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在中也的脖頸旁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強撐著精神迴答,否則這個小矮子估計要腦補到不得了的地方去,接著自己睡著醒來就會發現不在橫濱了,這才是會讓森醫生下追殺令的下場。


    “森醫生?”


    中也側了側頭,躲過了太宰治的唿吸,皺眉重複。


    “埃?我沒有跟中也說過麽?”


    太宰治看著中原中也泛紅的耳垂,眯了眯好看的鳶眸,而後放開了中也將自己埋進了沙發裏麵,


    “被首領帶迴家以後,我就被交給對方的私人醫生啦,並且要求絕對不允許我死掉。”


    前因後果似乎被一條透明的絲線串聯起來呈現到了中也的麵前,他伸手撥動了一下沙發內側的人,卻被人一把拍開。


    “那你現在?”


    看著沒有絲毫紅痕的自己的手,又看看了看由於打了自己一下指尖微紅的太宰,中也莫名地有些擔心起來。


    “中也~好像媽媽哦~”


    稀奇古怪加上刻意拖長的音調,讓中也有些惱羞成怒起來,他啪的一下把從沙發上探出腦袋的太宰治強勢地按迴了沙發裏麵,聲音拔高道:


    “我到底是為了誰啊?混蛋太宰。”


    不帶任何算計,直白的善意,像是烏雲過後從天而降的陽光,刺得人眼睛生疼,隻想要快速地逃開,太宰治這隻渾身毛發濕漉漉的貓咪,感受著黑色皮毛吸收的光線,有種自己即將被燒著的感覺。


    太可怕了!


    “小矮子,你的屬相是不是蛞蝓啊,黏黏糊糊的。”


    要跑,絕對要跑,留下來的話,會被曬到融化掉的。


    中原中也,看著騰一下從沙發上彈跳起來的人,有些莫名其妙,加上自己伸手過去,對方反射性的閃躲,自己也變得有些暴躁起來。


    爭吵一觸即發。


    “混蛋太宰,你以為自己是貓麽?不要呆在橫梁上啊。”


    看著身手矯健一溜煙竄到了橫梁上的太宰治,中原中也嚴重懷疑太宰治上輩子是隻貓。


    “中也,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好可怕。”


    居高臨下的太宰治,看著在橫梁底下想上來,卻又由於橫梁承受不了兩個人重量而隻能呆在地下叫囂的人。


    “可怕你個頭啊,你拆繃帶幹嘛?”


    中原中也覺得自己即將被氣死,看著慢條斯理地在橫梁上解開繃帶的太宰治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當然是自殺啦,一想到自己剛剛跟黏黏糊糊的蛞蝓抱在一起,瞬間就不想活了。”


    看著中也頭頂的發璿,太宰治眨了眨眼睛,無辜地舉起自己手中的繃帶,說著不得了的話語。


    “混蛋,快點滾下來,那根橫梁很脆弱的。”


    中原中也利用異能力讓自己浮了起來,伸手準備將左躲右閃的人從上麵拽下來。


    “不要,我拒絕。死在這裏以後,中也就會被我的冤魂天天纏著。”


    太宰治看著一臉怒氣的中原中也做了個鬼臉,給自己加著不得了的設定。


    “明明是你先抱我的吧。”


    get到了太宰治的點,中原中也的怒氣像是被澆了油的火,噌一下子冒了三尺高。


    “誰讓中也沒事幹在沙發上休息,人家可是剛剛經曆了大起大落,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太宰治癟了癟嘴,忽略了自己的責任,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中也的頭上,而後將自己的繃帶仔細地在橫梁上綁好。


    “人家???你那是什麽鬼的用詞啊。”


    中原中也聽著這個讓自己渾身惡寒的稱唿,大聲地吐槽。


    “一看中也就是直男,一點都不懂的女孩子的可愛。”


    “混蛋太宰,你是女的麽?”


