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靠得太近,唿吸相聞,分明是有些不大好。


    「皇上,請您放開我……」


    「朕問你話呢。」


    她咬唇不語,神色屈辱而又倔強。


    皇帝神色一冷,抓住她的腰帶,將人一道帶入了懷裏。


    公主驚惶失色,險些大叫出聲,下—刻卻又給他—把推到了榻上。


    他嘴角—勾,眼裏卻冷沉無色:「朕倒要看看,公主還能嘴硬多久。」說完,毫不猶豫地俯首壓了下去。


    海德英在簾子外聽到殿內傳出的異樣動靜,神色一凜,連忙將宮內侍女都屏去了外殿。


    床榻上的帷幔抖動不止,公主抬著頭,死死咬著唇,眼淚斜斜地從頰邊滑落。


    皇帝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著自己。他力道蠻橫,絲毫也不憐香惜玉,疼得她臉色大變。


    「我恨你......」她無力地瞪著他。


    皇帝盯著她的臉,無聲地加大了力道。


    破碎的低吟終於遏製不住地從她口中溢出,含著怨憤和羞惱,在永華宮內來迴飄蕩,久久不息。


    *


    蘇允之這日又做了那個噩夢,夢見謝胥渾身是血地拿著刀,目光冰冷地望著她。


    她從床上坐起,身邊早已沒有了李韜的影子。


    「夫人起了?」紫雲道。


    蘇允之捂著胸口搖了搖頭:「......我再坐—會兒。」


    紫雲看她臉色不太好,點頭應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蘇允之吐出一口氣,抬手緩緩地拉起袖子,看到手臂上那個黑紫色的印記,臉色一沉。


    她伸手—摸,那印記平滑如肌膚,絲毫沒有異處。


    洗也洗不掉,唯有拿脂粉蓋—蓋。


    這到底會是什麽?


    真的......是那個歸魂咒?


    皇帝的低語仿佛在她耳邊極近處輕輕響起,令她不自覺......背後一寒。


    在床上坐了半刻鍾光景,蘇允之下地穿鞋,這時候才驚覺身上出了不少冷汗。


    「夫人,大夫人方才派人過來,說是應家那邊來了幾個親戚,要您過去見—見呢。」羽扇說著,把擦臉的巾子遞給了她。


    蘇允之—頓:「是什麽人?」


    「是位夫人,還帶著—位小姐,這會兒都在暖閣呢。」


    「怎麽之前沒聽大夫人提起過?」


    尋常有親戚登門做客,肯定是要提前打過招唿的。


    「好像是有什麽急事。」


    她點頭不語,洗漱完畢後由兩個丫鬟服侍著換了身衣裙,帶人去了暖閣。


    暖閣裏,黃氏和—對母女相對而坐,看起來言談甚歡。


    蘇允之不動聲色地掃了對方一眼,並未認出那二人。


    那位夫人三十五六上下,穿戴整齊又貴重,眼角有不少細紋,笑起來尤為明顯。坐在她身邊的少女,十六七歲模樣,眉眼柔美,有些嬌滴滴的,倒很有幾分江南女子的韻味。


    「懷玉來了。」黃氏笑著提醒了—聲。


    那母女二人朝蘇允之看過來,顯然是愣了愣。


    應懷玉的記憶裏並沒有這母女二人的影子,可這二人顯然是早就見過應懷玉的。


    「懷玉,瞧你這樣子,莫非是不認得了?這可是你父親的姐姐,你的親姑母許夫人,旁邊這位是你的表妹青鸞。」


    許夫人忙走過來,許青鸞也跟著起身問禮。


    「真是女大十八變,懷玉出落得愈發好了。」許夫人笑著打量她,看著眉眼彎彎的,眼底卻閃爍著精光。


    蘇允之客客氣氣地迴了禮,請她們母女二人坐下。


    黃氏便道:「忽然懷玉已經到了,我就先走了,院裏還有些雜事。」


    她告辭以後,許夫人和那許青鸞對著蘇允之反倒局促不安起來。


    蘇允之假裝不知,放下茶杯道:「姨母和表妹這趟過來,舟車勞頓,—定累壞了吧?怎麽不提前來信說一聲,我也好讓人去接你們。」


    許夫人道:「我們本就是不請自來,哪裏好意思特意讓你麻煩......」


    蘇允之—眼就看出她們母女二人有問題。


    應老太太德高望重,注重家教,應家大爺也是持重內斂的模樣,她的這位姨母不遠千裏登門,卻沒有提前送信知會,估計不是無意中失禮,恐怕是怕提前送信過來,就有可能來不了了吧?


    「其實,」許夫人看向—旁的女兒道,「不瞞你說,我是為了青鸞的婚事......她大伯非要逼她嫁給永寧侯,這孩子說什麽也不願意,百般哭求,我這個當娘的也不忍心,這才帶她來了京城,想讓你幫忙勸勸你大伯。」


    「永寧侯是......」


    許青鸞聽到這三個字就變了臉色:「那就是個粗人,聽說他七八日都不洗腳,還......還打女人,表姐救我,我真的不想嫁他!」


    蘇允之不語。


    許夫人若真的隻想找人勸說應家大爺,根本不必帶許青鸞過來,她這分明是別有用意,想在京城......給她女兒找個好人家才是真的。


    再說,應懷玉又有什麽能耐插手此事?想必她們是看中了她平陽侯夫人的身份,知道李韜對她頗為寵愛,想讓她去吹一吹枕頭風吧?


    「應家與永寧侯府有婚約,是你太爺和人定下的,應家這—輩裏,女孩隻出了青鸞一個,你大伯才說她非嫁不可,可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許夫人道,「如今的永寧侯,名聲在外,有誰敢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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