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猶走後,門口的鄭長青進來。


    他拿出口袋裏的手機,播放了一段監控視頻——


    監控視頻顯示,徐想去看了重症病房裏的秦仄,不知說了些什麽,隨後關掉了床邊的機器......


    “徐小姐吩咐,不許救治。”


    陸焉臣冷冷凝眉不語。


    舊屋裏,徐想‘斷臂’式的反殺,讓現在冷靜理智下來的他本就有些吃驚了。


    現在她手上沾上人命了。


    徐想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他思緒一下亂了。


    “她現在在哪裏?”


    鄭長青低應:“從重症病房離開後,迴了自己的病房,傭人說,她在衛生間嘔吐......”


    陸焉臣臉色一下緊張嚴肅:“怎麽迴事?”


    “醫生去看了,她說沒事,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該報備的說完後,鄭長青遲疑了兩秒,到底還是出聲:


    “先生,徐小姐...好像有點不對勁......”


    陸焉臣餘光一個眼神撇過去,鄭長青立馬把頭低下,不再多言語什麽,轉身出去——


    ...


    徐想趴在馬桶上,嘔到胃裏什麽食物都沒有,吐得隻剩下酸水,才勉勉強強好受些。


    方月趕緊遞上熱毛巾和溫水:“是不是胃病啊?要不叫醫生好好檢查一下,開點藥吧?”


    徐想無力地搖了搖頭,漱口後,把杯子還給方月。


    “我可能以後要跟著陸焉臣吃素了......”


    秦仄也是有夠變態的,居然騙她吃下高佳麗的......


    嘔——


    不行,不能去想,一想她的生理反應湧上,又跑去衛生間,把剛壓下去的溫水又給吐了出來。


    方月趕緊忙活著又去燙毛巾......


    一番折騰,徐想臉都虛白了。


    她靠在沙發椅上,是真的一點勁都提不起了。


    方月給她泡了杯甜絲絲的紅糖水,用勺子一口口喂到徐想嘴邊:


    “剛聽鄭組長說,秦醫生病危,走了......”


    徐想半闔著眸,沒有吱聲。


    她把臉別過去,表示不想再喝了。


    方月把杯子放茶幾上,猶豫再三下,突然跪撲在地上,抓著徐想的褲腳,快要哭了:


    “徐小姐,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秦醫生他會對你有惡念......”


    徐想抬了眼皮,有些不明:“跟你有什麽關係?”


    方月哭著,跟徐想交代:“前些天我在別墅碰見他,他說他是陸先生聘迴來,專門照看你的......”


    她早先在別墅的時候碰見秦醫生了,秦醫生說是陸先生為了徐小姐的身體,特意聘他迴來照看。


    她沒理由懷疑啊!


    後麵有兩次,他找她問過徐小姐的狀態,她想著他是醫生,就把徐小姐夜裏短覺多夢的事跟他說了。


    他給配了些安神補腦的藥,還有些祛濕驅寒的中藥,徐小姐嫌苦不喝,他就換成了泡腳包,每天晚上睡前給徐小姐泡腳,再配上她按摩的一些手法,幾天後,徐小姐還專門感謝誇獎她,讓她跟田管事要筆獎金,她還給秦醫生送去了水果......


    要單單隻是接觸,或者說來往過密,她還不至於慌成這樣。


    可前天下午,秦醫生找她,給了她一板西藥,說是換了一種最新的......


    秦管家現在在追究徐小姐被擄的事,相關失責的人員全部都要嚴懲,她才反應過來,可能是被秦醫生利用了。


    現在秦醫生死了,之前明明搶救過來了,突然又死了,她真的很害怕。


    “徐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


    徐想扶額,揉了揉眉毛,深吸了一口氣:


    “起來吧,沒事,下次放聰明機靈點,別再犯蠢了。”


    方月沒起,還是害怕:“要是秦管家查到了怎麽辦啊?”


    “你這幾天跟緊些我,要是不對了,你跟我說。”


    “謝謝徐小姐,謝謝徐小姐......”


    ...


    接連幾天。


    徐想知道她殺了秦仄的事不可能瞞住陸焉臣。


    她都已經打好了草稿,迎接陸焉臣問起。


    但陸焉臣絲毫不提,連帶著當時兩人是否發生了什麽,他也不問。


    什麽都不問,反倒讓準備解釋的她,有些坐不住。


    她要是主動去說明什麽,是不是又顯得多餘?


    等徐想意識到自己居然因為這種小事糾結時,她看著洗漱鏡裏的自己,眉頭輕皺,臉色臭了幾分。


    她彎腰,捧了把涼水,拍在自己臉上。


    喜歡就喜歡,可別把自己陷進去啊!


