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宇嘴唇烏青,皮膚下的血管變成黑紫色,清晰可見。


    程禦風是真急了,


    “馬上把解藥交出來,不然……”


    “不然怎樣?”


    夏老頭知道今天自己難逃一死,至少解藥交出之前對方不會盲目殺掉自己。


    程禦風一腳踹翻夏老頭,按住他的手,用手裏那隻匕首剁下一根手指。


    “解藥。”


    夏老頭吐出一口唾沫,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程禦風點著頭,一一剁下其他四根手指。


    “解藥。”


    這些時間的經曆讓他明白人沒有必要對敵人太好。


    “呱。”


    準備對另一隻手下手時那隻蛤蟆猛地跳出來,伸舌頭刺向程禦風。


    程禦風反應不慢,用匕首抵擋,舌頭正好打在刀刃上,瞬間被一分為二。


    “啊!”


    這一聲慘叫卻是夏老頭發出來的,不僅如此還吐出大量鮮血,麵色蒼白,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程禦風忽然想到自己在那本修仙指南裏見過蠱師性命於本命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麽一句話。


    刀尖轉向那隻蛤蟆。


    夏老頭的眼神變得驚恐,蛤蟆死了,他也會死,而且是受到反噬生不如死。


    盡管他自知今天自己死定了,但也不想死的太痛苦。


    一個修士想殺死一隻蛤蟆簡單,盡管這隻蛤蟆幾乎可以免疫一切物理攻擊。


    程禦風一匕首直接斬下了蛤蟆那收不迴去的兩半舌頭。


    夏老頭當即就受了反噬,痛的身體經常渾身扭曲,如果不是程禦風一腳將他踩在地上,控製起來,恐怕都會疼到打滾。


    “還不說麽?”


    夏老頭用一種相當怨毒的眼光看向程禦風。


    程禦風舉起匕首還要再刺,先前的交戰,他也猜測到蛤蟆的防禦力不低,專門挑蛤蟆被一槍打出血洞的地方紮了下去。


    這一刀下去,蛤蟆雙腿開始狂蹬,夏老頭,整個人因為太痛被一層汗水籠罩,開始無意識的呻吟。


    程禦風幾耳光將他扇迴現實。


    “解藥。”


    夏老頭實在痛的受不了了,極致的痛苦會瓦解一切意誌,至少夏老頭並不具備那鋼鐵般的信仰與意誌,顫顫巍巍的從他袖筒裏摸出一小瓶藥。


    大拇指大小的玻璃瓶裏麵裝著褐色粘液。


    “內服。”夏老頭閉眼躺在地上。“給我個痛快吧。”


    程禦風沒有直接動手解決他,先試起了藥效。


    掰開聶宇的嘴將粘液抖進他嘴裏,捏著鼻子使其唿吸時將粘液吞下。


    粘液吞下大概一分鍾左右,聶宇雜亂的唿吸逐漸有了規律,烏青的嘴唇也恢複了正常模樣。


    “沒問題,放心吧,趕緊給我個痛快。”


    本命骨遭受重創,那股噬心之痛夏老頭不想再承受半刻了,頭部不斷撞擊地板,想以此緩解痛苦。


    程禦風沒有虐待敵人的癖好見解藥真有用,一刀紮在夏老頭心窩,結束了他的痛苦。


    從聶宇口中程禦風已經知道了,夏老頭是誰派來對付他的,盡管疑點重重,他還是默認了林家父女。


    過了十多分鍾,聶宇虛弱的睜開雙眼,此時,他躺在一張床上。


    程禦風就坐在一側的椅子上耍手機,一款差不多十年前生產出來的手機,翻蓋的,手機的主人就是早已死亡的夏老頭。


    他從裏麵找到了不少夏老頭和林六九的通話記錄。


    京城裏那位找下老頭用的是特殊手段,所以在這裏並不能找到與他通話記錄。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告知林家父女真的就是找夏老頭來殺他的罪魁禍首。


    程禦風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林家父女和他有矛盾不講,但還不至於說是買兇殺人吧,難道有錢人做事都這麽不講道理嗎?看你不爽,直接幹掉。


    “你醒了。”


    “嗯。”


    空氣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我看見新聞上說你死了。”聶宇終是忍不住好奇率先開口。


    “我沒死,現在改頭換麵了,叫吳青山,至於其中秘辛我暫時還無法告訴你。”


    聶宇點頭表示理解。


    “對了,裴雯雯她去京城發展了,前段時間差點連命都給丟了,不過現在發展的挺不錯。”


    程禦風眼神中露出了一絲懷念,如流星轉瞬即逝。


    “她已經和我沒什麽關係了。”


