鼇蛛王見不知何時冒出這麽多小螻蟻,其中一人還曾經斬斷它的腳肢,狂然大怒。背部噴出長長的黑絲,向天鋪開一張巨大的黑網,籠罩半壁天。


    竟想將還在巨繭內的眾人一網打盡。透過手套見識過黑網的厲害,倚輕央現在可不敢赤手對上它。


    “小心不要碰到它,這黑網無比陰毒。”跡樂大聲提醒著,好在這裏的有無數個大小不一的繭頂著,一時半會兒不會被黑網籠罩住。


    仍有人不小心擦過那黑網絲,擦過的地方猛然衍生出無數經脈一般的黑線蔓延身。那人連喊叫聲都沒發出,僵硬著身體,了無聲息,從體內迸發出黑絲在原地纏成一個黑繭。


    頃刻間破繭而出,是一道黑色人體,雙眼泛著黑光,背部迸出六隻長長的節肢陰森可駭。這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個怪物。


    它揮著節肢超最近的人躍去,如同蜘蛛一般蟄伏從嘴裏吐出蛛絲。它原本是魄元境的司士,現在的實力卻隱隱達到了祭修境。


    眾人膽戰心驚,黑網的降落雖然有白繭抵住,避開它就像在避開無處不在的地雷,現在再加上著怪物的追擊,更是艱難無比。


    更讓人怒不可遏的是,黑網把出去的道路給堵住了。他們想走也無法出去,到處逃竄著。


    “騰、騰飛師兄!”趙若姬突然不安,驚懼地叫喚著。現在基本上隻有她周圍五米內沒有被黑網覆蓋。


    “它、它動了!”剛剛冰冷得就像一塊石頭一樣的黃金繭,現在她居然能從掌心中感覺到,裏麵正開始軟化並且漸漸升溫。


    她頭皮發涼,生怕裏麵的東西突然崩裂而出把她吃掉。雖然隔著如殼一般的繭壁,她卻感覺到深深的惡意和暴戾之氣。


    “別怕!我來了。”李騰飛如同溫潤暖風般令人有安感的聲音,似乎給了她力量,讓她極力抵禦心底滾滾而出的懼怕。


    每次遇到危險騰飛師兄都能安地救出自己,就算這次也不例外,她對他一直抱有著極大的信賴之心。


    李騰飛趁跡樂他們攔住鼇蛛王,來到趙若姬身邊目光如炬地看著黃金繭,剛想觸摸卻想到了什麽而停住。


    “騰飛師兄,快幫我打破它,我的手粘在上麵拿不下來了。”她欣喜道。


    “師妹,別急。”他眼神隱晦地閃過一絲異樣,“你現在有什麽感覺?”


    “還能有什麽感覺?再不拿開我的手,它就快把我吃了。”她急切道,如毒蛇般森然入骨的感覺讓她膽顫。


    “啊!”她驀然叫了一聲,帶著哭腔大叫,“它它它、它在盯著我看。”聲音帶著顫抖,她已經等不及了,另一隻手揮舞著抓住被定住的手拚了命地往後拉。


    她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舔舐著她的手,似乎在品嚐著味道。


    而在李騰飛的眼裏這如同石頭一般黃金繭毫無變化,感覺不到任何聲息。就像它真的隻是一塊金黃色的大石頭一樣。


    “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喊叫,“它要吃掉我的手了。”在他眼裏仍是毫無變化,這叫聲卻引來了鼇蛛王的關注。


    “師妹!師妹!”他用力地拍拍趙若姬的肩膀,“幻覺,這都是幻覺!”見鼇蛛王朝他們這邊奔來了,李騰飛緊皺眉。


    她仍是不管不顧地大喊大叫著,似乎已經忘記了李騰飛就在她身邊。突然間他喃喃道,“對不住了,師妹!”


    運氣飛劍,決然斬斷趙若姬的手臂。劍身染著鮮血,映出他殘忍的臉龐。“隻能怪你時運不濟。”


    “啊!”斷臂之痛,難以忍耐。他手裏現出銀針紮入她的後頸,斷臂的趙若姬暈倒在他懷裏。


    一手半擁著她,一手虛放在黃金繭上,嘴唇微動,手掌浮出血霧覆上黃金繭。


    “他在幹什麽?”由嶽桑仲帶著逃竄的倚輕央自然有注意力放在那邊,見這一幕奇怪的問道。


    “他這樣子有些眼熟,是血契嗎?和小雲當時契約異瞳獸的情況有些相像。”嶽桑仲聽狀,抽空看了一眼。


    “是血契不錯,卻是高級血契之法。”


    “你居然知道?”她倒是有些詫異了,‘嶽桑仲’本人知道不奇怪,但他此時的身份還有待考究呢。


    聽見著帶著質疑的話,他驀然不吭聲了。這個女人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在質疑他,他都快習慣了。


    “這師兄妹三人之間還真是有趣,從剛剛開始一個勸著契約,另一個卻阻止契約,現在反倒是自己主動去契約。他難道不怕被吸幹血嗎?”她饒有興致道。


    “不會!這個時候血契,無疑是最好的時刻。”跡於聽見她的話,迴應道,“他倒是挺貪心的,相當於截攔自家師妹讓自己契約,若她當時聽那人的話在他到來之前契約,說不定就不會失去那隻手臂了。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契約了。”


    “祭獸與司獸不同,即便正在進化中比司獸擁有強大的感知力,也更加桀驁不馴,不甘屈服於人類。有的祭獸寧可同歸於盡,也不願臣服。”


    果然如他所說,李騰飛的血契之法進行得並不順暢,整個血霧已經覆蓋在黃金繭周圍仍然阻礙不了那炙熱的金光。他因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還無法忍住噴出一口血,半抱著趙若姬的手臂也無力放下仍有她的身體落地。


    血契已經開始了,血霧卻無法生成契約之陣,證明裏麵的東西即便處於無意識狀態也在本能得抗拒著。血契抽出了體內一大半的血液,若是還無法生成血陣隻能強行阻斷,否則性命堪憂。


    李騰飛咬牙堅持輸出血液,他不甘心就這樣放棄。血色愈濃,沒一會兒又再次淡去,它竟然在吸收他的血液滋養自身。司士的血既然能簽訂契約,自然也蘊含著強大的力量,它不願臣服,就把這股力量納為己用,助自己生長啊!


    黃金繭晃了晃,血霧被吸收一大半。他的臉色更加慘白,最終不甘地悶哼一聲,強行截斷血契的進行。


    血契一斷,就斷絕了血液的輸出。黃金繭搖了搖,黃燦燦的金光更加絢麗,似乎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


    血霧被吸盡,這家夥變得富有生機,有些不滿地躍起,直接暴怒地砸向有些暈厥的李騰飛。


    “嘖嘖嘖,這小暴脾氣還挺執拗呀!”倚輕央讚歎道,她倒是有些欣賞這家夥的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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