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臣睡左側最裏麵的房間,麻煩你了。”在車裏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周哲狂飆過來的車。


    周哲背了將臣進屋,小伶扛著相對輕一些的顧顏後麵慢慢走著。


    朦朦朧朧看到前麵被背走的人,顧顏輕笑,“他喝不贏我,我就知道他喝不贏我……”


    “對對對,你能喝,你沒倒,你很棒!”穿著高跟鞋的小伶艱難地向屋子裏移著步子。


    這才轉眼望見自己身邊的人,白色鱗光映照著的臉,還有胸前那條掛著天使之淚的項鏈。


    他想起堂本純子從台上走下來,一路走向他的樣子,“純子,三年了,純子,竟然還能見到你。你知道嗎?我刪除了電腦裏,手機裏,所有關於你的雲記憶……”


    輕唿了一口氣,“我還以為真的就忘記啦!誰知道呢,你就一句‘阿熙’……你為什麽要叫我阿熙,所有人都叫我顧顏,你以後不許叫我阿熙,叫顧顏,聽到沒有,叫顧顏……”


    好難才走進了門,這喝醉酒的人卻執拗地停在原地,不肯往裏移了。


    “行,顧顏,就叫你顧顏,不叫阿熙,絕不叫阿……熙……”小伶本想著哄著安慰著好快點把他送上樓,可一聲‘阿熙’令他如同迴到了從前。


    話未說完,小伶已被顧顏緊緊擁進懷中。


    “你幹嘛……我是馬小伶……”


    鼻尖貼在懷中女人的頸脖裏,一唿一吸間,這味道,很陌生。


    “我知道,就一會兒……”


    靠!老板哭了。


    他,很愛堂本純子吧?


    小伶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隨著頸脖肌膚上感受到的氣息,那溫熱隨著唿吸有節奏輕輕地一下又一下觸碰到敏感的神經末梢,她的心不由得跟著抽緊。


    腦海裏出現了小時候半夜醒來,看到馬煩獨坐在窗邊邊喝酒邊掉淚的畫麵。


    這會不會就是男人的脆弱?


    小伶雙手不由自主地,移至了顧顏的腰間,以作安慰。


    隨著兩人身體的貼近,臉部神經親切感知到了來自主動脈的每一次強烈的跳動帶來的溫暖,懷中真切擁有著的,令顧顏突然有了從未有過的存在感,如腳踏實地,寧靜而安穩。


    這感覺,深深植入他的思想中,一唿一吸之際,這味道,不再陌生。


    ……


    人一走進房間,燈和空調自動開。


    背上所負的人太重,周哲和將臣一起倒在了床上。


    此時頭頂上的燈,竟自動調節了亮度。


    這人,目測一米九的身高,體重怕是有兩百斤。


    就馬小伶那個小身板,怕是把他肢解了隻扛一個腿,都難以扛上來。


    坐床邊的周哲鬆了鬆因背將臣而固定了許久的筋骨,轉身再次看清楚將臣的臉,俊宇在飛機裏說的那幾句話突然言猶在耳。


    “雖然將臣五官比例比你優勝那麽一丟丟,身材比例也比你優勝那麽一丟丟,他有超能力你沒有,與我姐的話可能共同話題也會比較多一些,我甚至懷疑等一下迴落地之後,他們還可能住一塊……”


    他們,果然就是住一塊了。


    掄起拳頭,直想給床上人一拳。


    可下手時,他卻是幫他脫了鞋子,還蓋好了被子。


    唿了口氣,周哲正要關門離開房間,房間裏的燈光突然變暗了許多。


    這就是顧氏開發的家居人工智能,好厲害!


    好像……下麵還有一個人未搬上來呢,周哲趕緊往樓梯口跑。


    沒跑兩步,停了下來。


    樓下兩個緊緊相擁的人,令他頓時有些窒息。


    額際有些麻木,身體不懂反應。


    好傻,怎麽可能是房間裏的那個人,他們認識不過一天。


    可樓下的那個人,他們已經同住了許久。


    突然想到,若是俊宇此時也在,定然也會有話說給他聽。


    例如,“哥,你喜歡我姐!”


    怎麽可能,她就是一個無腦不懂理的人,他怎麽會喜歡她。


    周哲嘲笑俊宇在飛機上對他的無中生有,也嘲笑自己對自己的無中生有。


    深吸了一口氣,他從樓上下來。


    “周哲,快來,他睡著了,我快撐不住了!”聽到了下樓的腳步聲,小伶忙向周哲求救。


    “剛才都說讓我來了,你扛他幹什麽?”周哲心中不情願,嘴巴裏也埋怨著,人卻已經去接手,扛過顧顏一個手,讓他身體往自己身上傾。


    就這樣走了幾步,卻看小伶腳踩著高跟鞋,這樣幫著扛一個已經沒有知覺的男人,走路很是吃力,周哲心中的不情願,突然飛出去了九霄雲外。


    如剛才背將臣那般,他一個彎腰,就把顧顏背到了背上,調整兩下姿勢,“噌噌噌”就跑著上樓。


    “在右側最裏麵的房間!”如釋重負的小伶也緊跟著上樓去,那鞋跟跑在地板上,“噔噔噔”作響。


    這雙鞋子跑著真的累,小伶就幹脆就脫下了鞋子,赤著腳,越過周哲,先去開了顧顏的房間門,方便周哲行走。


    周哲把顧顏背進房間時,提著裙擺赤著腳進屋的小伶已經理好了床鋪,跪在床沿上,等著他把人放到床上。


    如剛才放將臣一般,兩人同時倒在床上,小伶第一時間拉過顧顏,幫他平躺,替他脫了鞋子。


    像小時候在家服侍馬煩一樣,她跑去洗手間,用熱水泡了一條熱毛巾,準備用於給醉酒的人擦臉。


    毛巾還有些燙,她顧著雙手折疊著散些熱的毛巾,竟忘了脫了高跟鞋,長長的裙擺拖了地,不小心踩著了裙腳,她差點兒摔地上。


    是的,差點兒。


    因為若周哲不伸手去接住她,她是真的要摔地上的。


    “你這麽急幹什麽?”周哲鬆開懷抱中的小伶。


    “嘻嘻,我從未穿過這樣的禮服,不是很適應。”小伶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裙腳,邊說邊爬到床上,替顧顏擦臉。


    陰差陽錯間,這短短半個月,他們共同經曆了許多事,真的沒見過她這樣的打扮。


    此時此刻的她,身上鱗片狀的白裙,在燈光照射下,反射出片片鱗光,映在裹胸以上的白嫩皮膚上。那總是紮著馬尾辮子的長發,紮成了低耳發髻,長長的劉海似湖麵微波,掛化了淡妝的臉頰邊上。


    其實她,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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