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橋受傷後,不知道陳家怎麽知道這件事的,陳母問過醫生後,陳小橋身體沒什麽大問題,可以迴家修養了。陳母要帶陳小橋去陳家修養,看向李愛國的目光中也有這失望,有點怪李愛國沒有照顧好陳小橋。陳小橋通過迴來的這兩天的接觸和恢複的記憶,對自己與李愛國之間的關係也有點理不清。要是以前,陳小橋沒有孩子,一定不會猶豫和李愛國分手,現在,陳小橋不想讓孩子的成長過程有缺憾,怎麽相處就是一個問題。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不是兩個人的事。以前聽到還不以為然,現在才知道多難。


    陳小橋住院期間,李愛國想在家裏拿幾個雞蛋和白麵給陳小橋包點餃子吃,李母推說家裏土雞蛋不多了,都留給你侄子補身體的,孩子還在發育,不能營養不良,硬是一個也沒有往出拿,還是李愛國朝鄰居家裏買的雞蛋給陳小橋包的餃子,家裏人一個也沒有去醫院看望陳小橋。


    陳小橋帶著孩子在陳家養傷,李愛國這邊對家裏也很失望。陳小橋撞的出血後,連一個幫忙找大夫的人都沒有,還是自己到隔壁借了一輛自行車去的。迴來後,大家都在慶祝李家二嫂懷孕的事,沒人記得陳小橋是為了什麽受得傷,大家都想集體失憶了一樣。


    李愛國在家裏待了幾天,沒有媳婦孩子的日子真的很不好過。不知道怎麽麵對自家媳婦,尤其是媳婦去嶽母家時那個沒有意思溫度的表情,雖然什麽都沒有問,好像看穿一切了似得,李愛國也為自己家裏人的做法臊的黃。衣服鞋襪都不想洗,整個人蜷縮在屋子裏也不出去,家裏麵也沒有人關心自己吃喝了沒有,隻有不斷地詰問,自己關在屋裏幹什麽,大嫂二嫂甚至還對李母說“三叔是不是嫌棄家裏的飯菜不好,一個人關在屋子裏吃什麽好吃的,畢竟大老遠提那麽大的包迴來,也不大開給自家人看一下,害怕別人拿一樣,家裏小孩子望眼欲穿,連個糖塊都沒有帶,還當叔叔的呢,尤其是父母年事已高,家裏也不差那點,一點心意也不進,這是沒把一家人放在心上”類似的酸化天天都能聽到,心裏的憋屈可想而知。


    李愛國好幾日都是如此,李家大嫂想了個注意告訴李母“給小叔找個能照顧的人,陳小橋走了正好,小叔看上後直接離婚在結婚,最主要的是您這一次可以好好把關,娶個心裏滿意又能照顧人的好媳婦”。


    李母聽後挺心動的,要是娶個好媳婦,三兄弟相互幫扶,又能照顧人柔順的好媳婦確實不錯。可是愛國那邊怎麽辦,而且離婚在結婚對兒子的前程還是有影響的,要不然當初也不能娶那個陳小橋,自己的小孫孫可還在陳家呢。


    李家大嫂聽完李母的話,撇撇嘴不以為然,小叔又不是不能再生了,害怕影響小叔前程幹嘛對人家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對家裏幾個媳婦都不正眼看,不過怕這樣說李母不高興,就換了中說法到“隻要小叔離婚就行了,結婚的事完可以先在村子裏擺個酒席吃頓酒,以後在辦結婚證,名聲就不成問題。陳家那邊陳小橋離婚後再找向小叔這樣的也不容易,更何況是帶三個拖油瓶找好人家更難,到時候咋們把小叔家兩個兒子要迴來,閨女就讓給陳家那邊,兩家也算好聚好散。”


    李母聽了覺得就應該這樣,不過想到兒子倔強的性格,知子莫若母,李母還是決定讓李家大哥更李愛國試探一下看李愛國什麽看法。


    這天,李家大哥在李愛國睡覺前也進屋聊了一會,李愛國滿腦子都是陳小橋,不等李家大哥開口,就說起和陳小橋在一起的日子,這些日子憋在心裏的話像到豆子一樣說起來,也不管李家大哥是不是在聽,李愛國隻是不停地說,到最後李家大哥都忘了自己來的目的,迷迷糊糊走出李愛國房間才想起來,但李愛國說的那些話讓李家大哥原本計劃好要說的話硬是說不出口了。


