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帶著滔天怒意的大喝在鈴音閣炸響,“住手!”


    丞相大人風之煥快步衝過來,一把掀開璿姨娘,反手就是一巴掌,怒吼道,“你瘋了!”


    璿姨娘被摔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爹爹!”風鈴嚶嚶地哭著一頭紮進風丞相懷中。


    “念念!”風丞相趕忙將她攬在懷中。


    誒?念念?誰是念念?風鈴一愣,疑惑地悄悄望向司茶,手下意識地撫上脖間,那裏有一條自她清醒之時便一直佩戴著的項墜,小巧而精致地墜著“念”字玉墜,難道是她的小名?司茶趕忙朝她使勁點了點頭,風鈴安下心來,應該是的。


    這一愣神的時間,讓璿姨娘迴過了神來,璿姨娘見風鈴在風丞相懷裏哭得梨花帶雨,自覺不妙,立馬順勢往地上一趴,撕心裂肺地哭喊起來,“老爺啊,妾身不活了!妾身在這個家裏三十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如今竟被五姑娘仗勢欺負不說,還被老爺誤會賞了個巴掌,妾身這張老臉可往哪兒放,以後還有什麽臉麵教導大少爺、四姑娘啊!妾身不活了!反正妾身也失了老爺的寵愛,不如老爺就賜妾身一條白綾或一杯毒酒讓妾身去了吧!”


    啊咧!


    風鈴懊悔不已,愣了個神就失了先機!可惜啊可惜!今日本能趁熱打鐵踢開這顆絆腳石,如今怕是隻能掙個懲戒了。


    果然,看到璿姨娘哭天搶地的模樣,風之煥此刻也有些後悔,不管怎麽說璿姨娘也算是府裏的老人了,還育有一子一女,多少該給她留些臉麵才是,要不是方才他一進門就看到她撕打念念的模樣,他也不會憤怒得失了理智,當著眾人的麵打她。


    不過想起她打罵念念的模樣,他立刻又怒火中燒,大喝一聲,“混賬!你既然是府裏的老人,就該知道府裏的規矩!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打罵我相府嫡女!”


    璿姨娘一驚,這般哭訴都沒能打動老爺,看來今日是真的動了怒了,她趕忙一把拉著風染跪了下來,抽噎著道,“老爺,容妾身詳稟,今日聽說老爺給五小姐送了好些珠釵首飾,妾身想著四姑娘也是老爺的女兒,五小姐這裏好東西流水似的進來,四姑娘戴的還是去年的款式,便領了四姑娘過來想向五小姐求個一支半個,也好充充臉麵,不至於過於寒酸丟了老爺的麵子,誰知五小姐不但不給,還命下人責打妾身,甚至昨日連四姑娘也被她打了一頓,妾身雖卑微,卻也是個母親,哪裏能容忍孩子受這樣的屈辱,妾身實非有意冒犯五小姐,實在是五小姐欺人太甚,妾身才忍不住還了手!”


    嘖嘖嘖!真是唱戲的一把好手,連光輝母愛都搬出來了,風鈴忍不住在心裏暗暗讚歎,方的都能說成圓的了,既然如此,那咱就拚拚演技吧。


    風鈴掙開風丞相的懷抱,顫著身子哭道,“姨娘這麽大的帽子扣下來,風鈴實在擔不起,求父親為念念做主,璿姨娘口口聲聲說我不給四姐首飾,可是姨娘和四姐頭上的不都是父親剛剛送來的首飾?不說這次,就是從前父親送來的東西,四姐想要我哪一樣沒給過,就算現在去搜,姨娘院裏也少不了從我這拿去的東西!再者,與四姐的衝突那也是兩人打鬧時的無心之失,怎麽到姨娘眼裏竟成了我打四姐了?風鈴自小受父親教誨,不能說端莊賢淑,至少規矩知禮,一心隻想著乖巧懂事不給父親添麻煩,又怎麽會與自家姐妹打架!求父親為念念做主!”


    璿姨娘一聽這話一個激靈,剛才演的盡興,忘記頭上的珠釵還沒拿下來了。


    風丞相立馬望向她們母女二人,果然兩人頭上都插著好幾個他在外地給念念挑的首飾,不由得大怒道,“李璿,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騙到我的頭上了!來人!……”


    “父親!”眼看著生母要被發落,風染急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踉踉蹌蹌地膝行了幾步到風丞相跟前,眼淚嘩嘩地往外冒,“父親,姨娘也是因為染兒才會惹惱了五妹妹,父親要罰便罰染兒吧,是染兒沒有自知之明才會想著和五妹妹分享飾物,以致於連累了姨娘,染兒有錯,求父親責罰!”


