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油餅也吃完了,故事也聽完了,李懷恩扯下腰間的酒葫蘆遞給陳左左道:“不嫌棄就喝這個。”


    陳左左毫不客氣灌了兩口大唿“痛快”她又說道:“不可思議。短短幾年你經曆了別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經曆的事。”


    李懷恩笑道:“我原本也不想的,我隻想和父母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他隻願在落霞鎮守著父母,和大多數人一樣成家立業兒孫滿堂。


    見李懷恩一臉失落,她隻能寬慰道:“人生不如意還有如意酒,不是嗎?”說完便把酒壺遞給他。


    雪地對飲好不快哉,李懷恩不記得上次這樣輕鬆自在是什麽時候。不想了當下才是最重要。


    酒後微醺,李懷恩膽子也大了,對陳左左也沒有那麽害怕了,他本來有好多問題想問陳左左,就著雪色看向陳左左,發現她還是挺漂亮的,那眉宇間的一絲英氣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陳左左見他突然低頭想想是不是太難過,起身正要去看時,一陣鋪天蓋地的唿嚕聲傳出來。她無奈的搖搖頭,想了想,相逢既是有緣,想她陳左左叱詫風雲,什麽大風大浪沒經過,想必此人是太累了把,也懶得管了。


    陳左左睡的太久了記憶混亂,此地又無晝夜之分,根本不知是何年何月,就在剛才她發現自己已經進入大道者,就這樣無聲無息的,一入大道便是巔峰。


    李懷恩睡一覺醒來後,便見陳左左一動不動,他知道這是修道之人在打坐修行,他在滄山派見過。李懷恩不敢貿然打擾,隻是陳左左這姿勢已經保持幾天了。


    開始的時候,李懷恩並沒有當作一迴事,他放眼望去千裏冰封,想要去找點食物不然會餓死的,之後,好吧這裏根本就沒有一個活物,也沒有植物。他怕餓死一心想要找吃的,卻發現他根本就沒有饑餓感,想必待在這裏根本就不會餓,不需要吃東西。他不用死了。其實他也不知道過了幾天,因為這個地方沒有東升西落的太陽,沒有晝夜之分。他隻是睡醒了一天算一天。


    這已經是李懷恩第八次睡醒,睜開眼就看見陳左左死死的盯著他看,準確的來說是盯著他的胸口,他感覺頭皮發麻,李懷恩鼓起勇氣問道:“陳姑娘你在···看···看····。”


    “還有餅嗎?”


    “啊”


    “還有餅嗎?”


    “啊”


    “哦、哦、哦沒有了”李懷恩心有戚戚道:原來是這樣簡直要被嚇死。


    陳左左突然起身,用力揮出一掌“我打坐這幾天功力恢複的七七八八,沒嚇著你吧?”這一掌力道十足,氣吞山河。李懷恩看著腳下的雪居然化成水了。不一會又恢複原樣。


    熱雪不化,卻被陳左左一掌化成水。


    陳左左覺得記憶歸攏,有一種虛無飄渺,不真實的感覺。她開口問李懷恩道:“如今是何年何月。”


    何年何月,李懷恩出自中州丹夏國雖然不起眼,但好歹也是一國家,隨即迴答道:“丹夏國二十三年。”


    在陳左左的印象中根本不記得有一丹夏國的,她說:“不是問你國家的年月,我想問的是今年是創世幾年。”


    李懷恩更懵了,創世已有萬年之久,世人誰會記這個啊,難不成這陳姑娘在此地沉睡了上千年?


    陳左左反應過來不應該這樣問,應該問古耀國今夕何年。


    自古耀國建國以來,存在已有上千年,千年不滅,是五洲最神奇的存在。


    五洲起起伏伏,古耀國從未覆滅。


    李懷恩想想道:“古耀國,世人皆知自古耀國女帝登基已有十餘載。”


    “女帝?”


    李懷恩繼續道:“聽說前古耀國國主去東洲尋醫問道時,不知為何被東洲滅道者所殺,隨行的還有東洲長公主,這長公主也就是如今女帝,還有長公主的駙馬和長子後來也被滅道者殺害。消息一出天下皆驚。”


    李懷恩記得每次父母一提到古耀國都心懷向往,長大後才得知古耀國善岐黃之術,惠及天下窮苦百姓。


    陳左左接著問“古耀國前國主是否叫白翁。”


    李懷恩遲疑道:“似乎不是叫白翁,叫白薑。白翁我知道我父母曾經說過,這古耀國白翁是五洲最心善的人。我們鎮子上唯一的醫館就是古耀國白翁建立的。“


    陳左左記得古耀國國主白翁她見過,在她二十歲時參加虛極山莊論道時,白翁一手醫術救治了無數因為武道而受傷的人。


    算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不如自己探,大道修行者可探天命。隻不過意識剛出便感覺有一股阻力。時有時無。創世三千五百六十年,這是陳左左知天命所探。


    她記得在創世三千五百年的時候,她在昆侖墟當人質。


    李懷恩聽陳左左說出六十年,他已經不能用吃驚來形容,雖然修道者活得比一般人久,那也得是上道者才能達到延緩壽命,六十年那是什麽概念,這陳左左都可以當他奶奶了。


    而且李懷恩太好奇了,不是說創世已有萬年之久嗎?為何才三千多年,還有此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他不由道:“陳奶奶,哦不····陳姑娘您老人家到底來自何方。“


    陳左左迴憶起,她出自北州最北辰,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跟一散道之人修行,她十多歲時師傅不告而別······························。


    她用盡力氣在想,可是腦海裏浮現的是無盡威壓之力,除了痛苦就是就是痛苦。陳左左在也支撐不住,抱頭痛苦呻吟。


    李懷恩見她痛苦異常,額頭全是汗,他叫道:“陳姑娘,陳左左,……“


    不知過了多久,陳左左好受許多,她才發現她正躺在李懷恩的懷裏。


    李懷恩連忙起身,不好意思道;“情急之下,多有冒犯,見諒見諒。“


    “多謝,多謝。“


    見陳左左毫無扭捏之態,大大方方。李懷恩也沒有過多糾結,他爽朗一笑道:“陳姑娘不必介意,還有陳姑娘既然想不起就別想,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對於陳左左來說,昆侖墟不過是一座牢籠,她十八歲便入破道者。隨後就應該是大修道者,以前聽人說過,凡是入大修道之人,便要去千裏冰封之地苦修,受無邊孤寂之苦。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沉睡在此處,並非毫無意識,她能感知自己的心跳,血液的流動。她就像癱瘓之人,不死不活。


    “你就這樣躺在棺材裏,如同活死人“李懷恩說道:“此事太過玄幻了。”


    陳左左不以為意道:“倒是因禍得福了,我已入大修道者的行列,這是多少修道之人所不及的。”


    “隻是我體內被一股股威壓之力所束縛,這大約便是我到這千裏冰封之地的原因。”


    本來李懷恩說完了自己的故事經曆,也想聽聽這位陳姑娘事,她記憶混亂也不好開口,隻能忍住心中好奇。


    陳左左見他一臉好奇,卻又不得勁的樣子,也知道在這淒苦之地有人談天說地,當真是幸事!


    陳左左也並非全然忘記,隻是記憶斷斷續續不連貫,若有似無。大約是躺太久了的緣故。


    一入大道便是巔峰,前所未有,總覺得缺了什麽。千裏冰封之地本就是大道者的修行之地,應該是待在此地太過長久。


    陳左左開口道:“你以說完你的遭遇,接下來便輪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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