    李家大哥迴房間把事情經過跟李家大嫂一說,李家大嫂隻埋怨李家大哥試探一下都不會,這可是關係到自家利益的。心裏暗自琢磨怎麽湊成此事還不能讓二房知道,沒得讓二房分一分好處。


    李愛國經過昨天的一個發泄,想明白後心裏放鬆很多。第二天吃完飯就提出“我要分家”,家裏剛才歡愉的氣氛一下子靜了下來。趁著大家被鎮住了,李愛國趕緊把想要說的話說出來,不然一會兒,家裏肯定各種鬧。


    “爸爸媽媽,兒子這些年在外麵,一年才會幾次家,一個指頭都數的過來,不能經常在你們跟前盡孝,常伴左右,希望你們理解。這些年來,我經常盡量留更多的錢票,就是希望在物質方麵不要盡量滿足你們,自己出什麽意外,哥哥嫂子也能盡心盡力的照顧你們,不在物質上操心。作為一名軍人,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隨時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有可能麵臨危險甚至犧牲,所以李愛國從不曾鬆懈,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執行任務跟是努力往前衝,以期提高職位多掙津貼,以防自己出了什麽事,父母的生活不必太困難。你們的兒子或許不偉大對軍人的職業理解狹隘,沒有大公無私的精神和博大的胸懷,隻想努力完成組織交代的任務,如果能走到最後,到退役後有妻子孩子相伴,老婆孩子熱炕頭,這麽一個簡單的願望由於你們的態度,也快要失去了,你們所安排的一切是對是錯也無所謂了,既然隻有這樣才能家庭和睦,我卻做不到,看到你們身邊都有老婆孩子,我身邊的妻子孩子你們不喜歡,你們熱熱鬧鬧,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邊緣,我才發現以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我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渴望有一個陪伴終生的伴侶,渴望有孩子圍繞,所以我今天提出分家,可能傷了父母的心,我也不想的”。


    話音剛落,李父眼裏閃過一絲落寞,其實李母所做的一切,自己都知道,可是家裏一直沒有出什麽亂子,自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忍心苛責李母,兩人在一起那麽多年,李母年輕的時候跟著自己吃了好多的苦,老了老了到該享福的年紀,在兒子與李母之間,李父選擇了李母,心裏認為兒子順著母親是應該,今天才發現兒子和這個家還是離心了。


    李母由於先前李愛國所說的那些經曆心裏很慚愧,自己對最愛的小兒子還是關心不夠,不在身邊的竟然受了那麽多,聽到分家兩個字之前心中的那些心疼一下子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兒子不要自己這個娘的憤怒。


    李母心中分了家就是兩家人,農村一般父母是跟大兒子過得,心疼小兒子的父母也會跟小兒子住,李母雖然那個媳婦都不喜歡,但是對陳小橋以前是不喜歡,現在可以是厭惡,分家最大的可能是跟大兒子住,大兒子沒有工作,家裏還有孩子要養,能過得好麽。李愛國有固定工資,不分家的話,工資大半都是要交到家裏的掌握在李母手裏的,幫襯兄弟,和和睦睦一家團圓的多好,都是因為陳小橋那個狐狸精,勾走了自己兒子的心,害得家不成家,兄弟不睦。憤怒之下說到“你要分家也行,家裏什麽也不會分給你的,淨身出戶,退役之後,原籍什麽也沒有,看你靠什麽養活老婆孩子,每月我們兩老的孝敬錢一點都不能少”,說完之後,李母已經後悔了,但是想李愛國知難而退。


    李愛國聽到李母這些絕情的話,心裏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還是堅決的說“分家”。


    李母被頂的下不來台,李家大哥二哥也過來勸李愛國想李母認錯,因為分家對自己利益損害最多,李父看情況成這樣了,如果先前還是在動搖,認為兒子看在父母兄弟的份上,不會分家,裂痕還有彌補的機會,現在是真真切切的意識到再不分家,一大家子攪在一起過活,一出個什麽事,就變成仇了,大聲到“分家”。


    李父一開口,大家都意識到這會是真真實實的分家,先前是男人說話,李家大嫂二嫂不好插嘴,現在大局一定了,心裏老大不情願,認為李愛國不顧念兄弟之情,無情無義,既然吵鬧沒有作用,一會分家還是得多分點。


    李愛國想著陳小橋和孩子,雖然什麽都沒有份,但是以後有自己家了,忍著對父母的不忍,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爸媽,兒子不孝,爸媽以後就勞兄弟多照顧來,父母那份孝敬無論怎樣都不會少的”,轉身走出大廳,朝陳家方向走去,心裏亂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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