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大悲大喜


    “東方辰,你說我這一生欠你啥啊?”


    “我是不是當初就不該救你啊?”


    “我救了你,也是真心的喜歡上了你,你迴頭將我拋棄了,後來還怪我另嫁他人。”


    “可是東方辰,我不想怨你的,我隻想我們兩個能各自安好,你當初給我吃的藥丸有問題吧?我師傅說了,它會一步一步的侵蝕我的記憶,讓我忘記一切。”


    “東方辰,我究竟是哪裏招惹了你呢?你要這樣對我。”


    雲錦姝雙眼含淚。


    此時說出這話。


    就像是一垂死之際,重病之人所留下的遺言和質問。


    她看著東方辰將頭越低越深。


    他嘴裏一直喃喃的說著“對不起”三字。


    雲錦姝心頭舒暢了許多。


    她怎麽不恨東方辰?


    她都恨死他了。


    如果可以的話,雲錦姝真想將頭上的血簪拔下,直接往東方辰的心口處插去。


    隻是她如今腹中有著和阿鶩的孩子,她還不能死,她得帶著孩子的命去見阿鶩。


    “東方辰,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啊?就當是我最後求你了。”


    “小錦,你說,隻要我能做的,哪怕你要我這條命,我也可以給你。”


    雲錦姝慘然一笑。


    扮演好病美人該有的姿態。


    “我要你這條命做什麽呢?東方辰,你既然到了漠北,你便好好的治理好漠北吧,其實你不必和阿鶩爭的,你自成一體,自有光芒,我相信,漠北會是你大展拳腳的地方,你可以成為這裏所有人的光。”


    “小錦,對不起……對不起,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信我,我……”


    她不信。


    可她沒有辦法啊。


    “東方辰,這身嫁衣很漂亮,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在我死後,也可以穿著這嫁衣入殮啊?”


    東方辰不停點頭。


    雲錦姝看向窗口的地方。


    她故作傷感的道:“碧海藍天,麵朝大海,若我能有一艘輕舟,四處環花而生,讓我隨波逐流,與這天地山河為伴,那該多好啊。”


    雲錦姝的意識慢慢的變得模糊。


    臨行之際。


    她握住了東方辰的手。


    “不要將我葬在那四四方方的棺材裏,我不喜黑,如果可以,便將我放置於輕舟之上,順流而下,我還沒有看過大好河山,還沒走過千山萬水,死後,你便成全我這一心願吧。”


    雲錦姝的目光沒有焦距。


    隨後她的手緩緩垂下,再無力氣。


    紅鸞姐妹在船艙外,聽到船艙內傳來了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她與青鸞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便見到東方辰抱著雲錦姝哭得悲慟不已。


    “爺……夫人她……”


    東方辰雙眼空洞。


    雲錦姝的體溫在慢慢的下降。


    他伸出手探上雲錦姝的鼻息。


    感受不到任何氣息。


    這一刻。


    東方辰整個人就像是失了依靠一般,癱坐在地上。


    “爺,節哀。”


    東方辰抬頭。


    雙眸沒有任何感情。


    他緩緩道:“紅鸞,你在這好生的看著錦兒,她之前與我說過,最喜歡你陪著她了,我去給她造一艘輕舟,你幫我看著她,不要讓任何人接近她,可好?”


    這是他目前能為小錦所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人在大悲大喜之後。


    心境便會變得澄淨無比。


    至少目前的東方辰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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