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柏則是到了一處藏書閣,藏書閣之大,一眼望不到邊,走進書閣,有一位老者懸站在書閣中央,那位老者似乎在等待誰的到來,看見他的到來,發出若有似無的歎息聲,黃柏這才恍然大悟,這是一處幻境,這位老者,不出意外,便是郭棋聖人。


    混沌之境竟是藏書閣,真是令人意外。黃柏置身於無邊無際的書海,不知不覺間,他早已收起自己輕狂模樣,來到老者麵前,恭敬道:“晚輩,古耀國黃柏,見過前輩。”半晌,黃柏輕抬起頭,那位老者微微點頭:“你該去第三層。”


    那位老者輕聲細語間仿佛有千金力道,黃柏尚未反應,那老者便消失不見。


    眨眼間,黃柏才算徹底看清,他人已在第三層書閣,每走一步,腳下便泛起一圈波瀾,他想要去其它樓層在看看,卻始終不得法,“三層,自己的機緣隻在三層嗎?”他拿起一本書,隻一眼,他便知曉其中利害。


    流光一現,陳左左是第一個從幻境中醒來,睜開眼她的一瞬間,她便發現這裏多了一人,可惜她根本觸碰不到,隻能從此人衣著上分析,那人著裝怪異,手持一串珠子,珠子不似名貴之物,最怪異的便是,此人沒有頭發,是個光頭。看著此人,陳左左突然道:“傳言,西洲修道,與其它不同,西洲修的是佛道,人若想要修佛道,首先便要剃光頭發。雖說這有些荒謬,但這人莫不是西洲之子狄鶯。”縱然這樣想,但陳左左還是時刻關注著此人,萬一待他醒來,不懷好意,自己也好先下手為強。


    沒過多久,黃柏,宋祁連相繼醒來,兩人興奮不已,陳左左一眼看去,知道兩人在混沌之境收獲不少,隨即對他兩說道:“恭喜二位,修為大增,如今已是破道者巔峰。”


    黃柏,宋祁連二人,剛入破道者,又是巔峰,兩人興奮不已,就在此時,李懷恩的命劍突然飛出,流光異現,一圈又一圈的劍氣包圍著他,不多時候,他從半空落下,陳左左跑過去,還是未能觸碰到他。按理說李懷恩已經落地,其他人落地便迴到現實世界,隻有李懷恩如此奇怪,隻能遠觀,不能近觸。


    就好像他在鏡子裏麵,隻有從裏麵走出來,才是真真實實的他。跨過境門,便入洞境,洞境如同普通山洞一般,進入洞境之中的幻境,那便是,真正真正的混沌之境。


    直到李懷恩的命劍飛出,他二人才看見,不遠處還漂浮著一個人,陳左左把猜測告訴兩人:“那人想必便是西洲之子狄鶯。”


    五洲五子,隻缺少西洲之子和中洲之子,五洲五子,不需要齊聚一堂,各自為戰也能救世,所以東洲才讓其餘三人先行進入聖宿山,五洲之子,任意一個,隻要成功,便會成為救世主,他們最大的希望,最看好之人,便是李懷恩。


    陳左左話音剛落,狄鶯便醒來,待他落地之後,看見他們,便主動上前道:“阿彌陀佛,僧,自西洲而來,法號倉濟。”


    劍剛出鞘,便已收迴,陳左左猜的果然正確,“你是西洲狄鶯?”宋祁連肯定道。


    修為大增,黃柏剛想與此人一教高下,誰知此人禮貌客氣,剛才那一招,宋祁連手裏的劍,以及自己手裏的鞭子都在震動,此人修為不可小覷,又聽此人迴答:“狄鶯已是過去,僧,法號倉濟。”


    西洲之子狄鶯,好在陳左左剛才沒有出手,兩人修為恐怕是不相上下,隻是不知這位叫倉濟的僧人,是敵是友。


    倉濟看出這四人中,除開一位還未醒來,剩下的三位,隻有那名女子修為難測,其餘兩位修為剛入破道者,還是巔峰,想必隻有五洲之子才能有此番造化。好在他也是五洲之子。


    試探,觀察,這位倉濟僧人,麵色和煦,毫無敵意,反而與他們攀談起來。詢問起五洲之子的事情。


    原來,倉濟便是狄鶯,雖不知西洲修道的章法,但是倉濟此番前來,用他的話說便是:慈悲為懷,解救蒼生。


    宋祁連好奇道:“西洲天塹鴻溝,不知倉濟兄弟,是如何而來。”


    陳左左守在李懷恩身邊,雖然摸不著,但是能看見也是好的。她靜靜地聽著狄鶯說著關於西洲之事。


    黃柏早就不耐煩了,什麽救苦救難,什麽天下蒼生,什麽救世之主,他根本不感興趣。本想就此離去,奈何,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也豎起耳朵聽著關於西洲‘天塹鴻溝’。


    “西洲雖有天塹鴻溝,但也不是不可渡人,世人皆說西洲之路,千難萬險,殊不知天塹有人渡,鴻溝亦可越,隻有親眼看見天塹鴻溝,親自渡上一渡,才會發現,傳言不過如此。”


