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底不是白救的,淩寒還是跟他們一路同行了。


    在同行的這三日裏,淩寒徹底被阿洛無視成了一個透明人,除了指使她服侍嬤嬤以外,他仿佛根本看不到她一樣,連句話也不願同她多說。


    她可是有認真瞧過自己如今這張臉的,眸若星辰、膚如凝脂,美得讓她這樣一個直女都驚豔不已,雖然她嫌女裝拖遝礙事,一直是以男裝打扮,但也是個唇紅齒白的美少年啊,他居然不願同她講話?此人多半有病!


    好在嬤嬤待她不錯,閑聊之中她也算是了解了一點這個世界的情況。


    到了第三日,他們一行人終於進了京城。


    淩寒隱隱有些興奮,這可是她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古代京城!


    他們一路走來,雄宏莊嚴的外城牆已然令她印象深刻,不知裏麵又會是怎樣的繁華壯麗。


    過了城門再往前走一段,所謂京城的樣貌便霍地展現在眼前,一眼望去,連天的屋宇鱗次櫛比,各處叫賣的商販此起彼伏,一排排店鋪門朝四麵、客迎八方,勾欄酒肆、錢莊飯館、說書唱戲、古董字畫,迎來送往、絡繹不絕,好一個包羅萬象、通融百家的上京城。


    從嬤嬤的口中得知,眼前的一切還隻是外城,這上京城以河為界分為內城與外城,此河名叫玉帶河,河如其名,正如這上京城的一條玉帶一般,繞城一圈。


    玉帶河內以皇城為中央,向外綿延,一派高門貴第、畫棟雕梁,是為內城。玉帶河外商鋪林立,尋常人家,是為外城。


    此番如此精致繁華的景象也隻是外城而已。


    嬤嬤說他們此次進京是尋親來的,可是他們似乎並不急著尋親,剛進京城,天還未午,便在外城的一家客棧住了下來,放好行李後阿洛便出去了。


    在房間裏用完午膳,屋外有人敲門,淩寒剛要去開門,卻被嬤嬤叫住,“等一下,丫頭,我來開。”


    門開了,她視線的角度看不見外麵的人,嬤嬤亦沒有說話,隻看了一眼,便將門關上,從包裹中掏出幾兩碎銀子,“丫頭,我許久沒迴上京了,有些想念這裏的點心,這些錢你拿著,去給我多買些點心迴來吧。”


    淩寒默然接過錢,心中暗想,買完東西迴來就辭行吧,雖說她暫且還沒有一個落腳之地,離了他們會過的辛苦一點,但是,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已然確信他們絕對不是什麽尋常百姓,跟著他們不會有什麽好事,況且,如今她的存在已經妨礙他們了。


    開門出去時,並沒有見到什麽異樣的人,徑直出了客棧走到大街上,人聲一下子灌入耳朵裏,街上很熱鬧,她的心情也略略迴複過來,這麽繁華的上京城還怕找不到工作嗎?街上也不乏有女子當爐賣酒做生意的,這麽多人都能養活自己,她也可以。


    想通了,腳步也輕快了,在路邊找到一家點心鋪子,正挑選呢,一群人小跑著一哄而過,不一會兒,又是一群,淩寒有些奇怪,便問老板“老板,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小哥不知道?”老板頗有些意外地笑說,“今日是文墨閣詩詞品評集會的最後一日,據說勝出者有100兩的彩頭呢,不少人都去看去了,小哥有興趣,也可以去看看。”


    有興趣!有興趣!淩寒震動般地點頭,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這簡直是為她量身定做的賺錢方法!


    說到詩詞,她雖然不是什麽文藝少女,但讀到大學,李白杜甫蘇軾辛棄疾的詩詞背的不算少,對付這個時代的人綽綽有餘,諒你多有文采,在詩仙詩聖詩鬼麵前統統都是凡品,想來到時候隻要背一句“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迴”就足以震驚四座了吧。


    一百兩?一百兩!她不愁吃喝啦!


