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滿倉語速極快,說的義憤填膺,竟說的不花麵色連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唿馬爾一直在邊上看著,見不花被許滿倉說的啞口無言,心底就有了幾分判斷。


    看起來,不花之前和他說的話也是添油加醋的,現在和哈隻兒當麵對質了,不花就沒什麽話說了。


    許滿倉在大帳,當然是唿馬爾暗中讓人去通知的。


    否則不花已被軟禁,就算知道許滿倉來了,他也根本離不開氈房。


    如此做,唿馬爾就是想弄清不花和哈隻兒之間到底是怎麽迴事,再看看自己是不是有利可圖。


    現在看來,此事大多出在不花這,哈隻兒好像並沒什麽過錯。


    此時,不花緩緩從地上爬起,惡狠狠的瞪著許滿倉開口道:“哈隻兒,你巧舌如簧,顛倒是非!”


    “我問你,火蠶部的族人又是怎麽迴事!”


    “烏赤泰是什麽時候投靠你的,你又是怎麽吞並的火蠶部!”


    “今天你要不說清楚,我定要拉你去王父麵前,狠狠治你的罪!”


    看到不花兇神惡煞的樣子,達日阿赤就想上去抽他。


    可還沒等他有動作,便被許滿倉攔住。


    “不花,你是不是昏頭了?”


    “我什麽時候收攏火蠶部族人了?你有什麽證據?”


    “哈隻兒,你的臉皮可真是厚!事到如今還要抵賴嗎!”


    不花瞪著許滿倉,沉聲道:“我在半路曾見過火蠶部離散的族人,他們什麽都和我說了!”


    “烏赤泰秘密下令讓火蠶部遷徙,想趁著我們在北邊集結的時候全員都去你哈隻兒部!”


    “此事已明了,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火蠶部歸屬我了?你在開什麽玩笑。”


    許滿倉瞪大了眼睛盯著不花,麵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來:“我哈隻兒部領地貧瘠,人口稀少,現在連部族的人都養不活,還想吞並火蠶部,你覺得可能嗎?”


    “況且,火蠶部和哈隻兒部之間距離有多遠?烏赤泰一句話就能讓所有族人忽然遷徙?”


    “不花,你也是統領部族的,這樣的話你也信?”


    “哈隻兒,你……”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的腦子裏麵裝的是什麽!”


    許滿倉皺著眉,痛心疾首的看著不花,沉聲道:“你也不想想,我現在人在外麵征戰,如果我真的要吞並火蠶部,現在為何不返迴部族,先把人口收攏了?”


    “吞並一個部族就那麽容易嗎?”


    “從半路見到一些流民,他們說是火蠶部的人你就信了?”


    “我也可以讓我的人假扮,說是赫連部的人,要去投靠唿馬爾,你也信嗎?”


    不花聞言愣住了,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可又覺得許滿倉說的挺有道理的。


    此時他腦中一片混沌,竟不知自己之前所見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許滿倉說的的確有道理,這也是他早就想好的說辭。


    火蠶部是大部族,有十幾萬人口,牲畜財產更多,一直依附赫連部,雖內部並不團結,但卻遠離戰亂,還算平順。


    而哈隻兒部呢。


    地處偏遠貧瘠之地,部族組建到現在也不足兩年,人口僅有數萬,族人食不果腹,若不是哈隻兒之前立了軍功,有王庭的賞賜,恐怕連自己的部隊都沒有。


    一個強盛的大部族歸順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小部族,這說出來根本就沒人信,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唿馬爾一直在邊兒上聽著,此時內心已經開始偏向許滿倉了。


    這些事他並非親眼所見,單看不花和哈隻兒之間的對峙,不花根本就拿不出什麽實質性的證據來,他的憤怒更像是兵敗之後的發泄。


    “你……哈隻兒……你……”


    “我什麽我?”


    不花還想說什麽,直接被許滿倉打斷,隻聽他沉聲道:“你壞我了我部署,我都沒怪你!”


    “知道你出兵之後,我立刻改變策略,揮師向南,就怕你碰到了讓我好不容易分化出去的北境精銳!”


    “我想著和你前後夾擊吃掉那部分北境人,可你呢?”


    “你居然臨陣脫逃了!”


    “你知不知道,那一戰你的人到底死了多少!”


    “就是因為你這個主帥臨陣脫逃,有多少我北狄的大好兒郎死在了北境人的重錘之下!”


    “現在你居然怪起我來了!”


    許滿倉說的義憤填膺,而後直接抬頭看向唿馬爾,問道:“唿馬爾,你這裏是不是有鷹使?”


    唿馬爾一愣,下意識點頭道:“有。”


    “我要寫信,麻煩你幫我送去王庭!”


    許滿倉又瞪了不花一眼,喝道:“這種貨色累死三軍!我非要在王父麵前告他一狀!”


    “哈隻兒……”


    不花已經有點慫了,他想求情,可又聽許滿倉道。


    “不花,我是王父的私生子,還有乾國血脈,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上我,可我並不在乎!”


    “危難的時候我還願意和你聯合,可你又做了什麽?”


    “大好的形勢讓你白白葬送,現在還想推卸責任讓我背鍋?做夢去吧!”


    言罷,許滿倉又看向唿馬爾,問道:“紙筆在哪?我現在就寫信。”


    “哈隻兒,別!別寫信!”


    不花一聽許滿倉真要寫信告他了,居然心中一慌,直接上前一步,拉住許滿倉的手腕道:“之前算是我錯了,我不該如此對你!”


    “你,你就當幫幫我,千萬不要和王上說這些!”


    “真要說了,我可……我就……”


    “晚了!”許滿倉瞪了不花一眼,厭煩的將他的手掌甩開,道:“唿馬爾早就把你說的話和王父說了!”


    “你的髒水已經潑到我身上了,我若不辯解,被王父誤會我已反叛,到時跳進蘭河都洗不清!”


    “唿馬爾,給我紙筆!”


    見許滿倉真生氣了,不花心中一陣慌亂,唿馬爾卻並不著急,開口勸慰道:“哈隻兒,你不要著急,這件事我可以再向王父上書說明情況,你就不用親自寫信了。”


    “到是你之前是怎麽和北境人周旋的,要詳細和我說清楚,我肯定會幫你辯解的。”


    一聽這話,許滿倉心中才鬆了一口氣。


    他的策略還是起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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