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誌廣這樣一吼,原本圍在兩位警察外圍的幾個男人轉而圍上了打他的兩位小年輕。


    “哥……別這樣,我家爺爺去世了,我姐傷心過度……”見勢不妙,馬俊宇慌忙解釋。


    可見慣了這種場麵的馬小玲卻紋絲未驚,她空著的手攔住了身後正在道歉的俊宇,“都說了,別叫我姐,叫我姑奶奶!”


    旋即反手僅用兩指就捏緊了淩誌廣拽她手腕那隻手的尾指,再轉身把他扣了起來。


    十指痛連心,尾指在被掰斷的臨界點上,淩誌廣痛得嗷嗷直叫!


    僅用兩個手指,一次反手,一次轉身,馬小玲驕傲地浸浴在全場震驚的目光中。


    “你到底是什麽人?無緣無故跑出來欺負我家孩子!”一位一直守在靈柩旁的老婦人開口了。


    房雪蓮,怨魂房秋雨的母親。


    通過心的馬小玲一眼便認了出來。


    她卻假借環顧四周,迴頭望了一眼又眼淚流成水柱的房秋雨。


    怨魂,人臨死一刻有怨不能訴出,魂脫體魄後便因怨氣深重作不得聲。


    所以它們生前越積怨越深,逝後越難以消怨。


    房秋雨向馬小玲點點頭,悲痛地目光轉向雙眼紅腫、麵容憔悴的母親。


    可憐的老婦人,青年時被丈夫拋棄,孤身一人把女兒拉扯成人,以為為女兒尋得了個體貼的女婿,卻完全不知自己親手把女兒交給了個表裏不一的負心漢。


    對比房秋雨的記憶,眼前這老太太,已然一夜白頭。


    “房秋雨是我晨跑路上認識的朋友,她的死不是意外,是謀殺!”馬小玲淡定地說,“而兇手,就在這靈堂裏!”


    聽了這話,周哲與董建偉不約而同相視了一下。


    靈堂裏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到馬小玲身上。


    眼角處瞟到了側麵的兩位警察仍在,淩誌廣連忙辯駁,“秋雨膝關節不好,怎麽可能去晨跑?我看你是腦子有病……”


    “對,秋雨自從去年流產後,身子一直不好,都不經常出門……”房雪蓮掩麵抹著眼淚。


    “死者房秋雨,29歲,曾是外資企業業務部經理,婚後一直居家。但我們刑偵查到了她半月前向五家外企投了簡曆,也查到了她晨跑的天眼視頻,相信是為重返職場作準備!”周哲大聲補充。


    此話一出,原來還有些非議的目光全都變得匪夷所思起來。


    “你!”馬小玲又暗暗抽了抽手腕,淩誌廣痛得叫喚著再次跪在了地上,“沒日沒夜流連在外麵花花世界的人,當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有晨跑的習慣!”


    “你明明不愛房秋雨,都想要借助她母親是經濟學教授的人際關係,就利用她心痛母親、不願違背母親意願的弱點,人前戴著愛她的假麵具,騙得她母親的信任所以把女兒嫁給了你。”


    “可婚後呢,你不但在外麵沾花惹草,還對她進行冷暴力,甚至以不能生育為借口禁錮她、羞辱她!終於,她懷孕了,你卻直接把她打流產了!”


    “但你人前會裝,所有人都相信是她身子弱才流產……”


    “你胡編亂造些什麽!你到底是誰?是誰派你來的?造這麽多純屬子虛烏有的故事來汙蔑我!我愛秋雨,我從不讓她洗衣做飯,房子車子都是她的名下……”已顧不得疼痛,淩誌廣奮起反駁。


    “那隻是你做的表麵功夫而已!周朝芮,你們公司副總;陳素,你們公司公關部的職員;萬詠華,4s店的銷售顧問;肖月清,你的大學同學;顧婷婷,夜店裏的酒水銷售;龐靚,幫你把寫上房秋雨名字的購房合同拿去蓋章的售樓部小姐;還有……”


    “別說了!你到底是什麽人?”淩誌廣吼了一聲,拚著蠻力寧願手指被掰斷,也要把話打斷。


    馬小玲卻再次移手,掐了一下他虎口的穴位,並提腳踢了一下他膝後的韌帶,他又跪了下來。


    “怎麽,我介紹得不夠清楚嗎?還是因為你預判錯了房秋雨的母親,發現她根本不願意以私利為由幫你套關係所以你對房秋雨變得更肆無忌憚了起來?竟還找上了房秋雨在保險公司上班的堂妹,徐瑤!”


    馬小玲眼睛怒目盯著的是淩誌廣,可手著指的,卻是被周哲堵在靈堂門口的女人!


    ……


    靈柩邊,房雪蓮已哭幹了眼淚,不停地懺悔。


    “我媽說得對,明明我不願意,為什麽我就不能向她開口呢?她那麽愛我,隻要我開口,她怎麽會逼我呢?”房秋雨終於可以開口了,可她的話,隻有馬小玲能聽見。


    “萬事皆有因果,你父親對你娘倆兒不仁義,影響了你對愛情的判斷;你母親受過傷,便把自己深埋在傷痛中,也對你造成了陰影。而你自己……都過去了……”


    陪小玲站在腳落等兩位警察控好場麵再進行問話的俊宇看見堂姐呆望向一處,正無聲地動著嘴巴子,嚇得焦急地雙手扶緊姐姐雙肩不停地晃了起來,“姐,你今個兒到底怎麽了?”


    “哎呀!”馬小玲一手撥開馬俊宇雙手,“叫姑奶奶!”


    聽到這話俊宇換成握緊小玲手腕,號起脈來。


    “是的,都過去了,應該被懲罰的人,一定會被懲罰的!”房秋雨望向了被警察拷起來的兩人。


    然後她把目光移向了癱坐在靈柩邊兒上的房雪蓮,“希望有來生,希望來生我們不會犯同樣的錯誤,希望來生,我們還能想見……”


    馬小玲的瞳孔裏飄過一層亮光,與剛才在紀念馬伯仲靈堂裏飄過的那層一樣,很快就消散了。


    “脈象很平穩,也不象臆症什麽的呀……”馬俊宇仍在認真的探著脈。


    可後麵傳來了一個聲音,“你叫馬小伶?”是周哲。


    “嗯,沒錯!我叫馬小玲!”


    “你是怎麽知道徐瑤在房秋雨的車上動了手腳的?我們調查到房秋雨晨跑的天眼視頻裏,並沒有發現有你,你到底在哪裏認識了房秋雨?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她生前還跟你說過些什麽?”


    “哈?”馬小玲這才迴過神來,立即扶住了額頭,“我……我頭有些暈……”


    傾刻,馬小伶暈倒在俊宇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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