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時桉帶著曹呈簽字畫押的口供、匕首以及曹禦史等三人的驗屍狀進了宮。


    晉武帝聽晏時桉講述了事情經過之後,很是生氣,他晉銘朝堂上監察百官的禦史竟是個道貌岸然之輩,私下裏竟是個罔顧人倫的畜生,如此膽大包天,想來平日裏做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晏時桉,朕現在命大理寺嚴查曹府眾人,看看是否還有其他受害者、冤案!”


    “臣領旨。”


    “另外,涉事者根據律法重判,不曾牽涉者,皆流放極北之地,曹禦史私德不修,對外就撐其突發疾病而亡吧。


    至於嶽雲柔,既然煙姑娘開口了,她的事也不必再提,直接厚葬了吧。”


    “皇上英明。”


    晏時桉躬身拱手道。


    說完正事,晉武帝想要跟晏時桉打聽一下煙柒染,這可是鶴雲道長的關門弟子啊,至於他自己的大兒子呂彥庭,他根本都沒往心裏去。


    同一個師父,一個被帶在身邊教導,年紀輕輕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另一個端茶倒水、打雜養娃,學得就不是一個東西。


    聽了煙柒染的能力和對鳥妖的處置,晉武帝很是滿意,如今大戰剛剛平息,百廢待興,世道也是亂的很:


    “晏愛卿啊,你們大理寺本就是複核案件、專管全朝懸案、難案、重大案件的地方,如今世道不太平,很多懸而未解的案件咱們肉眼也偵破不了,容易讓百姓造成恐慌。


    朕想啊,不如在你們大理寺專門在設一部,讓煙柒染牽頭,專門針對詭案,你們大理寺不是還缺兩個寺丞麽,就給你身邊的初一和十五好了,需要煙柒染出馬時,他們兩個跟著她就行。”


    這種詭異之事,得需要自己人,嘴嚴之人,初一和十五就是最好的人選,他們整日跟著晏時桉為大理寺的案子東奔西跑,正好順水推舟,更何況煙柒染可是日後的侯府少夫人,他們的主子,定也不會亂嚼舌根。


    他可真是個識人任用、為民所想的好皇帝。


    “這......”晏時桉有些猶豫,煙柒染的性子看著平順又柔和,實際上是個比較有軸的人,她認定的事情誰說什麽也不好使,她不想的事情,把刀架她脖子上也不一定有用。


    這幾次的事情都是她主動幫忙的,但主動和職責是兩迴事啊。


    “皇上,您這是打算讓她直接入朝為官嗎?”


    管著左右寺丞的煙柒染最起碼也要是個少卿,像王亭和伍榮一樣,正四品之職。


    那今日聖旨一下,明日早朝恐怕就要抬出去幾具橫著出去的了。


    晉武帝一時噎住了,忘記了這茬,想要光明正大的用人,至少要給個官職的啊:


    “不如這樣,詭案本就是不能對常人言,就她作為你們大理寺的暗中殺手鐧好了,她是你的未婚妻,你們早日成婚便是,她出入大理寺便是名正言順。


    我在給她一些封賞,有個別人敢怒不敢言的名頭就行了。”


    晏時桉被突如其來的餡餅砸的有些暈,好在理智並未遠離,趕緊躬身拱手:“皇上,我與煙柒染的成婚一事,您要不要問問薑大將軍的意見?


    命煙柒染為大理寺一員之事,還請您找大殿下去將軍府傳旨比較好。”


    臣現在可不想得罪薑家人。


    大殿下是最好的人選。


    晉武帝輕哼一聲:“朕乃一國之君,一個婚事還做不了主了?


    薑大將軍為了咱們晉銘戎馬半生,是該尊重一下他的意見。


    去,你先下去吧,別在這兒氣朕了。”


    晏時桉識趣地退了下去。


    晉武帝心中覺得自己有些丟臉,這煙柒染是誰的女兒不好,非得是他薑雲的閨女。


    說起來這滿朝上下,整個晉銘都沒有一個敢對他甩臉子的,唯獨薑雲敢。


    一個不開心就繃著張臉,倔的跟頭驢似的,急了還得暗戳戳地陰陽他這個皇帝兩句。


    嘿嘿,想想薑雲想辭官又辭不掉的吃癟模樣,他也挺歡樂。


    哎,要是一聲招唿不打,直接下旨讓晏時桉和他女兒成婚,估計明日他就能帶著全家連夜跑出京城去。


    全都怪晏時桉,怪文安侯府,定哪家的千金不好,非得定下了那頭驢的閨女。


    “何謂,宣大殿下進宮。”


    呂彥庭剛到這禦書房,腳都沒站穩,就聽自家父皇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口氣說完了。


    “行了,你去薑府傳朕口諭吧。”


    晉武帝擺了擺手就讓他走。


    呂彥庭那哪兒能幹呢:“父皇,您給阿柒封個什麽名頭?


    縣主、郡主還是公主?


    何時下達冊封聖旨?


    是否有食邑、權利如何?


    在大理寺幹活,俸祿幾許?


    這些您都沒有交代清楚,兒臣如何傳口諭去。”


    我們阿柒可不能幹那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想要她做點什麽,那就得拿出真金白銀看得見的好處出來。


    畫大餅這種事,用誰身上都行,就是不能用阿柒身上,他都不帶同意的。


    若是讓大師兄知道是他去才讓阿柒點頭的,估計大師兄能把他打出晉銘和大楚去。


    晉武帝眼都直了,有些生氣地問道:“你到底是誰兒子?!”


    呂彥庭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硬著頭皮道:“兒子還是父皇您的兒子,可是阿柒也是我的妹妹啊,當閨女照顧大的,我也不能讓她吃虧不是。”


    否則,這片大陸哪裏還有我的立足之地啊。


    晉武帝拾起桌子上的一封奏折就朝呂彥庭扔了過去:“滾,滾,沒出息的東西。”


    呂彥庭撿起奏折遞給何謂,轉身就跑,生怕晚了又讓他去給師妹畫大餅去。


    與此同時在將軍府睡得昏天黑地的煙柒染可不知道皇宮中發生的事情,不過,她的好覺也是被人打擾了。


    “柳姨娘,我們大小姐正在睡覺,吩咐過了不讓任何人打擾,您請迴吧。”雲巧擋在柳茹娘身前,就是不讓她靠近房門一步。


    柳茹娘今日見女兒哭著迴來,一番詢問才知是被煙柒染這個小賤人收拾了,過了不到半盞茶,‘琉光閣’掌櫃親自上門來要賬,還帶來了雪兒摔了的玉簪碎片。


    這些碎片就猶如一個耳光一樣,甩在了她柳茹娘的臉上。


    給她撐腰的人已經迴來了,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毒死煙淮兮,就能悄無聲息地弄死煙柒染。


    她不會再忍了。


    她揚起手對著雲巧的臉就要打下去:


    “好你個賤婢,我再不受寵好歹也是將軍的妾室,是個主子,你敢攔著我,看我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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