    “徐姐,你在裏麵嗎?”門外顧抒的聲音傳來。


    徐想抽了張麵巾紙擦幹臉上的水漬,一開門,就見顧抒抱著那件綠色的[餘生]。


    徐想一下怔住,忘了反應。


    ...


    等徐想換好婚紗出來,酒店門口早就準備好了迎接。


    “我的天,陸先生也太浪漫了,居然是馬車欸!”方月眼睛都看直了。


    兩匹白色的駿馬高大,鬃毛和馬尾飄逸漂亮,車身的結構框架是白色,其他都是水晶材質,滿車的鮮花,浪漫奢貴到極致。


    方月和顧抒一左一右地陪著徐想上前,走近了才發現,那白馬的白,不是普通的白,而是那種流光溢彩的銀白。


    太好看了。


    顧抒也不矜持了,伸手輕輕摸了一下馬身,不由感歎:


    “我之前好像刷到過它,什麽品種我忘了,但它被譽為是黃金之馬,身比黃金還要貴,這馬用來拉車,絕了!“


    太奢侈了。


    徐想臉頰熱熱的,幸福快要把她小小的心髒充滿了,一絲縫隙不留。


    而且駕車的居然是她的哥哥徐集!


    徐想望著馬車上穿著一身紳士黑燕尾服的徐集,西裝本身的優雅帥氣,把往日那個俊朗的少年郎拉了迴來。


    徐集臉上也沒有往日無力的喪氣,他眉眼清朗,衝徐想挽唇一笑:


    “說了要送你出嫁,這點絕對不能食言。”


    “快上車吧,我的小公主。”


    這話讓徐想瞬間濕了眼眶,視線頓時模糊看不清了。


    幸福會讓人盲目,她即使看不清前路,愛她的這些人,都會為她鋪好柔軟的毯子,陪著她去遠方啊!


    “哥。”徐想抿唇,努力克製哭意,“你今天全場最帥!!”


    “比爸爸還帥!”


    後麵俏皮補的這一句,立馬讓後麵被點名的徐國勝不樂意了。


    他正了正領帶,“我像你哥這個歲數的時候,比他帥多了!”


    “是是是。”徐媽捧著:“你基因好,兒子女兒都隨你,又帥又好看!”


    徐爸立馬得意:“那是,他倆眼睛幸虧隨了我,要長成你這小單眼,可沒這麽好看......”


    “嘿,我給你杆是讓你往下爬的,你倒好,順著往上爬,越來越不要臉了......”


    “哈哈哈......”


    一家人難得打趣和諧,旁邊的鄭長青卻不解人情地出聲提醒:


    “徐小姐,陸先生該等急了。”


    也不知道是被催促,還是因為陸焉臣,一家四口的笑臉立馬收斂垮下。


    徐媽拉起女兒的手,又為她正了正頭紗,眼裏滿是不舍:


    “嫁了人就要長大了,以後可別再鬧什麽任性。陸焉臣這人什麽脾氣你也知道,好好處......”


    “嗯,我知道了。”


    徐爸趕緊插進來:“別盡聽你媽的,一切以自己不受委屈為前提,伺候不了咱就不伺候,咱家的老房子收拾好了,你隨時迴來住,爸到時候再把屋後那片地理出來,給你種花養貓......”


    這種‘撐腰’的感覺,讓徐想忍不住又是一陣酸楚。


    她抱了抱徐爸徐媽,最後還抱了顧抒。


    被抱的顧抒有點懵,有點無措,但很喜歡這個擁抱。


    許是在旁邊離得近,她好像也被溫暖的親情氛圍感染,好想哭......


    在家人的注視下,徐想上了馬車,由徐集駕著,往森林的方向去。


    不知是不是故意,徐集駕地很慢。


    “你真的喜歡陸焉臣嗎?”他突然問道。


    徐想手指撫摸著身邊嬌嫩的花瓣,輕輕嗯了一聲。


    徐集許是沒有聽見。


    他繼續說:“如果你不想,我可以帶你走。”


    不再畏手畏腳,反正他殘廢一個,最壞也不過是這條命。


    徐想望著徐集駕車的背影,“駕著這輛馬車跑嗎?”


    徐集扭過頭來,“不行嗎?八條腿再加三個輪子,你還怕跑不過後麵的四個輪子?”


    徐想笑笑,“謝謝,不過不用了,我已經嫁給陸焉臣了,也不打算反悔。老公嘛,都得教,我相信我有這個能力,讓陸焉臣乖乖聽話,成為一個好丈夫!”