    嗬,分享?風鈴簡直要笑了,不得不說,古人的語言藝術真真是極好的。


    不過這一番哭訴,確實看的她嘖嘖讚歎,原來風染除了蠻橫無理以外,演技竟如此之好,這般梨花帶雨,她都要心疼了,不過也是,能在古代這種深宅大院活下來的,演技都是不俗的。


    風丞相望著跪在地上哭得悲戚的女兒,又哪裏責罰的下去,一方麵恨他們母女竟那般對待念念,一方麵又反省是不是自己這些年確實忽略這個四女兒,正猶豫間,就聽見風鈴委委屈屈地一聲低泣,“父親便不要罰璿姨娘了吧,姨娘與四姐姐的母女情深看的念念好生酸楚,有娘親疼愛的女兒總是幸福的,便是犯了錯受了委屈也有人出頭,念念若是能被母親這樣疼愛著,也不必事事都要靠父親做主了。”


    風鈴原本是想來個以退為進,順帶諷刺一下那個昭夫人,可細看風丞相的表情,卻像是戳中了他什麽心事。


    風丞相三麵色一凝,心中糾緊起來,某些塵封在灰燼裏的過往又隱隱要浮現出來,他三兩步走到風鈴身邊扶住她,剛碰到她的胳膊,她卻“嘶”的一聲瑟縮了下,他趕忙問,“怎麽了?”


    “沒什麽?”風鈴委屈地垂著頭,胳膊往後縮了縮。


    風丞相一把拽過她的手腕,撩起衣袖,隻見一道長長的指甲劃痕泛著血珠爬在白玉般雪白的手臂上。


    風丞相登時大怒,再不由她們分說,怒聲喝令,“來人!將璿姨娘禁足在偏院,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院門一步,四姑娘罰抄女戒十遍,不抄完也不準出門。”


    “老爺!”璿姨娘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立馬哭喊起來,明明勢頭就快翻轉過來了,怎麽一下又打迴原形了。


    風丞相卻是怒到極點,再不聽她哭喊解釋,隻喝令一聲,“帶下去!”


    幾個丫鬟婆子立刻湧上來,架著璿姨娘和風染就拖了下去。


    風丞相一疊聲地叫司茶,“司茶,快拿玉凝膏來。”


    司茶趕忙答應著拿來玉凝膏,風丞相接過來親自給風鈴塗藥,執筆持刀磨出的粗糙指肚小心翼翼地塗著膏藥,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對這個女兒的疼惜。


    他是原主所說的真心對她之人嗎?


    風丞相見風鈴一動不動地望著他,忙問,“疼嗎?”


    “疼。”風鈴癟著嘴,眼睛裏又汪了一汪眼淚。


    風丞相立馬慌了,忙忙說,“對不起,對不起,爹爹輕一點。”說著,手底塗藥的動作更輕了幾分。


    風鈴瞧著,這個父親看上去確實是真心待她的,可是有這樣一個疼她的父親,原主又怎麽會被人欺負至此呢。


    風鈴正暗自想著,隻聽風丞相又說,“剛剛我從宮裏出來的時候,你姑姑還派了宮女來問你的境況,她要是知道你受傷了,還不知道要心疼成什麽樣呢!”


    姑姑?她還有個姑姑?風鈴想著,呆會兒等人走了,她一定要詳詳細細地弄清楚原主的所有情況,此刻她隻能裝作乖巧地說,“讓姑姑擔心了。”


    風丞相點點頭,繼續道,“你姑姑方才帶話說,讓你明日進宮一趟,她擔心你擔心得緊,要親眼看見你沒事,才能放下心來。”


    “進宮?”風鈴驚了一驚,那可不是個吉利地方,她趕忙道,“我沒事的,父親和姑姑說一聲就好,我傷未痊愈,還失了記憶,實在不便進宮打擾,以免衝撞了姑姑。”


    “哈哈哈,你這孩子!”風丞相突然笑出來,指著她說,“也就是你失了記憶才會對你姑姑如此客氣,放在往日,你可是隔三差五就要進宮的!若說打擾,也打擾了十幾年了!好了,你姑姑著實擔心你,你便去給她瞧瞧,讓她安心,再者,在宮裏召喚太醫也方便些,正好瞧瞧你的失憶症。”


    話說到這裏,風鈴也沒法反駁了,而且聽起來,這個姑姑似乎對她還不錯,呆會兒和司茶確認一下,如果沒什麽危險,便去會她一會也行,“既然如此,那便聽父親安排吧。”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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