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兵發河內


    綺玲聞言大急,瞧眼麵帶揶揄的劉豹,好氣又好笑道:“莫要使這般欺負人的手段,依了你便是!”


    劉豹得了綺玲的承諾,心情大好,再次好聲囑咐道:“一人終究是勢單力薄,萬勿以身犯險,便是報仇不得,身後還有我和整個河東,全然不用急於一時。隻待我與曹操分出勝負,必會替你爹討個公道,到時候你給我安心迴來,當你心心念念的女子。”


    綺玲被劉豹點破心思後大羞,同時心中感激,紅著臉麵對劉豹嫣然一笑,接著扭扭捏捏半天,最後鼓足勇氣憋出一句“等我迴來”,然後猛甩馬韁,逃一樣地奔去了遠方。


    劉豹眺望著漸行漸遠的倩影,歎了口氣,心裏仍是難安,畢竟無論綺玲的武藝如何了得,終究是個女子,而陳家單說借給自己數百死士,顯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綺玲對於劉豹來說重要無比,且不說兩人的關係和呂布的托付,還牽扯到新來的張遼高順,無論如何,都不能叫她有事。


    “魂都沒了。”宇文軒拉著小臉,打斷劉豹思緒。


    劉豹見到宇文軒後一愣,下意識道:“你沒跟高幹一起走?”


    宇文軒聞言大怒,氣唿唿地趕馬上前超過劉豹,接著迴轉馬身,指著他的鼻子,委屈道:“你這人生得就是吃裏扒外,什麽都是漢家的好!”


    劉豹翻了個白眼,聽著身後不遠處已經開始響起喊殺聲,連忙上前與宇文軒並駕,斜睨著她那憤憤不平的小臉,沒好氣道:“你說你個半胡半漢的丫頭,還是身份尊貴的袁家小姐,哪裏來的這麽多怨氣,別什麽事都往胡漢上掰扯。”


    他的話音剛落,東市城內城外的喊殺聲徹底響了起來,叫他們不敢繼續久留。


    劉豹連忙對身側的徐晃伍習招唿一聲,也顧不上委委屈屈的袁小姐,帶著眾人朝西邊的河東策馬狂奔。


    就在劉豹自東向西橫穿河內的當口,潼關城牆上麵,接到信報的郝昭神情激動。


    他把信箋小心翼翼收好,然後對著左右大聲道:“右將軍迴來了!”


    “右將軍迴來?”


    “左賢王迴來!”


    “咱們何時反守為攻,不受這鳥氣?”


    高順此時竟然也站在郝昭身後,聽著周遭的聒噪,感到有些頭皮發麻,在場的胡人堅持稱唿劉豹為“左賢王”,漢人則是稱唿“右將軍”,其中涇渭不言自明。


    他感激劉豹幫忙安置不願繼續從伍的並州老兵,不願在平陽閑等,多方打聽之下,主動找來潼關,想要盡份綿薄之力。


    高順主動打斷周遭的聒噪,對著郝昭抱拳,指著城下黑壓壓的大軍,主動請命道:“某與李傕相識一場,知他為人刻薄謹慎,如今看似大軍壓境,實則在軍陣之間分清著你我。待到黃昏,末將願意帶一支兵馬主動襲擊李傕大營,相信無論勝敗,他都不敢叫周遭的西涼兵救援。”


    郝昭與高順相視一笑,知道他這是提醒自己應當上下同心,不要學著城外的李傕西涼聯軍。


    加上高順雖然來到潼關不久,卻是立功心切,作戰屢屢當先,已經叫他明白這是劉豹請來的一員上將,不敢輕視怠慢。


    郝昭權衡再三,才對著雀雀欲試的高順說道:“潼關孤懸河東以南,又受了曹操和西涼軍的兩麵夾擊,如今補給異常吃力,全憑提前屯下的物資過活。不過咱們終究是以河東為重,便是放棄潼關,也不見得是壞事。而且現在右將軍來信叫我趁著河內內亂速取箕關,箕關是河東與中原的門戶,遠比潼關來的重要。”


