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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聽著,樂榮升隻覺得自己頭痛得厲害,不過他自己強忍著了,並不曾出聲打擾孟成,任他說著,直到他說完為止。


    “原來竟是這樣,原來竟是這樣!是我對不起他們,想必他們母子三人這十來年過得一定很苦!”知道真相後,樂榮升仍是沒能想起什麽來,可一種名愧疚的情緒卻密密實實的籠罩著他,險些叫他抬不起頭來。


    看著他這般模樣,孟成心情也很是沉重,他靜等了一會兒,方才問道;“如今你什麽都知道了,縱使仍然未能想起以前,可這是非黑白,我想你自己心中已然有個譜了,今後你打算如何?”


    樂榮升當然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麽了,可是他心中也更加的煎熬。那母了三人,他心頭的歉意及愧疚是實實在在的,他也非常的想要補償。可是如今的夫除了欺騙於他外,其他與他卻是事事細心照料,這十多年來,兩人朝夕相伴,又如何沒有感情!


    兩相抉擇,讓他很是痛苦。其實也不止是他了,這事要換作任何一人,這也是相對較難的選擇,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舍了哪一邊都心肝疼。


    好一會兒,樂榮升才抬起頭看著孟成,緩緩說出自己心中預想的打算:“你說,如果我提出將他們母子三人接到太傅府怎麽樣?”說這話時,樂榮升自己心裏都坎坷不已,他看著孟成,眼裏的神色是希冀,仿佛隻要孟成點頭,他心中的大石就會落地一般。


    可是,萬事不隨人願,孟成細細一思考後,卻是直接了當的搖頭:“你這想法怕隻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且不說你家夫人會不會同意,林淵幾人又怎麽會答應,你可別忘了,他們如今可不再是以前什麽都沒有的平頭百姓,如今他通過自己的努力,得聖上親賜府邸一座,要論起來,你的太傅和我這孟府,都不一定有他的狀元好看呢!”


    這事真要實際操作起來,可不是那般想當然爾。


    孟成說提大實話,這一點樂榮升自己也知道,他也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辦才會如此說的,這也切實的代表了他此時此刻最真的想法。他突然就抬起頭,看著孟成,求救般的問道:“那人說說,我現在如何做才好?”


    孟成見他真心為難,猶豫了一下,方才提了自己的意見:“我建議你現在還是迴府同你夫人好好商量商量,畢竟事實已是如此,不管她如何狡辯都無用。若你息真心想要認迴你的妻子兒女,那迴府態度不妨態度硬氣一點,最好是能讓你夫人親自點頭同意,然後你再帶著你的誠意去狀元府,或許如此,你還有一線希望。”


    說是這樣說,可自己那天明明將一切真相都告訴了林淵,卻不見他有絲毫動作,就連上朝見麵也如同不認識一般,竟是連個點頭之交也無。想著這些,孟成就覺得此人的認子之路路漫漫其修遠兮。


    這一點樂榮升又如何沒有想到,隻是他總想著兩全其美,即不得罪家裏的夫人又能賠償以前的妻子兒女。


    可這世上又哪裏來得兩全其美之法呢!要知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煩亂的抬頭,見外麵早已漆黑不見天幕,樂榮升才驚覺自己打擾太久,趕緊起身告辭:“孟兄,今日多謝你如實相告了,至於如何解決,我想我還需要好好想想,你剛剛說得對,我的想法太敷衍也不夠實際,我還得好好迴府與夫人商議妥當再親自去狀元府請他們。”


    見樂榮升說得真心誠意,孟成連連點頭:“聽你這麽一說,我也就放心了,還算你有良心,你失憶不是你的錯,可你明知錯不改也不補救一二,那就是你的錯了,如今這京裏都是關於你們的風風雨雨,連皇家貴族的那些樂聞都沒這事鬧得厲害。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能早點解決是最好,於你於他們,都是大好。”


    樂榮升深以為然的點頭;“你的話我聽進去了,我會的,今日叨擾你這麽晚,改日我定當擺好酒席謝你,今日我且先行迴府。”


    “時辰確實不早了,我送你吧。”


    待樂榮升上了馬車,孟成仍向其車夫及管家交待著:“天黑路滑,你們路上小心著點,仔細照顧著你們家老爺。”


    “是,孟大人。”兩人趕緊的應了。


    而樂榮升這時從車廂的窗口伸出頭隻頭來,對著孟成說道:“好了,就送到這兒吧,他們會送我迴去的,這皇城腳下,不會出什麽意外的,你也迴去休息吧。”


    “也好,那你們一路小心。”


    一直等到樂府的馬車再也看不見,樂榮升這才轉身迴府去了。


    夜深露重,可樂榮升仍然半點睡意也無,不為別的,隻為他腦子裏各種各樣的想法輪翻的換來換去,攪得他心緒不寧。


    一路迴到樂府,樂榮升不想驚動任何人,想著自己悄悄去書房休息去就行了。哪成想,他才走進院子,周圍就亮起了一圈的火把,楊語容隨之走了出來,瞧她那模樣就是沒睡,倒像是一直等著他。


    看了周圍一圈,樂榮升聲音中略帶不滿:“不是已經跟你說了我迴來得晚,你早些歇息就行了,何必搞如此大動靜,吵醒了鋒兒和瑤兒怎麽辦,豈不是擾了他們清夢。”


    看著自己十多年的枕邊人,樂榮升想責備一二,可一看見她,這重口之話不知道怎麽的就是說不出口了。


    “老爺,你說你這麽晚才迴來,我能不擔心嗎,要是你深更半夜的出了個什麽意外,我這心裏如何能安,橫豎我也睡不著,就想著等老爺迴來了一起休息了。老爺,你今兒迴來的還真是晚,要我看啊,以後如此之晚的晏請,老爺不妨推拒一二,有什麽事是白天不能相談的呢,老爺你說是這個理不?”


    不理會樂榮升的不悅,楊語容像是什麽也沒看出來似的走近,親昵的挽著他:“老爺,時辰不早了,咱們還是先迴院休息吧,有什麽事都等明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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