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家光聽著xanxus的言論,內心覺察著有一絲不對勁,對方好像很想要將這位來自政府的裁判驅逐出場。


    不過,看著xanxus煩躁的臉色,沢田家光又有些放鬆了警惕。


    他看了看太宰治的身影,仔細地思索了一番,想到那群支持xanxus的老古董以及暴躁的年輕人們。


    這樣的牽扯對於綱吉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緊接著,在xanxus提出了交換條件以後,異能特務科就更換了一名‘督戰’員,旁觀這場戰鬥的始末。


    迴到了地下繼續工作的太宰治,找到了一直在擔當保衛工作的織田作。


    紅發的男人在太宰治找到他的時候,正在跟寄養在蘭堂那裏的孩子們說著話,聽著孩子們對自己的想念,織田作周身縈繞著老父親的安詳感。


    他察覺到熟悉的腳步聲,黑色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下。


    快速的結束了跟孩子們的每日電話,織田作來到了隨意地依靠在門邊的太宰治身前。


    “太宰,要一起吃飯麽?”


    看著依舊天然的織田作,太宰治默默地彎了彎眉,看著桌麵上的紅彤彤一片: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麵對麵的坐在榻榻米上,看著旁邊空餘的碗筷小心翼翼撥了一些飯菜到碗裏,然後放在了眼前,轉而欣賞起織田作一邊麵無表情的冒汗,一邊大口大口的吃著辣咖喱的模樣。


    隨著太宰治的注視,織田作有些遲疑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疑惑地看了太宰治一眼,又看了看碗裏:


    “太辣了麽?”


    說著,也不等太宰治的迴答,轉身從身後的電飯煲中盛出了白花花的米飯,蓋到了飯上,以明示中和的意圖。


    看著碗堆得滿滿當當的飯,太宰治很給麵子的都吃了下去,隻不過,邊吃邊流淚的場景,有些讓人忍俊不禁。


    被辣醒的津島修治,紅腫著嘴唇,眼眶裏泛著淚光的模樣,讓人看了不禁母性大發。


    然而在如今這個社畜聚集地,暫時也隻有老父親上身的織田作見狀遞過來的一杯水了。


    “太宰在不高興。”


    織田作突然的一句話,讓津島修治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意思還是清晰的理解了。


    迴憶著自己最近與太宰的互動,津島突然發現,他們變得生疏起來了。也許是自己忙於寫作,忽略了太宰;也許是自己意識到了自己並不是那麽重要;也許僅僅因為那件事……


    生老病死,愛離別,求不得。


    人生的八苦,被太宰看得太過於透徹了,以至於他總是為別人的離開早早的做著準備,讓那顆有些敏感的心免於被拖下深淵的苦楚。


    他總是做著自己被拋下的夢,然後先別人一步把人拋下,以至於隻有死亡給了他深切的安全感。


    通過六道骸給自己靈魂設下屏障這件事,太宰治看透了將來也許會發生的一切,也料想到了那事情的進展。


    以至於將自己再次變成了一扇緊閉的門,而自己現在則站在城牆與門的中間,成為了那個一不小心就丟了鑰匙的存在。


    “太宰,他還是一個孩子。”


    織田作看著津島修治沉思的表情,想著自己與太宰以往的相處,感歎道。


    津島修治聽到織田作的話,默默的點了點頭,肯定了織田作的想法。


    關在門裏的太宰,可不是一個跟家長鬧了脾氣,卻又不想自己說出生氣的理由,隻是氣鼓鼓的獨自生悶氣的孩子麽?!


    假如你不去安慰,那麽你就永遠的失去了他的信任。


    思索著自己應該怎麽跟太宰解釋自己的冷落行為的津島修治,被旁聽了他們整個對話的太宰治頂下線了。


    看著有些生氣地看著自己的太宰治,織田作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天然地問:


    “太宰,又生氣了麽?”


    “沒有生氣!”


    看著整張臉上寫滿了自己很不開心的太宰,織田作若有所思,期待著織田作的言語的太宰治不經意的將聽力專注於織田作的身上:


    “所以太宰是在撒嬌麽?”


    快速地眨了眨鳶色的眼眸,太宰治看著語出驚人的織田作,頓時,沒有了脾氣。


    “織田作,為什麽會覺得我在撒嬌?”


    察覺到太宰治的怒氣消散,織田作黑色的眸子認真的盯著太宰治,皺了皺眉:


    “因為剛剛的太宰就跟咲樂拿到了我給她買的發繩,很開心,但是顏色是她不喜歡的時候的表情一模一樣。”


    看著認真地迴答自己的問題的織田作,太宰治被打敗了,什麽嘛,織田作還是把自己當成孩子來看待,明明也比我大不了多少歲。


    “你不喜歡津島麽?”