    “千年前,在昆侖墟之巔突然出現一群人,自命三司長老,他們掌控昆侖墟,在昆侖墟之巔,修建馭神宮,他們控製五洲修道者,順者昌,逆者亡,導致五洲大亂,西洲之人奮起反抗,後敗於昆侖之巔的馭神宮。”


    “之後,五洲之地信仰坍塌,禮樂崩壞,西洲之人便另辟蹊徑,用慈悲,用善念開辟了一條修道之路,那便是佛道,修佛道之人要心懷慈悲,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要無情無愛,隨後幾百年佛道在西洲興起。”


    “等等,無情無愛,那不就是木頭嘛?”說這話的是黃柏,他非常好奇。


    “佛道者,濟世救人。西洲有一位神佛出現,馭神功的三司長老,受到威脅,與佛道之人大戰,那位神佛者原本是要在九天之上,成為天神佛,為了護住西洲的黎明百姓,那位天神佛,與西洲佛道者,逆天而行,讓西洲脫離其它四洲,之後便建立天塹鴻溝,天神佛殞身後,用肉身做結界·········西洲隔絕千裏,從此與其它四洲再無往來。天塹之險,鴻溝之難皆是謠言。”


    聽完狄鶯之言,幾人沉默良久。


    西洲之人救苦救難,從未忘記其它四洲,每年都會派人前往四洲,傳道救世,為了防止西洲佛道的深入滲透,馭神宮便建立了昆侖墟,昆侖墟便成為天下第一修道大派,他們最主要的一件事便是,阻止西洲之人前往,控製人心·····························


    後來宋祁連出聲問道:“你們在混沌之境的哪裏?”


    結果幾個人迴答,幻境皆在藏書閣,而且都在三樓。


    幾人都有些失落,五洲之子進入混沌之境,隻有修為大漲,其餘皆沒有收獲,感覺聖宿山白來一趟。也不知李懷恩在幻境中的那個地方,到現在還不醒。所有人都不知到,他們進入的是幻境,而李懷恩進入的是夢境。


    一字不同,差別萬千。


    進入混沌之境的那麵鏡子,自他們醒來,便已經出現,離他們隻有幾步之遙。


    也不知過了多久,黃柏還是先告辭了,他與李懷恩可沒有什麽恩情之類的,自己已經得到想要的,至於自己是不是救世主,且等以後才能知曉。


    宋祁連也走了,他想自己若是救世主的話,總不能憑自己一己之力,殺上昆侖墟,殺上馭神宮,殺光三司長老。再看現在幾人的狀態,進入混沌之境,目前隻有李懷恩遲遲未醒,與他們不同,東洲之子李懷恩,才最有可能成為救世主。


    倉濟起身告辭,此番前來,他還要前往破破崖,不便等待。


    三個月,李懷恩在夢境裏待了三個月,陳左左也守了三個月。他在混沌之境待了三個月,出來之後整個人都虛脫了,迴到東洲,迷迷糊糊,猶如得了失心瘋一般。


    這三個月,發生太多的事情,首先,天平城被除魔殿圍攻,天平城失守,除魔殿所用的金光之力便是天神之力,此事傳遍五洲。第二,北辰國鐵甲軍發現,雲霧之境的靈氣早就被除魔殿汙染,用來守護雲霧之境的造化玉蝶被三司長老打碎,造化玉蝶同雲霧之境一同破碎,靈氣四散,雲霧之境消失不見。第三,古耀國女帝被馭神宮扣押,逼她交出化噬散的解藥。第四,東洲少主被黃柏抓住,修道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東洲少主蕭齊便是昆侖墟原靜道。


    修道者,最高境界便是天神者,但是天神者必要去九天之上,不能待在創世五洲,每個人,成為修道者,緣法自現,皆是如此。天神者還在創世五洲,而且還在昆侖之巔,令人匪夷所思。


    這幾件事情全出自馭神宮,至此,最神秘,最恐怖的昆侖之巔,馭神宮,三司長老浮出水麵,他們是存在千年的天神者。


    沒有人知道這是怎麽一迴事,他們隻知道,馭神宮是在告訴五洲之人,他們才是天道,他們才是世界的主宰。修道界也好,普通人也好都要匍匐在他們的腳下。


    人心惶惶,各地紛紛開始站隊,有人屈膝在昆侖墟的淫威之下,不敢反駁,有人支持東洲的共存之舉,誓要殺天神,淨天道。有人開始擔心東洲,古耀國,北辰國,三地聯盟是否要因此瓦解,李懷恩終於醒了過來。他猶如脫胎換骨一般,他是救世之主,五洲重生,推翻天神者的希望全他的身上。


    五洲人民遭受摧殘,三司長老隱藏在昆侖墟後麵,他們用“強者為尊”統治五洲,為禍世間。修道界原本一片清明,隻因為“強者為尊”四個字,便開始自相殘殺,等待弱者的隻有苦不堪言。


    自從李懷恩醒來,聯盟堅不可摧,五洲越來越多的人們加入東洲。


    ···················································································


