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龍吾弟,今晨無鶯啼,唿寒一氣入窗台。緊縮裘,踏步金鑾去,昔日繁城車馬如龍,走卒販夫行差踏錯闖朱門,如今隻餘仙者禦劍行。路遇稚童,其言無忌,耳聞‘大人,國之將傾否?"】


    【吾何以堪?東有海域妖禍,太師於北伐不令皇土傾覆,南麵巫奴欺我,天不憐我大青......】


    李家大廳,諸多族人於此。


    李想盤膝坐於廳中。


    大龍、翠花於主座,耀祖耀清於旁,雲兵、狂人和長媱皆在此地。旻憂國的信件在族人手中傳遞,眾人緘默。天下大亂,長陽府就已經足夠動蕩,大樂州府企圖造反卻被李家鎮壓了下去。


    看起來李家麵對的已經足夠麻煩,青雲百萬老人入大樂,萬人歸來,可...


    青皇朝其他地方卻要比李家境況艱難得太多太多。


    “誰能想到當年整個青皇朝隻有我們被巫族入侵,現在我們反倒是整個青皇朝最安穩的地方之一。”李想歎息了一聲,他基本算是見證了這個世界的曆史了。


    “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


    李長媱執掌天理堂後是愈發暴躁了,“當年巫族殺去青雲的時候,青皇朝是怎麽做的,旻憂國是怎麽做的?現在倒是想起我們來了!”


    “胡鬧。”


    李狂人訓斥李長媱一聲,說起來李狂人應是最厭惡青皇朝和旻憂國的,當年他在朝堂之上便已不將人皇放在眼中,將朝堂百官視如豬狗。他沉聲道:“皇朝腐朽,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李長媱隻得噘嘴。


    李大龍道:“我問過老祖宗,老祖宗也是這樣說的。”


    此言一出,李狂人一喜。


    李大龍瞥向李雲兵,這孫兒一直撫摸著茶杯,也不知想著什麽,便問,“雲兵,你即將上任大樂州府府主,此事你又有何見解?”


    “狂人說的其實是對的,青皇朝歸青皇朝,人族歸人族。可爺爺,您想過沒有,我們就算是想幫又怎麽幫?”


    李雲兵道:“大樂州府一戰,我們青雲損失慘重,長陽各大勢力內戰不休,即便是我們家也都時刻被盯著,五十年府主,我們根基不穩,除了青雲人又有誰服我們?可還記得上任商密府主,兩千年府主生涯,說死就死。”


    “還有大樂州府。”


    李雲兵苦笑,“我已是到了大樂州府提前上任,大樂州府各大家族以我為首,表麵恭恭敬敬,愣是讓我找不出半點毛病。我們青雲不少人死在他們手上,他們各家各族也有人死在我們的人手中,隻不過有我們李家在,雙方的矛盾才壓製著。”


    “我們出兵,或是出人...”


    李大龍陰霾滿麵。


    這些年過去了,大樂州府各大勢力真如李雲兵所說,對李家畢恭畢敬。可如今這些大家族,全部都背靠縹緲仙宗,太上普慈成為了他們最堅實的靠山。那一次的大戰,沒有和李家預料的一樣讓大樂州府大亂,反倒是讓大樂州府更加團結。


    人心沒那麽容易看透,李家權勢滔天,可無論多麽大的權力,有時候又顯得那麽脆弱。李家冒然削弱自己的力量去支援邊境,隻會讓隱藏在暗中的敵人有可乘之機。


    李雲兵見祖父神色不虞,笑道:“可到底是要出人的,隻要做到公平,大樂州府各大家族也無話可說。他們都是些老狐狸,怎也知道我們的意思,每一州府三名化神,各大勢力皆出一元嬰,外加修士十人,如此可解此局。”


    眾人皆頷首。


    【特殊事件——支援青皇朝】


    【皇朝危難之際,您的家族決定,派遣人馬前往邊境抗擊巫族。】


    .......


    縹緲仙宗。


    曾經十三座仙山,如今仙宗之上卻隻剩下九座仙山拱衛主峰。


    大樂州府各大家族皆派來了強者虛影在此,他們麵色凝重。


    太上普慈盤膝在正中,其身時而虛幻,看來也是虛影不過,“諸位家主應該都知曉了李家的號令,巫族突破了西南邊兩府之地的邊境線,如今讓我等一同出兵也是合情合理的。”


    和明道子比起來,太上普慈更具威嚴。


    此來大樂州府二十六家族家主,他們無論曾經鬥了多久,可如今李家這外人想要鳩占鵲巢,他們也不得不放下偏見一致對外。


    其中二人則是這大樂州府最古老的仙族族長,孫、丁。


    孫家族長孫浩天,眉心一八卦圖案,聽聞太上普慈之言,低聲道:“兩府平分修士,如此公平,大善。”


    “哼。”


    丁家主,丁元嘯一聲輕哼,“李家讓我們去便去?整個以為拿下了亁王,就能對我們指手畫腳了?當初要不是他們請來了禹洲府白麒麟,又有國師撐腰,早就讓他們李家人隕落在我大樂州府!”