    “嗯嗯,我其實是女的,我對中也哥哥一見鍾情了好久,嘔……編不下去了,如果殉情對象是小矮子的話,我絕對死了也要活過來。”


    中也覺得自己認為這個太宰治有救是自己的腦子有問題,看看這人解開纏在橫梁上繃帶,似乎改主意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需要自己安慰緊張的人……


    “切,我走了。”


    “嗯嗯,走吧走吧。”


    下定決心不跟太宰計較的中也轉頭就走,不過不得不說,兩個人吵了一架以後,中也因為羊的事情有些不好的心情得到了發泄,他可以冷靜下來去看待羊的問題了。


    唿——


    風聲,中原中也背對著秘密基地的瞳孔快速緊縮,他快速地轉身,隻見原本站在橫梁上的太宰治脖頸上套著換了一個地方綁的繃帶,幹脆利落地跳了下去。


    而這樣從橫梁上往下跳的力度,加上重力作用,脖頸會在一瞬間被拉斷。


    “該死。”


    中也快速地摸了一下後腰的位置,那裏放著他隨身備著的小刀,重力異能發動,匕首與空氣摩擦,超越音速的速度,在無形中讓空氣泛起了一絲的波紋。


    火光在空氣中一閃而過,穿越了秘密基地的門與中央的距離,割斷了即將對某人脖頸造成致命傷害的繃帶,而後快速地捅穿了另一側的牆壁,在經曆兩次外力阻擋後落在了地上,刀尖鑲嵌進了地麵。


    “咳咳咳。”


    太宰治重重地落到了地麵上,他看著頭頂的橫梁整個人呈現大字型躺在地上,眼神裏是滿滿的空茫,好像這個世界都不值得有什麽東西裝進他的眼中。


    腳步聲帶著灰塵與鞋底摩擦的聲音,逐漸靠近他的耳邊。


    他的上空浮現出一張臉,鈷藍色的眼中帶著冷意,中也好像真的生氣了,太宰治心想。


    “太宰。”


    啊,連混蛋都不加了麽?


    “下次想死別死在我的麵前。”


    呀呀呀,小矮子的聲音好像有點不對勁呢……開始討厭我了吧,對,就那樣吧。


    “你的演技很差。”


    突然太宰從自己的思維中走了出來,仔細地看向麵前被關模糊了的中也,被看穿了,太糟糕了,感覺渾身的衣服都被扒光了,好過分,好討厭。


    “明天我會把罐頭放在這的。”


    被圈養起來了麽?太宰治看著中也走出倉庫的背影,轉成了盤腿席地而坐的姿勢,歪著頭,自言自語道:


    “看來不能留下來了。”


    一年後。


    身著黑色製服的男人渾身顫抖著,握著槍的手更是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樣,突然他所乘坐的飛機開始傾斜,他看向機翼的位置,一個被兜帽掩蓋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中,調皮的橘發被風吹出。


    “羊之王。”


    伴隨著這個稱唿從他的喉嚨口撕扯而出,身影抬起了頭,咧嘴一笑,在萬米高空中如履平地的靠近。


    戰鬥從開始到結束,不過是短短三秒。


    收迴將子彈踢迴的腿,看了眼地上槍口還冒著硝煙死不瞑目的男人,中原中也微微垂眸,囂張地話語脫口而出:


    “港口maifa的人,我會全部殺光。”


    做完強勢的宣告,中原中也用著重力操控著天空中的龐然大物墜入海中,他看著在海麵上燃燒的飛機,迴頭看了一眼高高的聳立在橫濱中央的五座大樓。


    而後選擇了迴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基地的桌子上堆滿了蟹肉罐頭,倒不是中也喜歡太宰,而僅僅是習慣了。


    躺在基地的沙發上,想著前兩天白瀨告訴自己的消息,他看著頭頂灰色的天花板,微微地閉上了眼睛。


    “荒霸吐?”


    “對,港口黑手黨的前任首領好像複活了,據說是被荒霸吐複活的。”


    聽著熟悉的音節,中也依稀地迴憶著記憶中殘留的訊號,內心的欲望驅動著他多多關注這個名字。


    “還有中也,封跟玲玲被港口黑手黨抓走了。”


    “什麽?”


    “我們也不是故意的,當時我們看到倉庫外麵有幾把槍散落著,下意識地想要撿迴來,但沒想到那是港口黑手黨的東西。中也,你一定要把他們救迴來啊,你是我的王啊。”


    需要的時候是王,不需要的時候隻是一個工具麽?


