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江半安在院子裏練習搶法,路風載時不時指點一二,李懷恩同樣也在練習身法劍術,他們都發現了,自從李懷恩吃了十顆洗骨丸,就開始變了,首先變得的力大無窮,其次變得身輕如燕。錢七七雖然眼睛看不見,修為已廢,倒也沒浪費從小就練習的刀法,陳左左找到一本東洲的《地物誌》躲在廊下看著,淨天門一副歲月靜好。


    突然一支箭飛來,路風載迅速反應過來飛身上前,一劍把飛箭劈成兩節。陳左左在第一時間追了出去。


    路風載見江半安臉色平靜毫無懼色,誇獎道:“不錯啊,你小子修為見識越來越好。”


    李懷恩撿起地上的箭,看見箭端綁著一個字條:昆侖已臨,盡快離開。


    昆侖已臨,盡快離開,錢七七聽到紙條上的東西,她分析道:“那日林遊棄滄山派而逃,想必是去搬救兵去了,或許這救兵就是來自昆侖墟。”


    路風載道:“這昆侖墟從來不會幹涉門派之間的鬥爭,這林遊若有如此大的麵子,就不至於棄門派而逃了。”


    江半安看著紙條問道:“這個紙條是何人送來的,是想幫助我們嗎?”


    “先別管。”錢七七道:“你們先去收拾東西,等左左迴來我們就走。”她有預感,送紙條之人所言不虛,倘若他們此時就對上昆侖墟毫無勝算,趕緊離開是最正確的辦法。


    陳左左追到一處密林,那人突然轉過身。身穿灰袍,黑巾蒙麵,陳左左沒有感覺到殺氣,隻聽那人朝她開口道:“姑娘,你救不怕是調虎離山之計嗎?”


    那人沒有和陳左左交手,留下這句話就站在原地,陳左左心道不好,一個瞬移迴到了淨天門。


    李懷恩見陳左左迴來,心中鬆了一口氣,雖然陳左左是大道修行者,但還是怕出意外,萬一是昆侖墟的人該如何是好。陳左左淺笑表示收到關心。


    錢七七的決定陳左左也同意,不過他們應該去哪裏?李懷恩看到低地下的《地物誌》說道:“我們去東洲,我之前和左左一直想去東洲,東洲路途遙遠,我們事情太多忘了。”


    陳左左撿起掉在地上的《地物誌》道:“之前聽說東州有滅道者,便想去看看,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現在單憑我們幾個人是無法撼動整個修道界,還是需要和東洲一起才行。”


    說走就走,東州路途遙遠,又不識路,陳左左無法用瞬移之術,路風載倒是可以禦劍飛行,可惜禦劍飛行講究輕裝上陣,現下修為有損,也沒有辦法帶人一起。


    江姨手腳麻利,套好了馬車準備出發,陳左左用乾坤袋裝了些值錢物件,隨後幾人一把火燒了這個建立沒多久的淨天門。


    躲避昆侖墟是陳左左一直在做的事情,她知道自己昏睡六十年一定與昆侖墟有關,還有體內的威壓之力也有可能出自昆侖墟,六十年前昆侖墟的強大霸道,她見識過,避其鋒芒才是上策,憑她一己之力是不夠的。


    江姨套的車幾人沒有用,好在幾人都會騎馬,就幹脆騎馬這樣省時省力,江姨騎在馬上說道:“原本我一個婦道人家,是不會騎馬的,這幾年拉著兒子四處逃難,倒也學會了騎馬,不會給大家拖後腿的。”


    錢七七不願與路風載同乘,她自己單騎一匹馬,隻有路風載和江半安一左一右牽引著,她倒也沒拖後腿,快馬加鞭朝東趕路。


    跑了一天,幾人在日落之前找了一處客棧。


    荒郊野嶺之地的客棧居然坐滿了人,一行人剛進店就感覺不對,立馬轉頭離開,上馬飛奔。


    唐鍾在客棧角落,見他們沒有住店道“夠警覺的,不錯。”他看著手裏的追蹤盤道:“想跑,沒那麽容易。”


    胯下的馬匹跑了一天,累了一天。不願在跑隻在原地打轉,李懷恩下馬道:“休息一下,就在這裏,江姨你和半安還有七七你們先休息,我們守夜。”


