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言才坐下一會的工夫,便見安尚書的夫人,齊總兵的夫人,紛紛來向福王妃請安。自己倒不好意思,先行站起,沈夫人也帶著沈紫諾過來了,林二奶奶已經有些時日未見這位妹妹了,露出幾分欣喜,說話也較他人隨和了許多,“青鈺可好些了?”

    沈夫人就對福王妃謝道:“多虧了您上次介紹的太醫,犬子現在已經大好了,等他病愈了,我讓他給您磕頭去。”有了上次寺中的相遇,福王妃待她十分親昵,“這是哪裏的話,也是孩子福厚,合該好了。”

    林二奶奶見著湊趣,“我們福王妃就是那救苦救難的菩薩金身,全金陵城的大善人!”福王妃忍俊不禁,“我撕了你這起破爛嘴的,沒來由的竟敢打趣起我來,我倒要去問問你婆婆,怎麽這樣潑皮一般的媳婦兒,也不帶在身邊立規矩。”

    林二奶奶忙挽住了福王妃的胳膊,笑道:“好姐姐,都是我的不是,你若是這一狀告了出去,我可少不得又是一頓說嘴。”福王妃撫掌大笑,“你也有今日!”沈紫言在一旁隻抿著嘴微笑,不時看看花廳裏的眾人。

    花廳之上擺了十來席,每一席設一幾,幾上設爐瓶三事,焚著禦賜百合宮香,又有二三寸高的點綴著山石,布滿青苔的小盆景,俱是新鮮花卉。各色舊窯小瓶中,都點綴著玉堂富貴等鮮花。

    沈夫人與齊夫人坐在一席,說起金陵近些時日傳起的公案,一旁的安夫人聽著也顯出幾分興致,便也坐在了一起。

    不多時便見陳家大奶奶擁著一位穿著大紅彩繡刻絲襖的婦人走了進來,看年紀不過三旬,有種自然而然的威嚴,身旁還跟著一位十三四歲左右的小姑娘,看模樣十分水靈,隻是一張粉臉繃得緊緊的,不大高興的樣子。

    沈夫人,安夫人,齊夫人,都站了起來,紛紛與她打招唿,這位宋大奶奶也是個極善言辭的,不過說了幾句話,氣氛便熱烈起來了,齊總兵的夫人也是個熱忱的,加上沈夫人不時插上幾句,十分活躍。

    這邊福王妃卻沒有絲毫動靜,依舊還是不動聲色的與沈紫言交談,一會問到針線,一會問到喜好,十分的詳細。沈紫言不免覺得奇怪,但見福王妃是長輩,也不敢慢待,耐心的一一答過,姿態十分恭謹。福王妃聽著沈紫言如潺潺流水般動聽的聲音,臉上笑意更深,就對旁邊的林二奶奶笑道:“你這個侄女,可真是投了我的眼緣了。”

    林二奶奶就與有榮焉的笑了笑,“那也是我這二妹妹教導有方。”說著,又望了那邊正和宋夫人攀談

    的沈夫人一眼,眼中一黯。

    宋大奶奶就領著女兒過來給福王妃請安,看了一眼沈紫言,麵色一僵,不可掩飾的驚豔出現在眼底,又露出幾絲詫異,又迅速的恢複常色,“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姑娘,這樣的漂亮!”

    福王妃抿著嘴微微笑了起來,語氣裏竟有了幾分自得,“是沈家的三小姐。”那位宋小姐眼裏閃過一絲譏諷,撇了撇嘴,頗不以為然。林二奶奶見得分明,心裏有些不悅,自家的侄女,哪能由著別人來低看,宋大奶奶是宋閣老的嫡長媳不假,可沈家也不是吃素的,百年的書香世家,哪裏又是一個往上追溯三代便是放牛娃的宋家可比的。

    宋大奶奶就勉強笑了笑,“原來是沈家的小姐,怪道這樣漂亮,倒把我們家敏姐兒比下去了。”說著,便推了推宋小姐,“你們年輕人,正好說說話。”宋小姐不情不願的望了母親一眼,坐在了沈紫言對麵。

    福王妃端著茶盞,抿了抿茶,似乎沒有察覺。

    “怎麽不見郡主?”宋小姐一派天真的看著福王妃,“還是上次在春宴上見過,這次嬸嬸怎麽不帶她來?”宋大奶奶見著,就露出了幾絲笑意。

    福王妃卻在在心裏暗自想起了杜水雲迴家後的嘀嘀咕咕,對這位宋小姐的驕橫十分不滿,卻對沈紫言讚不絕口,杜水雲胡鬧雖胡鬧,可小孩子心性,看人卻是極準的。

    “水雲這幾日身上有些懶懶的,就沒帶她出來。”福王妃語氣淡淡的,眉眼不動。在場的都是明白人,誰又聽不出這其中的區別!宋大奶奶麵色一僵,眼裏透出幾許失望,便問道:“上次聽說世子夫人小產了,現在大好了?”

