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宸踏入偏殿的那一刻,就稀稀拉拉的跪了一地人,琉璃和德妃也相繼施禮。


    尹宸沒有理會任何人,直徑走到孫答應的塌前,看著那張憔悴的臉,並未過多疼惜,隻是淡淡的問了句,“孫答應不知一直都好好的嗎?怎麽忽然就成了這個樣子。”


    琉璃扶著錦翠的手起了身,看著那道挺拔的背影,問了句,“孫答應一直好好的?陛下聽誰說的?”


    尹宸並未聽出琉璃的話外之音,他也從未對琉璃的話上心過,迴道,“日前你昏厥於鳳翔宮,朕將後宮諸事交由熙貴妃打理,熙貴妃跟朕說,孫答應身體無礙。”


    琉璃立馬扯出一絲冷笑來,心想著孫答應懷孕期間,尹宸必是一麵也沒去瞧過,孫答應肚子裏的是他的,他作為父親竟也狠心冷落,真不知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憑什麽坐上帝位的。


    琉璃麵容陰沉,也沒什麽不敢說的,但話也不能說的太明白,隻道,“孫答應一直居於北宮,那地方偏僻寒苦,哪裏是養胎的地方。太醫說了,孫答應如今體虛得很,若有不慎腹中龍胎便保不住了。”


    尹宸當即眉頭一緊,他是聰明人,轉瞬間便知熙貴妃從前誆騙了他,心中不免有氣,直接問道,“熙貴妃呢?”


    琉璃迴道,“熙貴妃自知自己沒能照顧好孫答應,也是自責不已,本宮也顧念她膝下無子不知如何照顧有孕之人,便罰她去功德殿給孫答應燒香祈福誦經去了。”


    尹宸迴身,瞧著眼前的琉璃,倒是有些陌生了,他們相處七年,琉璃是何等心狠手辣他不是不知道,若是從前,依著琉璃的性子必然會抓住這次機會大大打壓熙貴妃,可為什麽今日琉璃隻是小懲?


    可即便如此,也沒能給尹宸留下什麽好印象,畢竟他知道,當年王妃是琉璃親手燒死的。


    尹宸又問道,“皇後是如何安置孫答應的?”


    琉璃如實迴話,“孫答應如今自是不能繼續住在北宮了,臣妾問過嬪妃,她們都不願接納孫答應入住,臣妾隻好將孫答應安置在鳳翔宮,由臣妾親自照顧。”


    這本是琉璃的一片好心,可卻被尹宸看做是別有目的。


    尹宸朝著琉璃邁出幾步,聲音很冷,如寒天裏的冷風般刺耳,“你最好對孫答應是實心實意的,若孫答應腹中龍胎有任何閃失,朕決不輕饒。”


    琉璃對視著尹宸那雙冰冷的眸子,她隻覺眼前這個男人令人厭惡,語氣也是冷極了,“陛下放心,臣妾既是後宮主位,必然會謀其責,好生照顧孫答應,直到龍胎安然落地。”


    尹宸依舊不相信琉璃,鄙夷的眯了眯眼,一句話也不說,卻勝似說了好多話。


    琉璃懶得去猜尹宸怎麽想,要說的話還是必須得說的,便又開口道,“陛下是聰明人,想必也知道熙貴妃這三個月是如何治理後宮的,她還配協理臣妾嗎?”


    尹宸眉頭一挑,冷冷一笑,“朕就知道你別有目的,你想說什麽?”


    琉璃眉目肅然下來,語音清涼的如外麵正吹著的秋風一般,“賢而多財,則損起誌;愚而多財,則益其過。錢財改變一個人的本性,更何況是至高無上的權利呢?”


    尹宸竟沒想到,琉璃還有這般覺悟,這話能從他印象裏的琉璃說出來,倒是讓人意外,很少多話的尹宸,便多問了句,“那依皇後的意思,熙貴妃是賢能還是愚蠢呢?”


    琉璃深邃一笑,“陛下英明,您心中自有決斷。孫答應驟然昏厥,必然會引起風波,本宮雖已小懲熙貴妃,但也需陛下您這個帝王做個決斷才好。”


    尹宸目光驟然迸發出一絲銳利開,那樣咄咄逼人的目光,盯著琉璃的麵容,好似鋒利的刀刃,讓人窒息。


    片刻,尹宸緩了下來,隻道了一句,“你方才的話說得很好,希望皇後也能將此話做為諫言,時刻提醒著自己。”


    語畢,尹宸直接越過琉璃,一刻不願停留的離開了。


    琉璃站在那裏,鬆了口氣。


    那個男人,那日夜裏那般淩辱她,今時今日當沒發生一般,似乎以為他那麽做是一點錯也沒有,難道隻因他是帝王嗎?


    琉璃也不需要他認錯,也不曾奢望過他能因此對她愧疚,琉璃是理智的人,畢竟他還不知道,從前的上官琉璃已經死了,那晚他淩辱的是另外的人。隻是他如此冷情,不顧昏厥三月的她,一句噓寒問暖都沒有,還加以迫害淩辱,便足以證明尹宸是有多討厭曾經的上官琉璃。


    琉璃附加在這樣的人設裏,還真是難了。


    站在身後的德妃忽然開口,打斷了琉璃的思緒,“陛下對姐姐深存誤解,姐姐別傷心。”


    德妃以為,琉璃站在那裏久久沒有迴身,是因為太過傷心。


    琉璃轉過身,麵色沒有一絲一毫的悲傷,甚至連一點情緒都沒有,看著德妃淡淡的說道,“曾經你我做過什麽,你很清楚,陛下沒有誤解上官琉璃,隻是誤解了本宮,他還以為,曾經的上官琉璃還活著。”


    這樣的話,對於不知情的德妃來說太過深奧,德妃一句都沒聽懂,“姐姐的話臣妾聽不明白。”


    琉璃輕輕一笑,“你不需要明白,即便是本宮說明白了,你也不會信的。你隻管記住,曾經的上官琉璃已經死了,本宮隻不過是借著這個身子繼續活著罷了。”


    德妃還是聽不懂,上前一步,擔憂著問道,“姐姐,是出了什麽事嗎?”


    琉璃搖了搖頭,一句解釋也沒有。


    德妃心下疑惑,隻覺得琉璃是對往日作惡有虧,但她和琉璃相處多年,琉璃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哪裏會忽然悔過呢?但她還是說道,“當日姐姐若不那麽做,今日坐在皇後位置上的就是王妃了。那姐姐現在呢?恐怕熙貴妃還是熙貴妃,您也隻能是個妃位,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是您親口告訴臣妾的。”


    琉璃深舒了口氣,德妃到底還是沒聽懂,但她也不奢求德妃能明白,隻言了句,“往事都過去了,日後便不要再提了。本宮還要安置一下孫答應的事,你先迴去歇著吧。”


    德妃應了一聲,便轉身準備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卻頓了頓身子,迴頭疑慮的瞧了琉璃一眼,方才踏過門檻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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