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柒染這次不打算買宅子了,先租賃住著,然後盡快了解薑家的情況,迴到薑家才能找到她想要了解的事情真相。


    於是乎,煙柒染從趙國舅府上出來,直接兩條腿走著去尋牙人,找個風水好又清淨的獨院住著,等付了銀子簽了契書,迴到大理寺時晚飯時辰都已經過了。


    本想和詩沂姐姐說一聲,好好告個別,順便送個禮物感謝一下她的,誰想到詩沂姐姐今日因公務與伍少卿出去了,明後日才能迴,隻能作罷。


    聞著自己堆積在後院裏的幾壇子桃花釀隨著夏日的灼灼晚風散發著香氣,她忍不住一手拎著幾個小壇子,直接翻身躍上了房頂,從懷中掏出一包肉幹當做下酒菜。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五月十五了,今日的月亮又高又圓,十分明亮。


    夜空中的雲隨著送來些許涼爽的風停停走走,浩瀚的星空像是嵌滿了玉石,又像是無數盞燈,讓人覺得自己無比渺小。


    煙柒染今日見到了柳茹娘母女心情很不好,她拆下腰間的荷包,右手食指中指並攏,食指貼近唇瓣:“燒雞外飄荷葉香!”


    隻見一道光圈縈繞在她的指尖,隨著她的手指落在荷包上,那個荷包自動打開,從裏麵飄出來一位身著白衣、散著一頭烏黑長發的少年郎落在了她的身旁,坐在了她的身邊。


    “染染。”略帶熟悉又幹淨的聲音。


    “地瓜,你陪我喝點兒。”


    煙柒染將一小壇子酒往她身旁挪了挪,這才發現,一直住在她‘乾坤袋’裏的孩童,竟然長成了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郎,發絲隨著晚風浮動,麵龐輪廓清晰,線條流暢,純淨的笑容如春風般拂過人心,帶著一絲稚氣,更顯純真魅力,又有著少年人獨有的意氣風發,


    “地瓜,你......你竟然長大了?”


    一下子長大了十歲!


    “染染,我好像恢複了些許記憶,又好像什麽都沒想起來,根據腦海中的模糊印象,這次從袋子裏一出來,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但還是不能在白天裏出現。”


    煙柒染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麽多年來多虧了有地瓜陪在她身邊,像弟弟又像是寵物,開心、失意皆有他感知到。


    “別擔心,早晚你能想起來的,時間流逝很奇妙啊。”


    有人因為時間的流逝忘卻了生命裏最重要的人,有人因為時間流逝執著於尋找自己內心的缺口,有人因為時間的流逝造就了次次的遺憾,也有人因為時間的流逝走上高峰成為贏家。


    “時間流逝,起起伏伏,這麽多年都等了,也不差這一時。”地瓜對著煙柒染明媚一笑。


    煙柒染握著小小的酒壇子,與地瓜相視一眼:“敬時間,敬明月,敬地瓜!”


    而後仰頭猛灌了一口酒,平日最愛的桃花釀,竟也能喝得這般沒滋沒味,心煩氣躁。


    “敬歲月,敬星空,敬染染。”


    地瓜像是端著酒杯的樣子,聞著酒壇子裏的香氣,說得豪邁極了。


    之後他不再言語,隻安安靜靜的坐在她身旁,陪著她在屋頂上,在月亮下,看著她一壇子酒接著一壇子酒的喝。


    “今日的桃花釀難喝極了,竟然喝也喝不醉。”


    晏時桉剛從外麵迴就聽到屋頂有說話的聲音傳來,往院子當中走去才抬頭看到房頂上坐著的姑娘,還是今日那身動人的裝扮,卻很不雅的坐姿,手裏拎著個酒壇子,一口接著一口的喝。


    初一和十五突然就覺得他家公子現在更生氣了。


    那臉色黑的都要與夜色融為一體了。


    “公子,您……”


    初一話還沒說完,就見他家公子直接飛上了房頂,一屁股坐在了阿七姑娘身旁。


    愣了下神,才用手戳了戳身旁的十五:“你今天跟公子出去了,可知道在品茗宴上發生了何事,為何公子迴來就沉著臉?”


    十五那眼睛往上瞟,看了一眼正在房頂上的姑娘,然後扯著初一就走:“該幹嘛幹嘛去,公子的事情該你知道的時候就知道了。”


    煙柒染趕緊捏了下荷包,就把地瓜收迴去了。


    “大人,怎麽也上來了?”


    晏時桉沉著一張臉不想說話,直接從她腳旁拿過一個酒壇子,扯開紅封就直接喝了一口。


    “今日迴來的晚,心情還不好?”


    他不接話,煙柒染也不覺得尷尬,直接拿著小壇子與他的相撞:“正好,我今日心情也不好,一個人喝酒沒滋沒味的,桃花釀都感覺難喝了不少。


    大人與我索性就當一迴酒友,來一迴千杯不倒,萬杯不醉。”


    說完,她仰頭就猛灌幾口。


    晏時桉也不迴答好與不好,隻是提著酒壇子像她一樣,喝得豪爽利落。


    今日在趙國舅府上,有人來報,說他帶去的姑娘得罪了薑柒雪母女,那母女要把她拖出去掌嘴,他一聽心中沒理由的升上了些焦急和怒火,也顧不上探究怎麽迴事兒,隻覺得他自己帶去的人,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這是打他晏時桉的臉!


    等他急匆匆趕過去,才知道她已經離開了。


    她麵對薑家母女時眼中悄然而逝的恨意,那眼神一直縈繞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阿七姑娘是有問題的,自己的猜測也是正確的,但他為何會擔心她?


    還有她是與自己一同前來的,她離開了也沒有知會自己一聲,生氣亦有之,卻被擔心覆蓋,為何?


    所以他一直壓著馬上離開去找她的想法,一直待到宴會結束,他沒有迴大理寺,反而先去了護國將軍府一趟,這時才迴來。


    他還沒質問她呢,她倒好,自己喝上了。


    “晏大人還真是一點都不可愛,怪不得眼神不好,能挑個那樣的人做媳婦。


    嗞嗞~真是浪費。”


    京中貴女向往的男子,竟然看上了薑柒雪這樣一個心口不一、狼心狗肺的東西。


    晏時桉咽了口中的酒,才慢悠悠道:“罵人小點兒聲。”


    別讓我聽到。


    “我這不是罵人,而是說實話!


    不過大人與薑大小姐確實門當戶對,郎才女貌。”


    晏時桉扭頭看向身旁的姑娘,她的側臉在月色之下變得朦朧,周身籠罩著一種破碎感。


    她麵帶著一如往日的笑容,可他知道她在難過,她在傷心,她的心或許在流著淚。


    “薑柒雪不是薑家大小姐,也不是我的未婚妻!”


    這是他坐在這兒以來,說得字數最多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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