    許是真的看到了徐想臉上的幸福,徐集也隻能收斂那點酸楚,駕快了馬兒的蹄步——


    馬車沒辦法行駛進森林。


    剩下的一段路,需要徐想走過去。


    可她穿著高跟鞋,地上是鬆軟的泥土,每走一步,她的鞋跟都會陷進去,寬大拖尾的裙擺也髒了......


    不行。


    徐想掉頭迴來,讓人幫忙把馬兒身上的繩套取下來,她打算騎馬進去——


    徐集坐在輪椅上,有些意外:“你會騎馬嗎?再說這沒有馬鞍,不太安全......”


    正說是,徐想借助花車上了馬背,她拉著韁繩:


    “放心。”


    說完拉扯韁繩,白馬調轉方向,進了樹林——


    徐集坐在輪椅上望著前麵幽綠的森林裏,白馬馱著綠色的精靈,不禁入了神。


    他的掌心,到底還是留不住他已經長大的公主。


    ...


    ...


    白馬慢走了大概十幾二十分鍾,終於看到了婚禮場地。


    隻不過在場地的外圍,秦叔跟幾個警察站在一塊?


    是為了安全,所以特意請了警察保險嗎?


    徐想沒有多想。


    快走到的時候,陸焉臣一席白色西裝上前,向她伸手——


    “你什麽時候學會了騎馬?”


    古堡有馬場,也養了三匹馬兒。


    她初次嚐試爬上馬背後,摔了下來,他把那匹馬殺了,她往後再也沒騎過馬。


    徐想眼裏劃過一絲晦暗,但很快覆上明媚:“這馬乖順,我也小心著不敢跑,算不上會......”


    她搭上陸焉臣的手心,借了些力,從馬上下來。


    腳剛落地,陸焉臣忍不住親了一口:


    “好美。”


    他從不以色侍人,可老婆真的好漂亮。


    徐想大方承受著陸焉臣癡戀的視線,“謝謝,陸先生今天也很帥哦~”


    陸焉臣喉結滾動,生了惡欲。


    這麽美的景,這麽美的人,他想驅散了旁人,就在這花瓣輕鋪的草地上,狠狠地......


    陸焉臣這麽想的,也確實這麽做了。


    兩個多月沒有吃肉腥的癮君子,哪裏還能忍到晚上啊!


    秦叔跟幾個警察低聲客氣:“還請幾位警官去旁邊喝些茶水。”


    幾個警察麵麵相顧,秦叔臉色有些不耐了:“幾位難道還怕我家主人跑了?”


    “......”


    這麽大個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他們也不願意煞風景,在這聽人夫妻倆那點牆角。


    本想給個方便,沒想到這茶水喝了四五杯了,眼看午飯都安排上了,迴去聽牆角的人迴來說,那邊還沒完事......


    這石長,讓他們這幾個男的都開了眼了。


    服了。


    四個小時後。


    陸焉臣忍著腹部傷口還沒痊愈的痛,把昏睡過去的徐想抱上馬車,讓徐集送她迴酒店。


    徐集看到那幾個不走的警察了,他沒多嘴去問,但眼下陸焉臣居然把徐想給他,可見那幾個警察不是來吃酒祝賀的。


    “一會想想醒來,我怎麽跟她說?”徐集問。


    陸焉臣看著徐想安睡的麵容,手指來迴刮弄著她滑嫩的臉蛋,淡淡輕言:“就說我忙工作,先迴景城了,你們一家人在饒州陪她好好玩玩,等我來接她——”


    徐集:“......”


    雖然他很討厭陸焉臣,但想想對他上了心,出於對妹妹的好,他多少有點不想妹妹剛一結婚就守寡......


    徐集讓方月上了馬車跟著一塊照顧徐想,隨後駕車往山下去——


    陸焉臣捂著隱隱發疼的腹部,等馬車消失在視線中後才收迴不舍。


    他正了正襯衫,把胸口的幾顆紐扣扣好,迴到婚禮現場,撿起地上的領帶,束好——


    警察:“陸先生,請——”


    陸焉臣一個眼神瞥過去,大步走前。


    景城公安局。


    “我不認識宋希君。”陸焉臣慵冷否認,並且強調:“按你們說的,如果我要對陸延明動手,我不會用一個戲子,懂?”


    他有大把好的人選,如果真要對付陸延明,他也有太多的辦法。


    畢竟,他知道怎麽更精準的打擊到陸延明的致命弱點。


    警察:“您說您不認識宋希君,那怎麽解釋這些證據?”


    陸焉臣的律師立馬反駁:“請注意你的用詞,被證實的信息依據才能稱之為證據,我方當事人已經明確否認這些都是虛構汙蔑,你們要做的,應該是盡快核實真實性,以及找出這背後捏造陷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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