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人?”


    “秦川親自帶隊?!”


    陳如煥拍桌而起,目中盡是驚疑。


    本來以為聖光軍隻是想要引蛇出洞的小打小鬧。


    沒想到秦川直接率兵前來攻打。


    “不對勁...不對勁...”


    陳如煥並沒有太過緊張,而是疑惑地看著沙盤。


    “先傳我軍令,與聖光軍正麵相對的六兵團呈防守態勢,依據地形進行阻截。”


    “後方十個兵團隨時準備支援,補上缺口。”


    “無我命令,不可離開陣地、不可追擊、不可貪攻!”


    “是!”


    傳令兵領命後迅速朝整個玄幽軍發送光板信號。


    而對陳如煥所說的三個不可,玄幽軍將領們雖有誹腹,但也隻能照做。


    在許多人看來,這聖光軍隻來了十萬人,對上他們這三十萬不明擺著是送死嗎?


    偏偏還什麽都幹不了,隻能等著人家找上門來。


    窩囊!


    按照陳如煥這排兵布陣的戰術,估計還沒到晨光城下,整個玄幽軍就得在私底下把“烏龜將軍”的名號給傳開了。


    玄幽右軍的副帥馬嘯雖然用兵也非常穩妥,


    但在藏鋒城被攻占後,人家也是實打實地和火神軍來了幾場硬仗。


    許多人都在說陳如煥是不是被秋銘的死給嚇破膽了。


    而陳如煥自然不會沒聽到一些風聲,但對這些流言蜚語,養身修心極佳的他都是一笑置之。


    結果會證明誰是對的。


    等攻破晨光城,大敗秦川統禦的聖光軍,他先前所遭受的所有非議都會煙消雲散。


    實打實的戰功會將每一個質疑人的臉給抽腫!


    而到那個時候,先前喊得最兇的那幾個人...


    陳如煥可不會放過!


    現在在將軍令傳達下去之後,他便讓軍機幕迅速將聖光軍的進攻方向和軍陣布置在沙盤上呈現出來。


    “陳帥,您先前的不對勁是指?”


    一名軍機幕開口道,陳如煥緊盯著沙盤,冷笑一聲,道。


    “這秦川小兒竟然將十萬人呈一張漁網擺開,大搖大擺地朝我們攻來,完全沒有考慮軍陣縱深,這還不對勁?”


    沒準人家就是知道你不會還手,才敢這麽做的。


    一名軍機幕在心裏嘀咕一聲,當然麵上是怎麽也不敢將其心裏想法表現出來的。


    而後陳如煥接著道:“十萬人,想要來打我們三十萬就是在以卵擊石。”


    “這秦川之所以這麽做,無非就是先前小股兵力的騷擾都不能引誘我們出手,這次幹脆就把陣勢擺大一點。”


    “哼,我敢肯定,這十萬人衝擊兩次防線發現我們不為所動後,定然會直接撤退,不會糾纏。”


    陳如煥越說越自信,而一名軍機幕聽到這連忙道。


    “陳帥,既然如此,我們何不讓兩翼的四個兵團提前展開,配合中部軍陣完成合圍...”


    “嗯?”


    陳如煥麵無表情地撇了這名三等軍機幕一眼,這軍機幕頓時唿吸一窒。


    而後便聽陳如煥嗬斥道:“蠢貨,對方既然敢出來,後麵一定有主力部隊吊著。”


    “到時候被對方反包圍造成大量傷亡,這責任你擔?”


    陳如煥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這名三等軍機幕哪裏還敢多說。


    但他覺得自己的建議並沒有錯。


    按照軍報顯示,對方這十萬人完全是以孤軍直入的送死姿態找上門來。


    就算有援軍,在距離過遠的情況下絕對無法第一時間支援到位,更別說反包圍了。


    如果直接讓兩翼的十四萬人展開,在對方和我方防禦陣地進行第一波遭遇戰的時候就完成包圍。


    那...


    “那我們估計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秦川笑著對一旁的黃瀾說道。


    此刻他們離玄幽軍的軍陣不過三十裏。


    兩邊神隻甚至都能看到對方頭盔下的眼瞳光彩。


    隻要秦川下令發起衝鋒,那一分鍾內聖光軍便能和對方短兵相接。


    而剛剛秦川和黃瀾所講的話,就是那三等軍機幕沒能也沒敢說出口的策略。


    黃瀾現在是滿臉心悅誠服的表情。


    先前他們還在主帳內討論過這次進攻的風險性。


    絕大多數人都認為玄幽軍不可能坐視他們十萬人大搖大擺地發起進攻。


    但秦川在聖光軍內已然有了說一不二的資格,


    再加上這次進攻是由其親自帶隊,因此十萬聖光軍盡是嚴陣以待,士氣高昂。


    現在情況果真如秦川所說,黃瀾驚訝佩服的同時又有深深的不解。


    “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


    秦川看出黃瀾的困惑,便笑道。


    “戰爭永遠不是統帥的數字遊戲。”


    “構成戰爭的要素太多太多了,但拋開這一切,我們依舊可以將其歸結成兩個字。”


    “人心。”


    黃瀾一瞬間眼神出現劇烈的波動。


    人心?


    他總感覺自己好像觸碰到了一層窗戶紙,但伸出的指頭卻怎麽也捅不破。


    秦川扭頭看向身旁浩浩蕩蕩的十萬軍伍,還有遠處那一片猶如黑海般的玄幽軍。


    “人心是什麽?其實你隨便看一眼都能看得到。”


    “我們的袍澤,知道自己是在以少敵多,知道自己現在正麵臨什麽樣的處境,但你有在他們臉上看到任何膽怯畏懼的表情嗎?”


    “反觀數量更多的玄幽軍,你可以很明顯感受到他們身上散發著一股浮躁的意味。”


    “你知道是為什麽?”


    黃瀾想也不想便道:“那自然是因為對方統帥陳如煥的緣故。”


    秦川似乎早就知道黃瀾會這麽說,當下輕輕搖頭。


    看得出來,秦川對黃瀾有著不錯的耐性和教導心。


    其實如果從年齡來看,秦川估計隻是黃瀾的零頭。


    但兩者的成熟程度卻完全相反。


    這樣怪異的一幕在神隻世界卻很正常,主要也是因為神隻的壽命跨度實在太過漫長的原因。


    而秦川之所以現在對黃瀾如此看重,一是因為對方逐漸展現的統兵天賦,二是黃瀾本身的性格。


    第一次見麵,黃瀾給人留下的就是一個善妒無能的印象。


    不過當黃瀾在絕境之時願以死謝罪,那一幕倒是讓秦川對其的感官完全扭轉。


    此刻秦川便如此道。


    “你說的對也不對,不僅是因為陳如煥的選擇。”


    “事實上,哪怕是楚尚在此,如果他也跟陳如煥一樣全線龜縮,那玄幽軍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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