    淩寒抱著一百兩已非她莫屬的自得心理,歡歡喜喜地結了賬,一路小跑著往老板指的文墨閣方向跑去。


    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之中,有一名男子格外惹人注意,時值深秋,他卻還一柄折扇搖的相當歡暢,相貌堂堂,衣飾華貴,珠玉啷當,身後一個小廝點頭哈腰地哭勸著,“公子,咱們還是迴去吧,要是讓老將軍知道奴才讓公子出了內城,一定會剁了奴才的。”


    “怕什麽,跟著的人都已經甩掉了,隻要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內城裏就那兩三家青樓,早都膩了,出來看看說不定這外城有什麽新鮮的玩法呢。”他上下挑著眉,一副奸笑模樣。


    “什麽?公子你還要去青樓?”小廝大驚失色,哭著抱住他的胳膊不讓他再往前走,“誒呦,我的公子啊,你可饒了奴才吧,你忘了上次你去青樓被老將軍抓住,打的那個慘哪,你忘了小的可沒忘,小的現在想起來屁股還疼呢。”


    “挨打也要去啊,姑娘們等著我呢,”他賤兮兮地閉著眼睛,仿佛看見自己置身姑娘群中的幸福模樣,“再說了,爺爺不讓我去青樓是什麽意思,不讓我去青樓難不成讓我去倌院,我倒也不是不能去倌院,隻不過要是斷了咱們家的香火,那可別怪我啊。”


    說著話的功夫已經走到了丁字路口,迎麵和一個小跑的小哥猛地撞了個滿懷,這個小哥正是穿著男衫梳著男髻的淩寒。


    “誒呦,誒呦。”他連連倒退了幾步,被小廝攙扶站穩,捂著胸口,皺著眉頭,一副病西施的模樣。


    “你沒事吧?”淩寒還以為自己真的撞傷了人,心裏小小的緊張了一下。


    他伸出“纖纖玉手”指向淩寒,“好痛啊,需要小官人給揉揉才能好。”


    原來是個無賴,她一個白眼翻過去,“滾蛋!”


    淩寒繞開他就要走,卻被他一個跨步擋住路,男子輕佻地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高她的臉,使她望向他,眸中興味大盛,說出來的話卻滿是幽怨,“小官人這是要不管我了嗎?”


    “你確定要我管嗎?”淩寒直視他的眼睛,挑釁地瞥了瞥他捏住她下巴的男子的手。


    “當然。”他微笑著點頭。


    “好,”淩寒也微笑著點頭,她想,今日要是忍了,都對不起自小的搏擊訓練,對不起特種兵的身份,對不起黑岩特戰隊的赫赫威名,“那我就管管你。”


    話落,拳出。


    “嘭!”


    “啊!”


    “公子!”小廝驚恐地望著被一拳砸倒在地的主子,憤怒地轉身就要淩寒撲過去。


    “成宇!”男子嗬住下人,斜斜地歪倒在地上,一手撐著腦袋,一手食指輕輕按揉著被揍紅腫的左頰,輕巧抹去嘴角的血絲還是笑得戲謔,幽幽地望著靜立一旁的淩寒,“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姑娘家家的,怎麽如此暴力。”


    他知道她是女子?淩寒倒有些意外,一挑眉問,“你看出來了?”


    “沒有,”他笑得奸詐,極其犯賤地扭了扭胸部,“我感覺到了。”


    嗬,看來還沒長記性啊,淩寒冷笑著盯著他,輕輕揉著方才勞累了的右手,一步一步緩緩靠近,在他身邊半蹲下。


    自從領教過阿洛的身手之後,她一直都擔心,擔心在這個冷兵器時代,她的戰鬥能力和拳腳功夫在這些飛簷走壁、內功深厚、開過掛的武功高手麵前不堪一擊。


    現在好了。


    她笑著開口,“謝謝你,讓我知道,我至少還打得過流氓,另外,作為報答,我送你一個對稱。”


    “嘭!”


    “啊!”


    “公子!”


    右頰應聲紅腫起來。


    又是一陣鬧騰。


    淩寒站起身來不再理會,她已經遠遠地看到了文墨閣的招牌,徑直往那邊走去。


    躺在地上的男子扭著頭一直目送淩寒進了文墨閣才讓小廝扶他起來,理了理衣衫,笑得興味盎然,“走!”


    “公子,去哪兒啊?”


    “文墨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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