    福王妃眉頭蹙了蹙,淡淡的笑了笑,言語間有些疏離,“都是小孩子,頭胎不懂事,現在已經能下床了。”明顯的不欲多談。林二奶奶忙拿別話岔開,似笑非笑的望著宋小姐,“敏姐兒如今也有十四歲了吧,不知可曾許了婆家?”

    宋大奶奶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自己的公公雖然是一朝閣老,可卻是借著鎮壓七皇子謀反一事才步步高升的,得罪了不少人,夫君又隻是個白丁,沒有功名,說親一事也就耽擱了下來,好容易等到夫君終於考中了秀才,聽說福王府的三公子生得一表人才,又到了娶親的年紀,與婆婆一合計,覺得這門親事再好不過,就起了這起心思。

    誰知道福王府平素裏極少出門,連見一麵也無緣,更不用說提起兒女親事了,這才真是太陽打西麵出來,福王府竟來參加陳府的端午宴,又哪能錯過如此

    良機,便命女兒好生打扮了一番,這才出門到了陳府。

    哪裏知道,早已有人搶先一步,也不知那沈家的女兒,哪裏就得了福王府的歡心,想起來便覺得氣不平,勉強笑了笑,“還不曾呢,若是林二奶奶您有什麽好人家,也不妨替我們敏姐兒留心留心。”

    林二奶奶自然是滿口答應,“那是一定的。”沈紫言看著宋大奶奶怏怏的神情,不知為何,突然有些不安起來。總覺得福王府待自己這樣親厚必然有理由,隻是沒有深想,如今前因後果串起來想一想,真覺得有那麽一迴事。隻是現在沒有挑明,八字還沒有一撇,自己也不好胡思亂想,沒來由白叫人笑話了去,隻裝作渾然不知。

    便有裹著一身綾羅綢緞的丫鬟上來傳菜,沈紫言依舊在福王妃身邊坐下,如此反常的情形自然令得花廳中人竊竊私語,交頭接耳,互相詢問那是誰家的小姐,得知是沈家的三小姐,都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有人羨慕,有人嫉恨,有人坦然。

    林二奶奶聽著心裏不是個滋味,表情有些晦澀不明,十分複雜,低聲對身旁的媽媽耳語,“你去和二姑奶奶說,明日我去沈府拜訪。”那位媽媽領了命,忙去海棠身邊,又是一陣耳語。海棠得了信,趁著大家相互舉杯的空隙告訴了沈夫人。

    沈紫言喝了幾勺酸筍雞皮湯,見口味甚好,便忍不住多嚐了幾口,待席散後,便坐在福王妃身邊看牌,不一會便扶著墨書靜悄悄的出去了,隨手招了個不起眼的小丫頭,“領我去淨房。”說著,往那小丫鬟手裏塞了一塊銀錁子。

    那小丫鬟得了銀子,歡天喜地的領著沈紫言去了淨房,便退下了。

    沈紫言自淨房出來,見四下裏無人,便對墨書說道:“今日這般熱鬧,這裏卻如此寂靜,真是兩重天。”墨書想起宴席上的情形,笑道:“我看著那福王妃待您十分親厚,可是我們大姑奶奶反倒是有些不高興的光景。”

    沈紫言微微一愣,似是找到了知音一般,“你也看出來了?”墨書微微點頭,低聲說道:“我瞧著大姑奶奶望了夫人好幾眼,似乎有什麽未盡之言。”

    沈紫言正欲說些什麽,卻聞得不遠處假山後麵一片喘息之聲,唬了一跳,驚疑不定的望了一眼墨書,墨書也是大感困惑,就朝前走了幾步,卻看見一名華服的公子,按著一個女孩子,正做那事,醜態畢露,。墨書近些年也漸通人事,驚得麵紅耳赤,斷斷料不到青天白日的,陳府這樣的門第,竟有人做那事。

    沈紫言見了墨書

    的神情,已知有些不妥,卻不知是何事,墨書忙躡手躡腳的退了迴來,在沈紫言耳邊如是這般說了幾句,便低聲道:“瓜田李下,若被人撞見,小姐這名譽可就全毀了,還是趕緊離開為妙。”

    沈紫言一顆心突突的跳,覺得墨書說的有理,胡亂點了點頭,快步向前走去,卻聽見前麵有女子說話的聲音,吃了一驚,眼見周圍也沒個遮攔的,墨書也顧不得許多,索性咬咬牙,扶著沈紫言躲進了一旁的花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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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日子都忙著應付考試,臨時抱佛腳的人果然傷不起啊!另外,小聲說一下,子夜下個月參加pk,可以幫子夜留一張粉紅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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