    此言一出,眾家主皆怒不可遏。


    “是啊,現在白麒麟已經離開了,怕他個甚?”


    “天下大亂,國師也自顧不暇,我們還有什麽顧及的?那青雲人欺人太甚,不將我等放在眼中!”


    “我家孩兒就死在了他們青雲人手上,讓我派族人去和巫族大戰?做他的大夢!”


    “......”


    你一言我一語,令得太上普慈麵色不善,隻得一聲嗬斥,“夠了!”


    太上普慈言語,眾人皆是住口。


    隻聽這老道沉聲道:“我早跟你們說過,如今李家勢強,難道你們還不明白嗎?與他們鬥是沒用的,難道你們真想為了一時義氣,和李家拚個你死我活?大道需忍!”


    見眾人神情不悅。


    太上普慈的聲音緩和了些,“在座諸位都是聰明人,如今天下亂局,亁王已死,我們曾經所行已經過了時。所謂大道逐流,我等也應與時俱進,且不說其他,如今我大樂州府是否比他處要好許多?”


    孫浩天頷首,“普慈太上所言不錯,如今天下大亂,各處皆戰。我南方兩府之地偏遠,反倒是免於幹戈。”


    “你這麽說,這份平靜倒也來之不易。”


    丁元嘯亦是挑起眉頭,“可想到要聽外人號令,老子就是不服!”


    孫浩天苦笑道:“丁兄,莫不成你想我們和李家拚光了不成?幾千歲了,你到底是沒學會隱忍。”


    “哼。”


    丁元嘯冷哼一聲,表示不屑。


    “大亂之世亦有機緣。”


    太上普慈見丁元嘯也不多言,便道:“那便定了,諸位按李家說的做便是。我等在這大樂州府根深蒂固,又豈是青雲人可撼動的?青雲人想要成州府主宰...”


    “不過是我大樂州府多了個亁王罷了。”


    聞言,諸位族長皆是一聲冷笑。


    ......


    帝都,天宮。


    人皇寢宮中,英俊中年正侍奉蒲團之側,蒲團上老者垂垂之年,身上盡黑斑,兩頰深陷,那皮膚耷拉著似乎隨時都會脫離老人的骨頭。


    旻憂國舉止恭敬,低垂的頭顱雙眼不斷在老人身上掃視,又帶著些許惋惜,他可是知道人皇陛下曾經威震八方四海的英姿的,如今卻已如此這般可憐。


    “旻憂國,飛衡可找到了?”人皇睜開了渾濁的雙目。


    旻憂國連忙應道:“啟稟陛下,臣正令金吾衛尋找,卻始終沒見飛衡公子蹤跡,飛衡公子於禹洲府失蹤,隻怕...”


    人皇沉默了片刻,才問道:“可有下一人選?”


    聞言,旻憂國連忙驚惶下跪,“陛下,微臣不敢言皇儲之事!陛下為人族至尊,受命於天,得上天庇佑,皇儲之事陛下自有天命,微臣又豈敢多言?”


    如此恭敬言語,卻令人皇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不過他也不再提此事,又問道:“國事如何?巫族犯我邊境,萬不可令巫族毀我皇朝根基。”


    “啟稟陛下。”


    旻憂國笑道:“原本巫族勢優,可長陽府和大樂州府派了十萬兵馬,也令我邊境有所抵抗,長陽府主李大龍於此事不留餘力。”


    “甚好,甚好啊。”


    隨著人皇話音落下。


    旻憂國已是從寢宮中離去,走出天宮,旻憂國一聲長歎,“陛下...到底是時日無多了。隻是這天下公子這麽多,便是禹王亦有帝王之相,又何必要飛衡公子?”


    “隻盼,李家人能把飛衡公子藏好些。”


    ......


    功德城。


    這李家洞天福地好生欣欣向榮模樣,飛衡公子於外城田地之中灌溉靈田,這洞天福地內的明日高照,令得他昂起手來,抹了把頭上的汗。周圍種靈田的農夫朝他揮了揮手,令得飛衡公子稍稍擺手,隨口應了一聲。


    待到一日勞作之後,他迴到了功德城內,繼續他隱姓埋名的生活。


    “飛衡公子。”


    李大龍從家中走出,瞧見飛衡公子一身汗水,苦笑道:“公子尊貴之軀,又何必整日下田地?”


    “李府主有所不知。”飛衡笑道:“平日裏都是飲酒作樂,也乏得慌,如今又無所事事,不妨試試百姓日常之事。”


    瞧著飛衡隨和的模樣,李大龍皺了皺眉。


    飛衡已經在李家多年,他怎也不明白,這飛衡公子如何如此深受人皇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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