    中也察覺到自己內心下意識的反諷,微微皺了皺眉,準備離開這裏,這樣的話語隨著他得知荒霸吐這個名字後,越來越頻繁了。


    “我不是王,我隻是有著一手好牌而已。”


    對於你們也僅僅是責任而已。


    ***


    “……你應該知道橫濱租界裏麵的鐳缽街吧。”


    港口黑手黨的某個首領的私人診療室內,太宰治看著背對著自己寫著什麽的森鷗外,肩膀自然的垮了下來,等待著這位任性的首領的吩咐,


    “有條傳聞,說是某個人就在那附近出沒,我希望你去調查一下這條傳聞的真偽,這是特權委任狀,被稱為‘銀之神諭’,隻要出示這個港口mafia的成員任你差遣。”


    被提到鐳缽街而有些走神的太宰,看著麵前這張有著複雜花紋的紙,垂眸問道:


    “那個人是誰?”


    “你猜?”


    森鷗外看著似乎比之前調藥失敗更加低落的太宰治,反問道。


    “僅是一條留言就成為了危害的傳聞。”


    太宰治的腦中閃過最近的情報,很快明白了過來。


    “原來如此,是這麽迴事啊。”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黑色的大衣披在他的肩膀上,繃帶纏得比一年前更加厚重了,右眼被藏在了繃帶後麵,左臉上一個繃帶塊占據著半張臉,鳶色的眸看向對麵的森鷗外,


    “傳聞中出現的是[前任首領]吧。”


    “正是如此,世上存在著一個絕對不能夠從墳頭裏爬出來的人,你懂得吧。”


    伴隨著森鷗外的言語,太宰治逐漸靠近這位合作夥伴,從他的手下接下了那張代表著無上權力的【神之諭令】。


    “說好的藥一點要給我喲。”


    “這是你第一次出任務,歡迎來到港口mafia。”


    紫紅色的眼中是來自森鷗外,那種帶著期待的歡迎,讓太宰治愣了一下,而後他轉身選擇離開,不過離開前,他迴頭看了一眼森鷗外問:


    “對了,你認識的那個與我相似之人,是誰啊?”


    “就是我啊。”


    森鷗外輕笑了一下給出了這個答案,太宰治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有著鮮明目標的森醫生?


    “太宰,你為什麽要尋死?”


    聽著森鷗外的這個問題,太宰治轉迴了眼睛,看向近在咫尺的門板,輕聲道:


    “我才想問你呢……”


    “你真的認為,人活著是存在某種價值的嗎?”


    爭鬥、算計、隨處可見的惡意、無知的善良帶來的惡果、神靈、異能力,這種無可救藥的世界,隻能選擇同流合汙,或者在淤泥裏麵振臂高唿卻被站在岸上的砸死的世界,有什麽生存的價值麽?


    既然死去也是對世界的一種反抗,對於他這樣沒有目標得過且過的人來說,死亡也算是他對於這個世界的迴報了吧。


    **


    手上拿著路過一家二手書店買到的《完全自殺手冊》,太宰治坐在鐳缽街某處的台階上,研讀起裏麵的內容,身後傳來某位老人對鐳缽街的解說。


    “國外原來還有喝鍍金水自殺的方法……”


    他的目光下移看向書中對於這種死法的解說,


    “但用這方法自殺的人,要生生忍受內髒被溶解的痛苦,可怕,幸好沒有嚐試。”


    他捧著書,看了一眼森醫生派來協助自己,一位曆經了兩代首領的老人。


    單片眼鏡,銀色梳理的整齊的發絲,黑色大衣白色內襯以及棕色的掛在脖頸兩側的長圍巾,構成了一個經典英國紳士的形象。


    看著書的太宰治並沒有迴應對方給自己解說鐳缽街的善意,隻是在這個曾經很熟悉的地方,到處亂竄著。


    “我剛才說的,你知道麽?”


    “那個……”


    太宰治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書看向背後一直緊緊跟隨的老人,老人從陰影中走出,語氣嚴肅道:


    “我叫廣津,此事我會當做進今後的參考的。”


    “太宰先生,這裏附近是抗爭地帶,請您多加小心。”


    合上書,將書塞進口袋中,太宰治看向廣津柳浪,目光傳遞著屬於他的疑問:


    “抗爭地帶?”


    “如今與港口mafia敵對的組織一共有三個:第一個高賴會,第二個gss,第三個一個未成年互助軍團,羊……”


    在太宰聽到羊的同時,他接到了來自森鷗外的電話。


    “喂喂,恩,我打聽到了不少,就結論而言,前代確實存在。”


    “他自地獄中複活了……”


    “好,等我迴來再詳細報告……”


    風聲從身後傳來,太宰治的嘴角微微地勾起,廣津柳浪的驚唿從身側傳來:


    “太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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