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已經被弓弦割的露了骨,嘴巴還這般不老實。”


    明若白了蕭北辰一眼,口中幽幽的說道。


    “我家若兒便是最好的良藥,見到你非但手指不疼了,心裏也舒爽的要命。”


    蕭北辰打蛇隨棍上,對著明若笑嘻嘻的說著。


    明若輕輕哼了一聲,將藥粉塗到了蕭北辰的手指之上,口中問道。


    “當真不疼?”


    嘶..


    那藥粉塗到手指之上,頓時一陣鑽心劇痛傳來。


    蕭北辰口中嘶哈了一聲之後硬撐道:“一點都不疼。”


    見蕭北辰痛的五官都快聚在一塊了,明若手上的動作更輕。


    “這是生肌散,雖然敷藥之初疼痛難當,但傷口好的極快,皮肉也會重新長迴來的。”


    明若一邊上藥,一邊對蕭北辰說道。


    蕭北辰沒有說話,而是盯著明若在看。


    明若此刻正低頭為他上藥,那認真小心的樣子,當真是美極了。


    標準的鵝蛋臉,下頜微尖,麵若凝脂。


    光潔的額頭下,兩道秀眉如纖美彎月,不畫而翠。


    似懸膽般的瓊鼻下朱唇點點,啟齒之間,貝齒潔白如玉,肌骨瑩潤,舉止嫻雅。


    一縷長發垂落額前,微微晃動。


    蕭北辰一時間看的有些癡了。


    見蕭北辰沒有反應,明若有些奇怪的抬頭來看,卻見蕭北辰正不眨眼的盯著自己。


    俏臉頓時一紅。


    有些嗔怒的白了蕭北辰一眼,朱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傻子。”


    “我家若兒真好看。”


    被明若白了一眼,迴過神來的蕭北辰說了一句之後,伸手將飄落在明若額前的長發別到耳後。


    明若依舊低頭為蕭北辰上藥,對蕭北辰的舉動並未躲閃。


    隻是俏臉更紅,好看的唇角微微出現了一抹含羞的笑意。


    可蕭北辰並未發現明若嘴角的笑意。


    視線反而停留在了明若身上的血跡和放在她腳邊的長劍上。


    “若兒上牆參戰了?”


    蕭北辰眉頭微皺的對著明若問道。


    在前身的記憶裏,明若從來都是溫柔而知性的,這一點,蕭北辰現在就深有感觸。


    一番大戰下來,心裏的戾氣依然在不停翻滾著。


    肌肉也會不自覺的突然緊繃,隨時都會陷入暴起殺戮的狀態。


    尤其在身上的傷口傳來劇痛的時候,那種暴虐的戾氣翻滾更加洶湧。


    第一次上戰場活下來的人,基本都會出現這種狀態。


    在前世,這叫戰場後遺症,也叫創傷後應激障礙。


    其實說白了,就是殺人後遺症。


    戰爭是什麽?


    殺人!


    如何贏得戰爭?


    殺更多的人!


    直到把對方殺光,或者把對方殺怕,戰爭的勝利也會隨之到來。


    那這所謂的應激障礙為什麽老兵沒有?


    因為習慣了,不怕了。


    蕭北辰在前世的時候,根本沒有經曆過戰爭。


    莫說戰爭。


    就是帶著一把水果刀上街被發現,都會享受七天七夜的免費吃住外加社會和諧再教育。


    又因平均受教育的水平提高,人均素質也是越來越高,打架鬥毆的事情都是屈指可數。


    當然,也有在燒烤店醉酒後行兇的。


    但那隻是個別事件,極少極少。


    正因此,蕭北辰在前世能見到血的場麵隻有兩個。


    一個是公司男女混合使用廁所的紙簍裏。


    另外一個,就是在菜市場看一個姓高的魚販殺魚。


    殺豬殺鴨這樣的場麵根本見不到。


    因為輪到他看到的時候,要麽成了殺豬菜裏的血腸,要麽成了十三塊一碗的鴨血粉絲湯。


    所以經過這一天一夜的廝殺後,蕭北辰明顯感覺自己的狀態有些不對。


    胸腔裏翻滾的戾氣有著不受控製的跡象。


    但在明若出現在身邊後。


    她身上的溫柔恬淡的氣質,讓得他內心中翻湧的戾氣緩慢消散。


    內心也是慢慢的平和了下來。


    可明若身上的斑斑血跡,和她腳下的長劍卻讓蕭北辰一陣後怕。


    記憶裏的明若根本不會武功,那溫柔知性的氣質跟殺戮根本搭不上邊。


    她怎地也提著劍跑到城牆上來了?


    這要是一個不慎出了意外...


    蕭北辰有點不敢想下去了。


    “牛嬸說了,殺賊保家人人有責,我也是怡萊人,當然不能置身事外。”


    看著蕭北辰那皺起的眉頭和那不信任的眼神,明若不滿的對蕭北辰迴道。


    看著明若那微微噘起的小嘴,蕭北辰撓了撓頭。


    觀明若身上的血跡和長劍的模樣,明顯是經曆過廝殺的模樣,可這..


    “若兒,殺敵了?”


    對麵蕭北辰的詢問,明若點頭。


    最後的城牆廝殺,死在明若劍下的敵軍有數十之多,更是在危急之中救了閔忠將軍一命。


    當然,這些都是蕭北辰不知道的。


    “我家若兒何時會的武功,我怎麽都不知道?”


    蕭北辰是真的好奇。


    無論是明若身上的血跡,還是長劍上廝殺後留下的痕跡都說明。


    明若並非隻是上得城牆之上呐喊助威,而是真正的經曆過了廝殺。


    不然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莫說殺敵,就是那血腥的場麵都足以讓其暈眩過去了。


    “無事的時候和我爹學過一些招式而已,算不得什麽武功。”


    明若說的輕鬆,但蕭北辰卻根本不這樣想。


    沒事的時候學兩招就能讓一個柔弱女子上陣殺敵了?


    那桂老也曾經說過,隻是沒事的時候教過鼩鼱兩下,用來防身罷了。


    罷了?


    就沒事教的兩下防身的玩意,就把鼩鼱教成了國服阿珂般的無敵刺客?


    糊弄誰呢在那。


    如今誰要是再說桂老就是一賣燈油的老頭子,蕭北辰二話不說,上去就把他直接幹倒。


    瞎逼嗎?


    能教出鼩鼱的人,你說他隻是賣燈油的,你這簡直就是又瞎又欠幹。


    而能把明若這等柔弱女子教出這等身手的,那明老爹也定不是普通人物。


    想到這,蕭北辰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一是為自己,更多的是為老黃泉。


    明老爹若也是大高手,那自己還能不能把明若娶迴家必成未知數。


    而老黃泉那張嘴,不但沒事就把桂老氣的直哆嗦。


    更是沒事找事的就和明老爹來場一個時辰不停歇的罵戰。


    如今看來,桂老和明老爹定是大高手無疑。


    蕭北辰真想現在就迴家,告訴自己家的那個老東西。


    快把你那逼嘴閉上吧。


    要不你非得讓人整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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