    言語再冰冷,聶宇都能看出來程禦風並沒放下。


    放下哪那麽容易放下,愛到生了心魔又豈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一個人可以習慣孤獨,也可以享受孤獨,但是當他遇見一個願意與他在一起相伴相知的人後,終其一生都不可能再迴到之前孤獨的生活了,盡管他不一定與這人能走多遠。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聶宇再次發問。


    程禦風將夏老頭忽然出現挑釁他,再到後麵將他一步步引來簡單敘述。


    “看來林家父女要對付的就是你了,我沒聽說過,你跟他們有什麽大仇啊。”


    “本來就沒有,頂多就是林七差點害死一孩子,我把他救了,然後林六九拿錢羞辱我讓我駁了麵子。


    就這麽大點事,也犯不著殺我吧。”


    “林六九已經破產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哪來的錢雇傭殺手,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買兇殺你,不可能隻為了這麽點小事。


    你想想是不是哪裏還得罪過他。”


    聶宇一提醒程禦風真就仔細思考了起來,任他想破頭皮也想不出自己還在哪裏招惹過林六九。


    “除此之外,我跟他們再無交集。”


    “那就怪了,這麽大點事犯不著下殺手吧。


    算了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等逮到林家父女什麽都知道了。”


    無巧不成書。


    恰在此時夏老頭的手機收到一條信息。


    “夏先生那人你殺了嗎?”這一條信息無形之中讓兩人更加確信雇傭夏老頭的就是林家父女。


    兩人對視一眼,眼神簡單交流一番。


    “已經解決了。”程禦風翻看了夏老頭其他信息,學著他的口吻迴複道。


    “那接下來我們可以迴來了嗎?”


    ‘吳青山’已經被解決,那麽接下來就是夏老頭承諾的幫助他東山再起了,林六九已經按耐不住了。


    “迴來吧。”


    林六九看見消息,屁顛屁顛的打車就往這裏趕。


    “收拾一下,準備關門打狗。”


    夏老頭死後毒蟲們失去了控製,在程禦風驅趕一下,離開了宅子。


    兩人稱著林家父女沒迴來之前收拾了一下戰鬥痕跡,讓夏老頭的屍體背對著大門,坐在沙發上,聶宇常在其中一間房間。


    程禦風則是倒在地上,周圍灑滿了血。


    一副夏老頭很容易殺了程禦風的畫麵出現在房間裏。


    林家父女不出半小時就迴來了,林六九推開門,看見地上躺著個人,眼神不由得在房間裏尋找最終停留在沙發上。


    望著背對他們的夏老頭林六九並沒覺得有什麽,這老頭向來古怪。


    聶宇眼看來的隻有兩人,沒有任何隨行人員,偷偷翻牆出現在了大門處。


    “爸,有人。”


    林七先一步看見了聶宇,林六九朝門外看去,看見了一張有些英俊的少年麵孔。


    “好久不見啊,林老板。”


    林六九瞳孔放大,身體不自覺顫抖,儼然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


    當時他身邊有高手保護,現在可沒有,他可不覺得夏老頭會無條件幫助現在一無所有的自己。


    盡管什麽都明白,林六九還是開口像夏老頭尋求幫助。


    “夏先生,幫我殺了他。”


    夏老頭自然不可能迴應他。


    看著門外手握匕首的聶宇,在看著背對著自己坐在沙發上始終沒有任何動作的夏老頭,林六九心裏冒出了一個想法。


    夏老頭可能已經被聶宇幹掉了。


    林六九顧不上許多,幾步上前,輕輕推了推夏老頭的肩膀。


    夏老頭被這極小的力推倒,啪一聲摔在地上。


    腦瓜子重重砸在實木地板上,發出如此響動沒有靜,除了死,林六九想不到其他原因。


    “別裝死了,就倆人沒有其他同夥。”


    聶宇這麽一說,林六九用一種幾乎驚恐的眼神看向爬在地上四周一片血跡的程禦風。


    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程禦風緩緩起身。


    程禦風改頭換麵,以另一個身份生活在這世上自然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沒死,對死人就沒什麽好隱瞞的,可程禦風多年的小說電影經驗告訴他言多必失。


    尤其是反派角色知道正派秘密後就算再怎麽被打被殺,再怎麽生命垂危,也會將這個秘密告訴其他人。


    便沒想暴露身份,轉念一想,兩人找夏老頭來殺自己肯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開口道。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識破我的身份的,不過林老板以我們兩人之間的恩怨,還沒必要找人來殺我吧。”


    林六九能從一無所有走到現在,足以證明其頭腦,隻是聽到前半句他就明白了這個所謂的吳青山就是程禦風。


    “我破產的事,想必你也知道,就我現在這情況,哪還有能力找人來殺你。


    我要是有顧殺手的資金,我早就找別的地方做生意,東山再起了。”


    林六九苦笑,平日裏都理智的他,這一次怎麽就想著將一切希望寄托在夏老頭身上了。他也知道自己這番話程禦風斷然是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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