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青梅除了對體育課感興趣外,別的……


    那就是天上的浮雲啊浮雲。


    於是,她向崔管家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能不能和嬌嬌一起學?」


    崔管家一愣,心中頓時醒悟——這一年來小姐雖然開朗不少,但那也隻是對平日裏經常與她打交道的人,對於陌生人來說小姐內心深處還是害怕的!崔管家一邊反思自己沒有考慮周到,一邊同意了青梅的請求。


    第二日便去了錢員外家裏,希望能求得錢員外的同意。錢員外是個通透的人,而且崔管家這次請來的是名師,可不是他這種鄉鎮員外能夠請的起的人物。自己的女兒能夠有幸得到名師的指點,那是她的福氣。


    事情便這樣定下來,錢嬌很樂意陪著青梅,除了錢嬌的母親有些擔心外,其他人皆很滿意。青梅依舊是麵無表情,聽到錢嬌同意的消息時也隻是淡淡的恩了聲。隻有在無人之處時,她才對著角落,嘴角微微翹起——多了一個人,就能多一分把握分走先生的注意力了,耶!


    前來當私塾的夫子是文大夫給介紹的,姓黃。是一個遠近聞名的大師,很多人直接將黃金堆在他麵前請他去教書,黃夫子都不為所動。但青梅對黃夫子沒有任何感覺,她才穿來一年左右,古代沒有網絡能夠讓她衝個浪,如果不是這次請的人是他,說不定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注意到這世上有一位姓黃的大師。


    黃夫子如何出名青梅是感受不到了,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的是這位大師非常古怪!且不說黃夫子的一日三餐必定有兩餐一定要吃大餅包雞肉,喝水隻喝白水從不喝茶葉,穿衣隻穿青,灰兩色等等,僅僅是他的教學方法就讓青梅覺得……很神奇!


    第一堂課,黃夫子帶來了一個驚堂木。


    錢嬌坐在青梅旁邊,忍了又忍,終究還是移動了一點兒,小聲道:「青梅,黃夫子這是要做什麽?」


    青梅眼皮子抬都沒抬,說:「……戒尺?」


    「啊!」錢嬌驚唿。剛巧黃夫子正冷冷地看著她,「咳!」


    一聲咳嗽錢驕嚇得小臉頓時白了。輕輕咬著下唇,欲言又止地看著青梅,一雙大眼淚汪汪。


    「啪!」黃夫子猛拍驚堂木,錢嬌嚇得全身打了個一個激靈,脊梁骨一陣麻意。


    隻見黃夫子搖頭晃腦一番,喝口水潤了嗓子,道:「逆賊進犯中原,勢如虎暴狼貪。神州大地起雲煙,豪傑爭相湧現。巾幗效仿奇男,女兒操戈征戰。靈玉衛國保家園,英名萬古流傳!」


    錢嬌:「……」


    青梅:「……」


    這是什麽狀況?


    二人皆好奇地看著不遠處的黃夫子。一首西江月念罷,黃夫子道:「提起單寶,沒人知道。提起他的上一輩,那可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聽過《隋唐》的人都知道,瓦崗山四十六友中有位赫赫有名的赤發靈官五爺單通單雄信。這單雄信就是單寶單天興的父親……」


    錢嬌已經徹底傻眼了,青梅倒是托著腮幫子饒有興致聽下去。黃夫子說的是一段巾幗英雄的書,從隋唐英雄做引子,講卻的是大唐女子俠骨柔情,女子亦英雄的故事。


    黃夫子時急時緩,時而高昂時而低沉。漸漸的,錢嬌也終於從最初的震撼中緩過神,被這段故事所吸引。


    這第一堂課便是在一段說書中度過。黃夫子清了清嗓子:「今天就說到這裏。」起身,走了。


    崔管家在門外站了半響,見著黃夫子不由走去,客氣說道:「黃老,您講的這些對小姐來說,是不是太過深奧了?」


    黃夫子一愣,鼻子朝天,重重哼了聲:「連故事都聽不懂的話,那就別請先生了,找個養豬的來教就成了!」


    說罷,拂袖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崔管家和一眾丫鬟家丁。


    「這麽說,黃老已經三天都沒有去別莊了?」


    小院裏,文大夫正將一些草藥碾成粉末,青梅撿了一個小木凳坐在一旁,將自己認識的草藥分出來。身後的兩個丫鬟安靜地站在樹下不敢打擾,手裏端著一個木盤,上麵放著烏梅汁和茶水。


    青梅拿起一顆黃蓮,放在鼻子下麵嗅了嗅,點頭:「嗯。」算是迴應了文大夫的問話。


    「嗬嗬,那個老家夥,年紀越大脾氣越古怪!」文大夫笑嗬嗬地說著,「他隻按自己的喜好來教書,從來都不會管其他人是否能聽懂。我本以為這廝年紀大了,脾氣也會跟著改一點。嗬,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大師嘛,自然是不允許別人質疑他的學術地位。青梅猜想,其實這位黃夫子並不是自願來教她,隻是因為承過文大夫的救命之恩,所以才不情不願地來教她這樣一個女娃娃。崔管家那句話就是個導火線,一不小心就把黃夫子給點爆了。就算沒有崔管家的那句話,他也教不長,除非讓他自己自願來教。


    不過話說迴來,活了兩輩子,她這還是第一次聽這麽正統的評書,那位黃夫子的思想倒是挺開明的。他來教授的這第一課的含義應該是要對她們說,縱使你們是女子,縱使你們的日子是家族後院那一方小天空,但你們的心應該同男兒一樣。隻有心胸開闊了,人的一輩子才會活的快樂,才不會對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計較。瞧,這麽說多好,可黃夫子偏偏要繞一個大圈子,說一段書,讓聽的人自己去理會其中用意,真是一個怪人啊。


    文大夫放下手裏的活,丫鬟們很有眼色地將茶水端來。


    休息了一會兒,文大夫走近屋,拿出兩個蒲扇。丫鬟們都知道文大夫這人不太喜歡別人伺候,也不喜歡看人別伺候。她們能夠端茶送水已經是崔管家求了好久,說不能壞規矩,文大夫才勉強同意的。如今他將一個蒲扇遞給青梅,丫鬟們無奈地對視一眼——隻能讓小姐自己給自己打扇了。


    「不過這人倒是個有學問的。」文大夫搖著蒲扇,躺在大槐樹下的搖椅,慢悠悠說道。


    有學問有本事的都會有些不被常人理解的怪脾氣。


    古代教學讀書不像現代有係統的體係和課本。在印刷術不發達的古代,許多典籍都是手抄,流傳不廣,甚至許多書都隻有在一些有名的讀書人家中才有,旁人連看都不曾看過。在市民經濟最發達的宋朝,書籍也都是奢侈品,普通人家讀書通常都是借出來讀。


    青梅就曾聽崔靖說,他們書院的先生在這裏頗有些名氣,鎮中的學子甚至願意出一篇十兩的酬資請先生單獨替他講解《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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