    陳左左想到客棧裏的人,一時半會兒追不上來,她道:“都去休息一下,他們一時半刻追不上來,我想等一下恐怕會有一場惡戰。”


    錢七七已經抱著大刀在一旁樹下打盹,江姨累了一天到頭就睡,江半安年輕氣盛睡不著,解開披風披在了他母親身上,路風載和陳左左坐在地上打坐休息,李懷恩也隨便找了一處閉目養神。


    後半夜陳左左睜開眼睛,那些人沒有追來。


    識界,大修道者之術,隻有大修道者才能用意識探過去發生之事,也可知天命,曉五洲。她體內有一股威之力,她無法探天知命,到可以探一探過去之事。她發現去淨天門的不是昆侖墟的人,而是除魔殿的人。


    天剛微亮,她意識收迴,心中納悶。


    李懷恩早就醒了,見陳左左站在哪裏一動不動,知道她在識界。


    “左左,吃點東西。”


    李懷恩見陳左左停下來,汗水都從麵具裏滑落至脖子,他上前給她拭汗,心疼不已。


    陳左左握住他的手道:“沒關係,隻有一點點累,不礙事。”


    錢七七也醒了她問道:“左左,你探識出什麽了嗎?”


    “除魔者去了淨天門。”


    路風載道:“除魔者,不對啊,不是說昆侖墟的人,怎麽變成除魔者了。”他睜開眼有點意外,怎麽會是除魔殿。


    李懷恩道:“會不會是衝我來的。”


    想想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情,錢七七道:“不可能,除魔者要來早就來了,在我們建立淨天門時就可以來,為什麽非要等滄山派覆滅,林遊逃走後,現在才來。”


    陳左左也是這樣想的,她道:“也管不了那麽多,先到東洲再說。”


    簡單吃了點食物,又繼續趕路。


    前方是一個村子,村子裏的人遠遠的看見有修道者騎馬而來,都趕緊迴家緊閉大門,李懷恩苦笑道:“我們還是算了吧,不去村子了。”


    他們本想去村子裏換點食物,看見村民對他們避如蛇蠍,想想還是算了不去打擾了。


    他們不去打擾,不代表除魔殿的人不去打擾。素衣黑袍,白巾蒙麵,除魔者。


    既然走不了那就打。


    除魔者禦劍飛行,追一群騎馬之人易如反掌。唐鍾手拿追蹤盤,他們無處可逃。


    不想牽連無辜之人,李懷恩一行人,硬是繞過村莊,找了一處空曠之地。


    江半安尋了一處隱蔽的地方,把錢七七和他母親藏起來,他一個人在這裏保護兩個人,以此來減輕李懷恩他們三人的負擔。


    陳左左先發製人,唐鍾看出這名女子修為之高,他有點奇怪為何這名女子帶上了麵具。交手之後他才知道,此女子就是之前同李懷恩一起的那名女子。他可不傻,沒有萬全準備怎麽可能。


    “叮叮叮”三聲響動,唐鍾身後飛出三人。這三人直接接住陳左左的一拳一掌。


    “破道者。”陳左左心中驚疑:三位破道者,還是破道者巔峰,不是她打不過,隻是這三人過於邪乎,每次擊退三人,他們都好像不知道疼,不知疲倦,還是送死一樣的衝過來,糾纏不休。


    唐鍾見一時三刻拿陳左左沒有辦法,轉頭直指李懷恩,唐鍾飛身一劍直取命門。李懷恩命劍一出直直擋住,十顆洗骨丸不是白吃的,路風載見李懷恩沒有事情還能抵擋,他也開始出劍對付其他除魔者。


    唐鍾仔細探去,發現李懷恩確實不是修道之人,但是力大無窮,身法輕盈。他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難怪無修死於他之手,想來滄山派不虧。


    李懷恩的身法劍法,都是亡命天涯實打實練出來的,加上鑄劍山的命劍和十顆洗骨丸,沒想到會有如此威力。


    不夠,不夠。李懷恩心道不夠,他這點功夫隻能讓唐鍾吃驚一下下而已,自己根本不是唐鍾的對手。


    與李懷恩對了幾招,唐鍾知道李懷恩不是他的對手,也不再耽擱殺招盡顯。


    江半安看了半天低聲對錢七七道:“那三個破道者,打不過陳姐姐,隻是纏著她,讓她分身乏術,不好支援李大哥。”


    盲人的聽力格外敏銳,錢七七靜下心來,聽到若有似無的“耵聹聲”她問道:“半安,你聽到聲音了嗎?”