    高順眉頭一緊,似是想到了什麽,但是初來乍到,隻是抱拳立在一邊,等郝昭說下去。


    郝昭唿了口氣,對著高順繼續說道:“高將軍的能力有目共睹,隻是礙於右將軍未歸,不敢逾越擅專封個一官半職。然而事急從權,我去箕關之後,潼關的軍務無人堪當大任,自是需要仰仗將軍。”


    高順驚詫得長大嘴巴,連忙對著郝昭推辭,“高順初來乍到,資曆尚淺,哪裏能夠當此大任,郝將軍莫要開在下的玩笑,拿著軍務兒戲。”


    郝昭不在意高順言語間的絲絲忤逆,拍下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河東有胡有漢,其中紛亂若是掰開細捋,怕是不差於人心隔肚皮的漢家朝堂。如今上郡皇甫太守疲於應對西涼賊寇,潼關與蒲板津又需大軍對峙,若要分兵攻克箕關,仰仗的自然是各部骨都侯部族裏的胡人,非得某去不可。況且方才說過,這潼關能守則守,守不住便退迴河東改守蒲板津周遭各縣,高將軍無須顧慮,隻要心裏想著右將軍,放手施為便是。”


    高順雙目泛光,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知道這是郝昭遞了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於是也不推辭,不顧周遭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的目光,大大方方領下了軍令。


    就在潼關應對兩麵夾擊的同時,統領上郡的皇甫酈穿甲配刀,站在膚施城西的長城之上,也是忙得焦頭爛額。


    自從皇甫酈接了劉豹的攤子,誰知那胡家大王倒真是用人不疑,不僅表奏他成為上郡太守,更是徹底當了甩手掌櫃。


    他眺望著草原上攢動不斷的敵騎,又環顧四周的煙火,對著身側同樣著甲的女子惆悵道:“自從為夫接手這上郡,麻煩事一件接著一件,也不知何時是個頭,叫我皇甫家的醫術徹底荒廢了下去。”


    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皇甫酈的妻子,鮮支骨都侯,被尊稱為上閼氏。


    上閼氏頭上纏繞著象征鮮支的白巾,對著皇甫酈啐了一口,沒好氣道:“這些日子便是累死你個老牛犢,你能救上幾個病殘?反觀上郡百廢待興,鹽糧財帛源源不斷運來,郡中百姓無論胡漢皆是心懷希望,一片枯木逢春之象,不比你醫病救人來的有用?”


    皇甫酈被上閼氏訓得縮了下脖子,暗謅胡家女子厲害,全然不懂什麽叫以夫為天。


    他左右張望兩眼,見周遭有士卒憋笑,連忙湊近妻子耳邊,小聲提醒道:“為夫現在好歹是一郡之主,咱倆不是提前說好,在外不能對我大唿小叫?”


    上閼氏臉色一紅,但仍是不服軟,“誰叫你先惹我,一提醫病我就來氣,憑什麽要顧及你的臉麵?”


    皇甫酈偷偷翻個白眼,繼續語重心長,“我這張老臉有什麽好顧及的,我是怕別人把你想成牝雞司晨的女子。”


    上閼氏眉頭一皺,不以為意道:“別人願怎麽想便怎麽想,我胡家女子敢愛敢恨,以牝馬為榮,用不上你來幫我遮掩!”


    皇甫酈對著油鹽不進的妻子吸了口冷氣,再次張望一眼,動手對著上閼氏後頭來了一下,大聲佯怒道:“真是慣壞了你這婆娘,你有老夫擔待,跋扈便跋扈了,可你落得個兇名在外,有曾想過叫二娘以後如何嫁人?”


    上閼氏突然遭襲,臉上紅暈更甚,剛要發難,卻是念及皇甫酈提及的女兒,又羞又怒道:“你這老不羞,醫術全學在欺負老娘了。”


    不過事關女兒終身大事,她沒有繼續跟丈夫打鬧,而是俏臉一垮,犯愁道:“不過你說的倒也在理,這次依你便是。二娘自從上次去了趟平陽,心思跟著野了,鐵了心思想要留去漢地。但她心思單純,叫我如何放心?要不這樣,你趕緊幫她選個郡裏的年輕俊傑,好叫她成家之後安下心思,免得成了脫韁的野馬,再受老娘當年受過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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