琯顏散漫地拿出通行證。


    “琯顏,靈境國人,二十三歲…”


    其中一名年紀大點的士兵,一把搶過他的通行證,一字一句念著。


    “唉,你過來幹嘛的?住哪?”士兵拿著通行證,拍了下琯顏的胸口。


    琯顏接過通行證,痞裏痞氣地說。


    “探親啊官爺,聽說你們中原美女多,準備討十個八個迴去,不犯法吧。”


    “廢話少說,住哪呢?”


    月蓉急忙說道,“住翰林府,我是靈境國珍娜公主的貼身侍女,這是我哥。”


    “你哥?”


    士兵打量了兩人的長相,倒是都有些異域風情。


    “既然有證,你跑啥?”


    “官爺,就你們這麽個追法,我能不跑嗎?”


    “你若不跑,我們能追你嗎?你不心虛,你跑啥?”


    月蓉賠笑道歉,“官爺,實屬誤會,誤會,我哥初來乍到,不清楚這邊的規矩,還望官爺們大人不記小人之過。”


    “好了,看在劉副將的份上嗎,饒了你這一迴。”


    隨著幾個士兵的離場,看客也逐一散去。


    雲旗撿起地上的圍脖,轉身正要離去。


    琯顏卻不識好歹地叫住了她。


    “唉,你傷了人還想跑,未免太不厚道了些。”


    雲旗迴頭看了他一眼,“放心,我命長,給足你秋後算賬的時間。”


    說完,騎著蒼藍消失在人海裏。


    琯顏:“有意思!”


    ……


    迴到翰林府,老遠就聽到嬰兒的啼哭聲。


    月蓉急匆匆地跑進屋裏,還將琯顏關在了門外。


    琯顏拍著門喊,“唉,月蓉,你關門做什麽,不過孩子哭了,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年前就收到月蓉的信,說珍娜懷了孩子。


    生的時候,反而沒信了,即便他昨天就到了這府裏,也沒讓他瞧上一眼。


    雖然他並不怎麽想看,畢竟是曾經愛戀的女人,為別人生的。


    他爹,還是個討人嫌的。


    珍娜在屋裏焦灼地走來走去,另一名侍女手中端著碗,欲哭無淚。


    “月蓉,謝天謝地,你終於迴來了。你再不迴來,青兒就要哭死了,這家夥認人了,不要我們喂。”


    “我來吧。”


    月蓉將青兒抱在懷裏,哄了一會,青兒才止住了哭聲。


    門外的拍門聲,顯然吸引了他,他轉過頭,盯著門板看。


    “哥,別敲了,你吵到少爺了。”


    琯顏生氣地拂袖。


    “琯顏。”珍娜開門出來。


    兩人慢悠悠地在街頭遊走。


    入夜後,整個京城燈火珊闌,流光溢彩。


    “琯顏,三年沒見你,你變得成熟穩重了。”


    “三年,可以改變很多事情了,你自己不也嫁作人婦,為人母了嗎。”


    “你怨我嗎?”


    “不怨!畢竟人各有命,你要的我給不起。”


    或許曾經怨過吧。


    不然,那時候自己怎麽會跪到國王麵前,請求參加魔鬼集訓,等候來年潛伏到敵國,發動政變呢。


    那時候的初衷,不就是變強大,再將珍娜奪迴身邊嗎。


    如今,他已是一名將領,擁有自己的部下,並獲得了國王的重任。


    他卻漸漸忘了那人的麵孔。


    臨近過年了,街上賣年貨和賣冬日裝備的商販很多。


    路過一個賣圍脖的攤位時,琯顏停了下來,想起白日裏,那人用圍脖套住馬兒的脖子。


    逼得奔跑中的馬,不得不停下。


    雪白的綢緞圍脖,沾了馬兒的口水。


    “琯顏,你想買圍脖?”珍娜問道。


    難不成給她買的?


    “不想!”琯顏快步走進酒樓。


    “餓了,吃飯去。”


    兩人進了酒樓,大廳裏吃飯的人很多。


    還有說書先生繪聲繪色地,說得唾沫橫飛。


    “兩位客官,用膳還是住宿?”


    “一人住宿,兩人用膳!”琯顏說道。


    “琯顏,我家裏有的是屋子,你為何要在外麵住?”


    “體驗下當地民風唄。”


    “在我家不能體驗?”珍娜不解地問。


    “在你家如何體驗?”琯顏反問她。


    難道,看劉副將夜裏左擁右抱的嗎?


    “小二哥,你這兒有什麽好吃的菜推薦?”


    店小二拿著一份菜單,遞到琯顏麵前。


    “客官,一看你就是外地人,剛到京城吧,你不妨嚐一嚐,我們這兒的招牌菜,包你滿意!”


    “蟹粉獅子頭,東坡肉,蓮蓬豆腐,茄鯗,再上兩個臘八粥。”


    琯顏把菜單推給珍娜,“你看下,要加點什麽?”


    珍娜將菜單還給店小二,“就這些吧。”


    店小二恭敬地收起菜單,“好的,客官眼下正是用餐時間,請稍等!”


    店小二一走,琯顏也站了起來,“我去看下房間,去去就迴。”


    琯顏再迴來的時候,樓下說書的精神來了。


    “今晚,我們說說京城的另一個傳奇人物,將軍夫人。”


    “話說,當年我們的元大將軍,打勝仗後,負傷歸來,當時,人人傳元大將軍命不久矣。


    元家為了衝喜,才娶了親,誰成想,這將軍夫人竟是那曹妃甸最大鹽商--雲卯唯一的孫女。


    唉,這元家也是娶了福星進門,元將軍不僅眼睛能看,腿能行了,元家的生意更是如芝麻開花一樣,節節攀升……”


    說書人說故事,一般是有人給了錢點故事,就大篇幅地講。


    沒人點故事時,便講一些時下最熱門的故事。


    得到的賞銀稀碎,也少的可憐。


    樓下的食客,平時聽慣了英雄故事與國內外的風流韻事。


    說書的這麽大篇幅的講一個女子的傳奇故事,還是頭一次。


    “說書的,是不是有人點故事了,說這麽多,拿了不少賞銀吧?”


    說書的笑嘻嘻地摸摸胡子,“你們沒花錢的,一樣享受了花錢的待遇,何樂而不為呢。”


    “怎麽,你也好聽書呢?”


    珍娜看他迴來後,就一直不說話,耳朵豎著聽樓下的故事。


    “圖個新鮮唄,這故事主人公你認識?”


    “交過幾次手。”


    “能在你手下生還,看來身手不錯。”


    “腦子好使,要不是我哥不在了,怎麽著,我也得把人抓迴去,給我們提亞家族生幾個兒子。”


    琯顏搖頭,果然還是她認識的珍娜。


    “說書人口中的將軍,就是中了毛蛛毒的那位?”


    珍娜點頭,“命硬吧。”


    “確實命硬,改天我去會會。”


    珍娜抬著下巴,“喏,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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