    江半安搖頭道:“沒有。”


    這時江姨說道:“若有似無,聲音很小,每次陳姑娘擊退或者重傷了那三位破道者,就會聽見這耵聹聲音。然後那三人又會奮不顧身,又與陳姑娘糾纏。”


    靜下心來聽了片刻,這些耵聹聲就是關鍵,錢七七大叫道:“路風載西南方有人。”


    路風載,一看西南方沒人,倒是西南方上空有一個禦劍的除魔者停留在那裏,在錢七七開口的一瞬間他扔出手裏的劍直刺過去,那人躲避不及,胸口中劍砸在地上。


    纏著陳左左的三個破道者瞬間失去戰鬥力,被陳左左擊斃。唐鍾剛要一劍結果了李懷恩,陳左左一個閃身踢飛了唐鍾。


    見事不妙,唐鍾急忙撤退。


    “想跑,沒那麽容易。”


    陳左左一掌直擊唐鍾,西南方被砸在地上人還沒死透,他拚命發出叮的一聲,就這一聲讓地上已被陳左左擊斃的三人瞬間暴起,護住唐鍾。


    路風載恨恨道:“還是讓他們跑了。”


    那人發出最後一聲就斷氣了,暴起的三位破道者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陳左左的一掌沒有留住除魔者唐鍾,但是從唐鍾身上打掉一樣東西。


    江半安見周圍安全,他急忙跑過去撿起東西,“好像是個羅盤。”


    路風載接過羅盤,仔細觀察說道:“這好像是除魔殿的寶貝,追蹤盤。”他把追蹤盤交給陳左左說道:“難怪我們去哪裏這除魔殿的人都知道。”


    江姨把錢七七扶到那名死去的人身邊,江姨看到他手裏有一個短節竹子,隻有拇指一般大小,拿起來交給錢七七,又從他懷裏發現了許多短節竹子。顏色各不相同。


    江半安拿起黑色短竹笛剛要吹,李懷恩叫道:“別吹。”


    幸好沒吹,李大哥差點把他的魂都嚇沒了。


    陳左左見地上的三個破道者泛著黑氣,綿綿密密,不一會就化成灰燼消失的無影無蹤。眾人從未見過此等驚世駭俗的場麵。陳左左鎮靜道:“這是魔道禦心術。”


    “魔道,這除魔者不是除魔嗎?怎麽會用魔道之術。”李懷恩問道:


    路風載道:“入魔才除魔,懷恩兄弟又沒有入魔,想不通為什麽追著你不放。“


    錢七七開口道:“會不會是入魔之人被除魔殿用禦心術控製,比如地上的三位。”


    他們也不知道。陳左左愈發覺得除魔殿和昆侖墟有著不可告人的勾當。


    唐鍾受陳左左一腳,又差點再受一掌,三個破道者都不是那名女子的對手,可想而知那名女子的修為恐怕已是大修道者。現在損失了一大半人,還弄丟了追蹤盤,迴去該如何交代。


    看著躺在地上的農婦還有繈褓裏的嬰兒,唐鍾吩咐道:“拖出去,隨便找個地方扔了喂狗。”他需要在這裏養傷。


    “公子不迴除魔殿了嗎?”手下的人處理完農婦道:“屬下還是建議公子先迴除魔殿,在另作打算。”


    唐鍾一隻手捂住腹部,一隻手隔空拎起他說道:“我做事還用你教。”


    “屬下····屬下不敢。”


    “諒你也不敢,”唐鍾放開他道:“安度,你要明白我才是你真正的主人,莫要認錯了。”


    “屬下,遵命。”安度被唐鍾嚇的心驚膽戰,在也不敢說半個不字。他走出門外吩咐,“你們幾個把這裏收拾出來,找些吃的來好給公子養傷。”


    唐鍾站在門口滿意的笑了,這才是合格的狗不是嗎。除魔殿早晚有一天會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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