑了過去。


    “兩個小家夥,真有活力……”


    “玖辛奈,你發現了什麽麽?”


    帶土和琳去采花去了,水門這才看向了玖辛奈。


    “剛才那個小孩麽?”


    “嗯……本來剛到這裏,就感受到附近有一種強烈的陰鬱和毀滅的情緒,就過來看看。”


    “可是,我又感受到了一種痛苦、悲傷和彷徨,然後就給那個小孩遞了幾張紙巾。接下來的你就都知道了……”


    “應該是親人剛去世吧,悲傷過度,不過,看起來,這個小孩還不錯……”


    玖辛奈笑了笑,絲毫沒有在意加藤緒並未告訴自己他的名字。


    “和卡卡西有些類似……”


    水門點了點頭,有他在的情況下,玖辛奈的安全自然無虞,隻不過這個小孩,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但又不知道哪裏奇怪。


    “這個年紀已經學會了瞬身術,而且看起來似乎對人體也很熟悉,難道是醫療部的麽?”


    水門想到了卡卡西,又想到了加藤緒,心中也隻暗歎,這麽小的孩子就失去了親人,性格變得有些陰鬱也算正常。


    “如果我能改變這個狀況就好了……”


    “水門,在想什麽?”


    “玖辛奈……”


    “我在想,如何能夠讓這些孩子過得更好,讓他們的父母不要在孩子小的時候就去世,讓這個世界和平下來……”


    “水門……”


    “雖然很難,但我會永遠支持你……”


    玖辛奈聽著水門的話,輕輕握住了水門的手,溫柔得看著水門,水門輕輕攬過玖辛奈。


    “羞羞羞!水門老師!帶土不敢看了!”


    “帶土!”


    玖辛奈的紅發似乎飛舞了起來,抓過帶土,使勁搓著他的頭發。


    “玖辛奈師娘,帶土不敢了……”


    “哈哈哈……”


    琳的笑聲如同銀鈴,水門也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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