    昆侖墟


    軒轅璞與唐鍾並排而坐,不緊不慢的喝著茶,李南晴則是站在一旁,說道:“我們千聖山自然是站在馭神宮,站在昆侖墟這邊的,隻是········”


    “隻是什麽。”軒轅璞放下茶杯,輕笑一聲,死死地盯著李南晴接著她的話道:“隻是你們在雲霧之境,喝下了東洲的化噬散,你們受東洲的脅迫,不敢出手。”


    李南晴被盯的發慌,但麵上絲毫不顯,反而笑道:“軒轅掌門,料事如神,如今我千聖山是左右為難,該如何是好,還望掌門賜教。”


    美人恐懼,花容失色的樣子當真是令人心情愉悅,唐鍾放下茶杯,緩緩站起身來,一把挑起李南晴是下巴,說道:“唉,軒轅掌門,要憐香惜玉才是。”


    軒轅璞心中不悅,唐鍾仗著有三司長老撐腰,輕狂至極,竟與他平起平坐,沒有辦法他隻能極力忍耐,順著唐鍾的話,說道:“賜教倒不必了,既然女帝不願意交出解藥,東洲你們不必出手。”


    “多謝掌門。”此話一出,正中下懷,李南晴長籲一口氣,每個人都有私心,在雲霧之境,喝下化噬散的那一刻,李南晴是真心想看一看,東洲是否會成功。可自從知道李懷恩不是五洲之子,黃柏,宋祁連,身體早已被三司長老種下禁製,她便知道東洲必敗。五洲將永遠會被三司長老踩在腳下,良禽擇木而棲,這個道理她比誰都懂。至於唐鍾這段日子以來對她的所作所為,總有一天,她會討迴來。


    軒轅璞:“不用謝,原靜道的事情多虧你,不然我們還發現不了,奸細就在身邊。”


    軒轅璞停頓片刻,這幾日他與唐鍾細細推敲,唐鍾還專門去古耀國,打聽古耀皇室秘聞,現在看來,原靜道就是蕭齊,蕭齊是東洲少主,是蕭道之子,再結合二十年前古耀國種種往事。蕭道,蕭齊。他們發現了一件令人興奮事情,唐鍾命令李南晴:“你速去古耀國,東洲少主現如今在古耀國,你同黃柏太子一同審訊蕭齊,要是蕭齊死於黃柏之手,不知道女帝白芷該會是和滋味。“


    他叮囑李南晴,黃柏與東洲有著深仇大恨,“你要在太子耳邊,多提醒他,他的父兄皆死於東洲滅道者之手,你一定要讓黃柏親手殺了蕭齊,你可明白。”他遞給李南晴一直短笛,讓她不動聲色地在黃柏身邊吹奏。


    被不如自己的人命令,並不好受,李南晴深知唐鍾的靠山是誰,自己能在三司長老麵前露臉,還多虧唐鍾的引薦。李南晴的優點便是,能屈能伸。


    東洲大軍集結完畢,不出一月,他們便會大舉進攻,馭神宮的天神者們,根本沒有把東洲,不,準確的來說,是沒有把整個五洲看在眼裏。對於東洲的這次討伐,馭神宮根本不屑一顧,當然馭神宮對此分為兩派,一派以古時亭為首,一派以典同方為首,古時亭傲慢獨尊,睥睨五洲,喜歡把天下玩弄與股掌。昆侖墟是他控製五洲的利器。而典同方則小心謹慎,步步為營,五洲一有風吹草動,便要出手扼殺。除魔殿便是出自他手,要把五洲所有救世之人斬殺殆盡。


    之前,典同方大張旗鼓的命昆侖墟以及修道界,攻打東洲,生怕東洲的滅道者,推翻他們所擁有的一切。他大驚小怪,杞人憂天的樣子,令古時亭厭煩。


    這倒也不能全怪典同方,以前的他也同古時亭一般,虛極靈泉,西洲佛道,五洲之子,他根本不放在眼裏,直到東洲出現一位聖人,郭棋,此人區區聖道者,就差那麽一點,怎不叫他恐懼。


    東洲建立盟軍,聲勢浩大,反觀昆侖墟,毫無動靜,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昆侖墟之巔沒有發出任何號令,沒有要反打的意思,引得修道界遐想不已,難道是,救世主的出現,昆侖墟,馭神宮隻能束手就擒嗎?五洲之子是創世之神孕育而出,三司長老雖為天神者,恐怕也不是對手。


    對於這些說辭,古時亭輕蔑大笑,五洲之子,隻有他們才知道,李懷恩根本就不是什麽五洲之子,全都是放屁,馭神宮不是不反擊,他想要在所有人都得意忘形之時,以為能夠改變世界,能夠推翻三司長老,能夠重建世界秩序,希望就在眼前之時,他便親自告訴世人,你們不過就是我腳下的螻蟻,不值一提,讓他們永遠不能翻身。


    仔細想想,自從建立三司長老,修建馭神宮,千年來,不斷有救世之人出現,什麽西洲佛道,什麽虛極靈泉,什麽五洲五子,都是手下敗將。唯一有威脅的,便是六十年前的那位郭棋。不過還不是是手下敗將。


    他要的是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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