    直白的話語,將太宰治蚌殼般的內心微微的撬出了一絲縫隙,鳶色的眸子裏閃過微妙的情緒,太宰治並沒有說話。


    “如果不喜歡要直白的說出來,不說的話,有些事有的人永遠不會懂。”


    自己討厭津島麽?


    太宰治想自己應該不討厭,誰會討厭一個永遠體貼的存在呢?


    從津島無意間到自己的身體中,明明隻是一個膽小的作家,卻為了自己強行的忍受著黑手黨的生活,幫助自己跟同事們搞好關係。


    甚至為了自己接受生命的威脅,那完全付出的態度,真摯得彷如烈焰一般灼燒著太宰治的內心。


    太可怕了,在太宰治意識到自己無意間已經讓津島入侵到那種地步的時候,他畏懼了。


    他的任性,他的一切,都被包容著,但是,先是芥川龍之介的出現,再後來對於寫作的渴望,緊接著來自彭格列的消息。


    一切都打碎了那個美好的仿佛是幻想的夢。


    得到的總會失去,那是他在那個家學會的事情。


    他很想津島跟自己大吵一架,發泄一些屬於他的情緒,但是津島一直以來都是淡淡的,如同白水,又如同空氣,那個不同的世界,以及津島已經死去的事實,總是讓人覺得抓不住什麽……


    太宰知道自己隻是一個膽小鬼,他害怕好意多過於惡意,無緣無故的惡是真實的人心,而無緣無故的愛,卻像是天邊的雲一吹就散。


    津島怎麽會不懂太宰在擔心什麽呢?


    畢竟,太宰就是另一個自己。他們就如同鏡子內外的人,相似到了極點,但是卻又有很大的不同。


    津島的人生觀來自於年幼時的家庭氛圍,學校中接觸的知識,以及年長時戰亂的波及。


    他見證著一切,經曆著一切,所以造就了那個會躲在被窩裏哭的自己。


    但是他想讓這個自己變得美好,或者說他想要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美好的存在。


    不必害怕受傷,因為這個自己身後永遠會用一個人敞開懷抱等待他,所以可以盡情的訴說委屈,不要自己默默的承受。


    然而,麵對不幸,缺乏拒絕的能力。害怕一旦拒絕別人,便會在彼此心裏留下永遠無法愈合的裂痕(1),那樣的太宰,選擇遠離一個人的存在的方法更加的決絕。


    他隻會變得永久的沉默,然後,讓你知難而退。


    津島和太宰並沒有按照織田作的建議,深切地交談一番,因為開口的那一刻,他們就會知道那冷下來的氣氛,就是宣布再也迴不去的啟示。


    他們默契的按部就班的做著他們的事情,假裝隔閡從來沒有發生。


    隻是太宰治麵對工作沒有了以往的怠倦,反而前所未有的認真起來。


    津島則是不停的修改著自己的書稿,將自己的心思化作筆墨,等待著揭曉的那一天。


    時間按照著自己的步調進行著,距離進入這出地下事務所也已經過去一年了,而這也意味著織田作的離開。


    擔憂著太宰的紅發男人在離開的那天,提著一瓶酒默默的來到了太宰治的宿舍,又默默的在這間宿舍待到了半夜,緊接著又默默的離開,一切的言語盡在不言中。


    在連一個說話的熟人都沒有的日子裏,隻有內心世界的書稿維係著太宰治對於這個人世間的眷戀。


    他看著那把名為三日月宗近的刀在津島的書中誕生,他通過三日月宗近見證著曆史,背叛與忠誠、愛與怨恨、生離與死別,一切的一切在那把不能說話的刀上烙下了深刻的痕跡,將其打磨的風華絕代。


    沒有任何的言語,但是太宰看出了津島想要自己變成的樣子,他垂著自己眼簾,坐在內心世界的椅子上,在昏黃的燈光下,品嚐著寂寞的樂趣與寒冷。


    紙張輕輕的掀動,翻到最後一頁,看著那張紙上唯一的那句話。


    嘛,有形的事物終會毀壞,我恰好在今天而已。(2)


    那一刻,太宰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震撼,他在一把刀上看出了通透豁達,以及那種讓人心生羨慕的自在。


    合上書,太宰看著貼在書的最後的便利貼上麵的字跡,那一刻,徹底的被哄好了。


    ‘那是我期望你活成的樣子,但是我更希望你就是你,從來不需要改變。’


    ‘如果擔心我的離開,那麽到時候一起離開吧。’


    ‘或許是我太過愚蠢,所以總是想要通過犧牲自己來成全他人,但是我相信你總會有更好的方法。


    我會學著依賴你,而你也無需總是默不作聲。’


    鳶眸的少年的周身洋溢起一股愉悅的氣息,他拿過書桌上的便利貼,提筆留下了了自己的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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